132 遇故(1 / 1)

来者共有五人,俱是元婴修为,为首是一个黑面长须的中年修士,在五人中气息最强,看样子至少已经渡过了一重天劫。

其余四人,有二人看上去是一对夫妇,剩下一位是鸡皮鹤发的黑衣老妇,一个是面色焦黄,似有有病容的中年书生,四人分站东南西北,将虞璿团团围住,唯恐她走脱了。

虞璿神色不动,看着四名修士所站方位,隐约结成阵势,也没有半点惊慌着急,只是悠闲地开口问道:“各位怎知道我手中就有你们欲得之物?”

黑面长须的修士微微意外,但很快回道:“今日我们只为天书而来。交出东西,一切好说;否则玉石俱焚,却怪不得我们心狠。”

那鸡皮鹤发的老妇桀桀怪笑,手中漆黑的鸠杖一顿,高声喝道:“莫老鬼,和这小丫头啰嗦什么?三年前出来一个丫头,狡诈逃了,前些时听说无生道门下的人也得了好处,咱们是连根毛都没见着!无论如何,这个一定不能再放过,越往后,机会便越来越少!”

虞璿听得分明,心道:“原来是守株待兔,逮住一个算一个。这些人能知道什么!却是我想多了。”唇角微哂,身形不动,袖中飞出金红银蓝两道流光,迅捷如电,望那黑面长须的修士绞杀而去。她既然心意已定,也懒待问这些将死之人的名字,只打算全数杀了了事。

那两道流光来得疾如闪电,黑面长须的修士想不到她动手全没半点预兆,飞剑一闪便杀到了面前,剑气盈眉,冰寒刺骨!瞬息便是生死!

他也是渡过了一重天劫的修士,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喝一声,双手连拍,一口气放出了十余道五色光幕来,拼尽全力去阻挡那一瞬间铺天盖地的霜寒杀意。而另外四名修士也齐声叱喝,各自放出法器,施展法术,意图围魏救赵,阻截飞剑。

五光十色的法术当头罩下,虞璿视若未睹,全副心神都专注在阴阳极光钩上,元婴一成,便能将元神附在飞剑上,哪怕是一柄普通的飞剑,也能发挥出近似法宝的威力。黑面长须的修士虽然拼死阻截,在虞璿以元神御剑的绝世剑术下,却仍然连一刻也未能阻挡!

剑光如水,穿透重重光幕,一个头颅高高飞起,无头的身子在半空爆成一团血雾。

而此时,那四名修士发出的法术,才刚刚轰击到虞璿身边,被一道薄薄的金光阻住,正是玲珑塔主动护主。

这四名修士齐齐都是一愕,还是那鸡皮鹤发的老妇尖声喝道:“这贱婢竟然已经炼就了元婴!大家快布四象惊神阵!合力将她杀死!”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面麻布小幡,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上,小幡顿时化作一团玄色雾气,迅速扩大起来,寒气刺骨。而另外三人也如梦初醒,纷纷施展法力去布阵势。

只是,那刚刚饱饮过黑面长须修士鲜血的阴阳极光钩,骤然光芒大盛,一分二,二分四……无数道金红银蓝的剑光,带着长长的虹尾,交织切割,正是剑光分化的绝世剑术。

剑术修炼到剑光分化的程度,一剑便可以成阵,虞璿本身剑术修为便足够,突破元婴之后,自是水到渠成。那四名修士在极光剑阵下,支撑不到数息,便被剑光连尸身带法器一齐绞碎,真正是连魂魄也未能保住,消散在天地间。

玲珑塔器灵叫了一声“好”,喝道:“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就是要这般杀伐决断,世间无不可杀,才做得我的主人!”

从那五位元婴修士追来堵截,到全数陨落在虞璿剑下,不超过一盏茶的功夫。虞璿听了玲珑塔的话,只笑了一笑,道:“不过是不惯有人对我伸爪子,哪有你说的那般凶残!”

玲珑塔叫道:“这样就很好!老夫生平最见不得婆婆妈妈的人,回头你将我的禁制都祭炼了,大家搭伙做事,许多方便。”

虞璿一招手收回了阴阳极光钩,笑道:“我如今法力大进,许多手段都可用上。正要往北海走一趟,了结那头老龙无故欺我之仇,刚想开口请玲珑你助我一臂之力,可见所见略同。”

先前受了归塘一秋挑唆来同虞家兄妹为难的镇海王敖怀沙,也是渡过了两重天劫的真龙,虽然在公子丹朱面前不堪一击,但实力也不可小觑。

只不过,和其余三海龙族相比,北海龙族中缺少应龙级数的龙王坐镇,虽有不少渡过了三重天劫的龙族高手,但也是各自为政,并不团结。这也是虞璿敢公然去找敖怀沙寻仇的缘故。

玲珑塔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一听虞璿这般说,顿时兴奋莫名,大叫道:“那还等什么!快快将我祭炼了,咱们联手痛快杀一场!老夫当年也镇压过不少蛟龙真龙,对付这些鳞甲泥鳅最有经验!”

虞璿噗嗤一笑,她自从修成元婴之后,玲珑塔的态度便不似先前那般傲慢,此时主动提出让她祭炼核心禁制,正是死心塌地认主之意。她伸手在囊中一摸,捏出一个玉符来,却正是进入秘境之前,北极宫弟子赫连明远所赠。

她捏碎玉符,不过小半个时辰,便见赫连明远赶了过来,此人三年前在徐若瑜手下受挫,乃是因为他之前更着重于修为基础,疏于修炼法术剑术,而手头上得用的法器宝物也没什么,战力并不出色,若对阵一般的金丹修士也没什么,但遇到各派顶尖人物,便相形见绌。他吃了一回亏,认识到自身不足,这几年在法术修炼上很是下了一番苦功,也求了几样厉害法器,此次再见到虞璿时,已是今非昔比。

赫连明远远远地看见虞璿,忙加催遁光,还未落地,便深深一揖,道:“摇光道友风采更胜往昔,真是不胜之喜。”他念着对方的救命之恩,上次匆匆一别,也来不及表示感谢。虞璿前往秘境寻求机缘,风险也自不小,赫连明远着实担忧她的安危,直到对方发来讯息,他才又惊又喜地赶了过去。

虞璿笑道:“赫连道友也是一日千里。”又回了一礼,正式道:“上次走得匆忙,也未与道友细谈。贫道虞璿,摇光是我道号,忝为中洲洞真派齐掌教门下第七徒。”

……

“赫连师兄一向对女子不假辞色,居然将一位女修接入府中?莫不是你们编出来骗我的?”一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女孩一脸惊异,她身着雪白的宫装,虽然年纪尚小,已经瞧得出是个绝色的美人胚子。

“苏师叔,人家从来不骗人!那天南宫师姐可是亲眼目睹的,不信你问她!”回话的女孩儿年纪还要更小,生得一张清秀可喜的圆脸,虽然喊着师叔,态度却更像是对待同龄的朋友,少了几分敬畏,多了几分亲近。

这十三四岁的女孩儿乃是北极宫主苏道河的幼女,名叫苏梦晨,亦是苏千靥的胞妹,是北极宫里的小公主,娇宠无比。而另一个女孩儿名叫苏绣,却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女,自小被北极宫收养,是同苏梦晨一起长大的玩伴,最是要好。

不比修道多年的修士沉静自守,这些天真未泯的女孩儿,聚在一起的时候,谈论最多的都是一些趣事轶事。赫连明远英俊有为,早早结成金丹,又是宫主亲传弟子,正是这些女弟子最爱谈论的人物之一。只是赫连明远一向持身颇正,并不胡乱勾搭,也不曾听说他结交过女性修士。

苏梦晨也来了兴趣,连连追问。那日南宫堇、南宫雪姐妹二人恰在值守,正见赫连明远陪着一位女修回来,两人年少时,曾惊鸿一瞥地见过虞璿一眼,还得了极大的机缘。二十余年过去,虞璿容貌依旧,两人自是一眼便认了出来。

南宫堇乃是重生一回之人,对赫连明远有些心思,她当时也是一眼认出了虞璿,但回想起当年岛上情境,却只觉得后怕。苏梦晨问她时,南宫堇只含糊敷衍,只说自己未曾注意,提也不敢多提。

而南宫雪对虞璿的印象更深刻一些,但虞璿在她心目中的印象更像是前辈,倒没有南宫堇这般顾忌。不过见堂姐意兴阑珊,考虑到她的心情,也不好多说什么。

苏梦晨问了几句,不得要领,很是不高兴,嗤道:“看你们一个个支支吾吾的,有什么不敢说的!等我亲自去看!看赫连师兄会不会把我关在门外!你们谁有胆量的,就跟我一起去呀!”一边放出母亲赐下的水红绫法器,化作一团红云。

几个年长些的女弟子还在犹豫,而几个年纪小的女孩子都嘻嘻哈哈,跟着爬上了苏梦晨的水红绫,化作一团红云直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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