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文章,是需要以总经理署名发表的?”
在政治工作部主任办公室,新任主任金逸听了沈盐盐的汇报,问道。
沈盐盐连忙点头,毕恭毕敬的态度让人感到舒服:“是的,上级公司的杂志就是这样要求的。”
金逸用手拖了拖鼻梁上厚厚的大眼镜,认真思考了一下:“这样啊,那这篇文章,似乎韩总的秘书来撰写更合适一些吧?”
沈盐盐再次点头:“是的,上一次这份杂志就曾经跟咱们约过总经理署名的稿件,就是于小利写的。他先是咨询了总经理的想法,写成之后,又由总经理亲自修改的。”
于小利是前任总经理的秘书,现在已经被升职后的总经理带到了身边,大树底下好乘凉,前途无限。他在职的时候,与沈盐盐等众多同事都相处得不错。
金逸点头,对他来说,不管什么工作,只要有人完成就行:“那这次就还是这么办吧!毕竟,总经理的想法,还是他的秘书更了解,也容易找准定位。”
沈盐盐连忙站起身来,还不忘交待一句:“好的,我知道了。今天已经是周末了,您得赶紧和总经理办公室通个气,下周这篇稿子就要上交了。”
有些沟通必须要同级别的人才能进行,她只是一个小职员,直接找人家总经理办公室的主任,结果就是会惹得人家不高兴,因为身份不对等。至于总经理,则只有身为中层的领导才能联系,否则就会被视为“越级上访”。十几年的机关生涯,给了沈盐盐太多的锻炼,对于这一套潜在规则,驾轻就熟。绝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有任何的不高兴。
金逸点头:“好,我这就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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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方要求我们安置他们的企业员工。”
这是祁银舜长久以来给公司员工形成的一个习惯,涉及企业机密,一律以某某来代替。即使是在自己的公司自己的办公室里。
“不过这个要求,我们现在有权利拒绝。”
这次的并购在祁银舜的直接主持和遥控操作下,进展得异常顺利,对方的余地已经很小,根本无法与之讨价还价。
“接受吧!合理安置所有的企业员工,争取不让一人离岗。”祁银舜淡淡地开口,语气和善。
愕然间,嘴被张成了O型。这是钱伟强第二次忘记他有着很深的城府。因为总裁的话让他再一次不敢相信。这绝不是祁银舜的做派啊!他向来都是一副阳光大男孩的标准模样,可以欺骗所有人的眼睛,但做人做事都是不留余地的。他会利用一切有形无形的资源获取利润,必要的时候可以不择手段,但对需要履行的责任却会自然而然地降到最低,是典型的精明商人的代表。
深邃清澈的黑眸中,绽出一抹笑意。祁银舜没有忽略自己的得力助理离去前,那一脸竟然忘记掩饰的惊诧表情。钱伟强平时都被他戏称为“老油条”,能让他惊讶,足见他这次的做法有多么与往不同。
是不是因为她?
脑海中浮现那个大概最近忘记了应该不断以狠吃来增肥,于是变得愈来愈纤细、愈来愈令他惊艳的那个女子。
女人对自己下手是不是都会狠一点?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却知道,她一直有意给自己增肥。于是在几次一起吃饭的时候,都能够看到她埋头猛吃,丝毫不给自己那不可能有多大的胃部留半点余地。这让他不解,但她从不解释。而她对事对人时却又总是留有余地,从来不会主动去伤害别人。就算别人伤害过她,当时她恨得恨不得那人去死,只要时过境迁,她竟然也会努力为对方着想,帮助她们找到不得已的理由,然后原谅她们。祁银舜不禁摇头,她可真是个善良到底的——老女人。想到这里他哑然失笑,如果知道他竟然这么形容她,估计又有人觉得某些人想要阙青的屁股了。
离开她的时间并不长,但一个应该不可能发生的事实,真的就发生了。他竟然没有一天停止想念她。
“看来,你这次的‘下放’,收获不小。”
Club里,一个男人正坐在祁银舜的身边,酒杯里的醇美液体正伴随他手指的节奏缓慢而优雅地游荡。黑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不仅衬托出他的英俊帅气,还令他周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
“怎么,陷入自我之中,都忘了同我讲话?”见好友似乎完全将自己置身事外般,他忍不住又说道。
两个男人,一样帅气,令女人迷醉。但祁银舜是属于阳光的,阳刚的侧面,清爽有型,一道浓黑如墨的剑眉,一双明亮的黑眸,还有着最和善的笑容,俊朗的五官上,似乎永远都保持着温和亲切的表情。而印潇卓的身上则散发着一种不可言喻的难驯野性,纵然派头够温和够亲切,却又似乎深沉难以看穿,是属于那种更讨女人喜欢的“badboy”。
坐在角落的一张小桌边,祁银舜接过印潇卓递过来的酒,啜饮一口,任微妙的滋味在胸膛烧灼,神情始终若有所思,与现实的环境明显游离。一整晚,他似乎都是这样,漫不经心、魂不守舍。
印潇卓察言观色,明显感觉好友几个月来的经历,一定发生了非同一般的事情。于是打趣着问道:“怎么了?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就知道一定有崭新的艳遇,愿意不愿意说说?”
面对好友调侃的眼神,祁银舜依旧态度慵懒,懒得争辩:“艳遇?那个对我们来说,还有意思吗?这一次,我要做一个真正的王子,解救我的灰姑娘。”
也许,应该说是“灰大婶”?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如说是“狼外婆”了。想要这里,他忍不住爽朗地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