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部门会议结束,金逸叫住了向外走的沈盐盐。
“小沈。”
沈盐盐平静站立:“主任。”
金逸心平气和地对她说:“总经理叫你过去一趟。”
眉毛讶异地扬起:“总经理叫我?”
金逸点头:“是啊,可能是想问问关于稿子的事情吧!”
“好的,我这就过去。”
“没事儿,”金逸已经听过沈盐盐的汇报,知道了在周末发生的事情:“你就正常汇报就行。那小丫头说话不让人儿,别太往心里去。”
沈盐盐心里苦笑,金逸的个性和自己差不多,都是软柿子。但她依然点头:“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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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经理。”
就认总经理不久的韩兵,虽然并未站起身来,但还是面带笑容,热络地招呼沈盐盐坐下。
“小沈啊,坐下坐下。”
沈盐盐点头致谢:“谢谢总经理。”
韩兵的表情一副思考状:“我想问问杂志约稿的事情?这个是非用不可的吗?”
沈盐盐点点头,据实以告:“杂志从前曾经约过相关的稿件,是于小利撰写之后发表的。”
“哦,”韩兵也略一点头:“原来小利写过啊?”
“是的。不过程津阳不肯写,她说这跟她没有关系。”
沈盐盐索性将周末的经历,包括程津阳说过的所有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总经理。
韩兵听得笑了:“这样啊!怪不得。小程周六那天,也给我打电话来着。在电话里面还哭得挺委屈的。我还说她,你不是我的秘书吗,你给我写个稿子还不行了?”
哼!沈盐盐冷笑一声。“她不是不能给您写稿子,她针对的只是政治部,她不过是不想给政治部做任何事情。说来说去,还不就是因为郁钰。”
听了这话,韩兵若有所思:“她们两个,见面还是不说话吗?”
“她们之间,恐怕不是说话还是不说话那么简单。”沈盐盐站起身来,作出告别的姿态,在总经理的办公室里,她一个小小的小职员,不适合停留过长的时间,但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韩总,一个人的为人到底怎么样,只有单方面的看法不算,您有机会可以问问其他人。您很忙,我就不多打扰了。”没有开灯,沈盐盐坐在家中的一片黑暗中,心里还在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
她无意制造任何矛盾,但有些人实在让人忍无可忍。
今天在总经理的办公室,她说出来的话是有意的。程津阳和郁钰的矛盾,总经理早就有所耳闻。而他对郁钰,印象不错,郁钰调离到其他部门任职,也正是获得了他的许可和支持。既然更认同郁钰,那么程津阳就自然多费力也不讨好了。
虽然说,她的话无法达到什么明显的深层次的效果,但这次的矛盾,总经理固然不表露,却一定是站在她这边。程津阳,她是自讨苦吃。如果想挽回领导的心,够她忙活一阵子的。
唉!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每天面对这些斤斤计较、是是非非,活得好累。
脑海中一个小小的声音在提醒她:如果他在,能有个人倾诉,是不是心情就不会这么糟糕?
祁银舜请了几天假,可能是家里有什么事情吧?他没说,她也没多问。可是他仅仅离开了几天,说实话,她还真有些不适应。
从小到大,她一直都知道,要做成一件事情,必须也只能依靠自己的努力。她从来没有借助过外来的力量,从来没有谁为了她而去做什么。也因此,她习惯了独立,习惯了独自分享自己的欢乐和痛苦。
祁银舜的存在,让她的心里,莫名其妙地不再感到孤单。他愿意听她分享她的一切想法。她细细回味,突然发现,这个她曾经一想起来就觉得恨之入骨的花心男,竟然自从二人正式相识以来,就没有对她说过一句不中听的话。她无论说什么,他都耐心倾听,似乎她说的,他都爱听。而他也偶尔跟她聊天,虽然说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而她居然也从未反感过。
这是心有灵犀,还是心心相印?她没有恋爱过,是不是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可是,她和祁银舜?就算两人真的做到了心心相印、心有灵犀,估计这辈子也就只能做朋友了。一个好歹有个正式工作、有一份稳定的收入,一个却是每月只能赚得一些小钱的临时工、养活自己恐怕都成问题;一个是35岁的上了年纪的老处女,一个是刚刚29岁每天花天酒地的花心大萝卜;如此天差地别的两个人,怎么可能走到一起呢?
想到这里,她禁不住哑然失笑。自己一定是太闲了,竟然会把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想象到一起。他们之间的距离之远,用地球和月亮来比喻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