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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着一副“对你没话说了”的脸,绫崎元气幽幽道:“委员长,你——”

【请选择:A.“你应该把我公主抱送到医院才像个男人吧。”B.“你应该把我背到医院才像个男人吧。”C.“你什么都别说了不抽死我你就不是个男人!”】

求别闹,她真的受不了一顿毒打了……

别人都是死气模式,偏偏只有她是找死模式。委员长那么暴力已经爷们儿得不能再爷们儿了,并且这种带点儿撒娇和傲娇意味的选项说出来都觉得丢脸,她跟委员长没熟到那个地步。

顿了顿,心情彻底黯淡了的绫崎元气默默选了B。

“你应该把我背到医院才像个男人吧。”

脊背发凉,冷汗迸出,做好随时被咬杀的准备,深感人生晦涩的绫崎元气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不行了么……”

本以为云雀恭弥会一拐子抽过来,没想到等到的是他平静到诡异的问话,绫崎元气一时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疑惑充斥着绫崎元气的大脑,委员长没抽她?那个凶兽委员长居然没抽她!委员长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委员长居高临下,蹙眉睨着浑身是血的少女,神色很不耐烦:“你要死了?”

你才要死了!

“……还差一点儿。”

闻言,少年的神色似是有些舒展,“哦,还挺耐打。”

“……”信不信我踹你。

绫崎元气本想脑补出云雀恭弥双手抱头跪在地上被她狂踩的场景,想了一下【绝对选项】随心理波动制定选项的可能性,她赶忙打消了这个念头。

“待在这里别动,”云雀恭弥冷冷扫了绫崎元气一眼,扭头离开前撂下这么一句话:“给我撑着。”

诶?待在这儿?待在这儿她就真的撑不住了,如果不尽快去医院处理伤口就麻烦了,现在因为失血过多,绫崎元气的头已经开始有些发晕。

委员长存心把她往死里整么?头顶烈日僵立在原地,几分钟后,委员长骑着一辆闪亮亮的摩托车出现在少女的面前。

柔软蓬松的黑色偏长碎发在如火的骄阳下折射出星星点点的光芒,上挑而细长的眸子写满了孤傲与不羁,手持车把的姿势不改,委员长只说了两个字。

“上来。”

顿时,绫崎元气觉得她的眼睛被亮瞎了。

没有错,那是委员长的摩托车。喂,不会是要用那个载她去医院吧?!!!

云雀恭弥面无表情,用眼神示意绫崎元气赶快上车。

“委、委员长,不用麻烦你,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帮我叫救护车?”

“手机没电。”

绫崎元气赶忙在随身携带的小包包里翻找自己的手机,“那就用我——”

“你不想活了吗,草食动物?我赶时间。”

“……”

抗议被驳回,战战兢兢的坐上了凶兽的摩托车。就在委员长准备出发时,绫崎元气突然发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这个问题说起来有些难以启齿,可是又不得不说。

“等一下!委员长,我的手……”左手打着石膏,右手被剑划破,这样坐在摩托车上真的有些危险——

“能不能稍微开得慢一点儿、稳一点儿?”

“……这是摩托车。”委员长脸色一沉,锐利的视线扫过元气白色衣服上的大片殷红。

必须赶快止血,他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问这个倒霉蛋。

“太快可以抓着我,不过,”云雀恭弥的眼睛危险的眯起,口气也凶狠了几分,“如果弄脏了我的衣服,就咬杀你。”

绫崎元气低头看了一眼满是血迹的手,又看了看委员长洁白无瑕的衬衣,默了。

次奥!想摔死她就直说啊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的!!!

***

被委员长用摩托车载着来到了医院,不得不说,速度真的很快。

连抄三个近道儿,连闯五个红灯,委员长驾驭下的摩托车一路上畅通无阻,完全不把“注意安全”四个字放在眼里的云雀恭弥不仅没戴头盔还一直在玩儿命似的加速。

什么?为什么绫崎元气没有被摔下来?那是因为她一路上都死命搂着委员长的腰啊!只可惜,像坐过山车一样惊恐的少女已经完全没有害羞的心思了,而行进过程中察觉到腰部的异样感觉,本想在到达目的地后狠狠咬杀少女的云雀恭弥,却在见识到对方的窘样儿时顿时失去了兴趣。

从摩托车上下来,进医院处理伤口之前绫崎元气先蹲在墙角吐了一会儿,如芒刺在背的是某中二晚期鄙夷兼嫌弃的视线。

“哼,草食动物,真丢人。”

鄙视完绫崎元气,云雀恭弥就去跟医院相关负责人交代了一些事情,紧接着就消失在少女的视线中。

赶场子么?真当自己是明星了!

……

处理包扎完伤口,被安排在特别豪华单人病房的绫崎元气相当受宠若惊,虽说她流的血看起来十分可怕,可经检查后发现索性都只是一些皮外伤。也就是说,她完全没必要住在这么好的地方。

难道说……绫崎元气这才慢半拍的意识到,或许她应该跟委员长道谢。

虽然作风粗暴了些,可确确实实是委员长送她来医院的,刚才见他跟医院一个高层主管说话的样子,想必就是在替她安排吧。

“云雀恭弥,并盛的一束冷光……”垂眸看着盖在她身上雪白的被单,绫崎元气心里浮现出十年后云雀恭弥的样子。

十年后的阿纲知道她身上【绝对选项】的事情,那么十年后的云雀,知道吗?如果她那次被波维诺十年后火箭筒击中后,遇到的不是沢田纲吉而是云雀恭弥,又会怎样呢?

谈论“如果”这种事情本来就没有意义,被无力感和疲倦感包围的绫崎元气猛然间有一种陷入低谷的感觉。

看向窗外,澄澈的天空盛着几片羽毛状的云朵,少女精致的脸庞上露出与她性格极不相符的渐愈哀凄的表情,眉梢垂下,近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就如同放电影一般回闪在眼前。

受伤受伤受伤,接二连三的受伤……无论是身上还是心里,都觉得好折磨。

为什么偏偏是她不是别人,没有人觉得这种事情丝毫不公平么?

说什么彭格列的大家都在她身边。全是漂亮话!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鬼话!明明她一直一直都是独自一个人在拼命的逞强!

就算是她一个人倒霉那也算了。可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的哥哥都要被卷入危险成为白兰杰索威胁她的筹码,而就在这种时候,她连个可以倾诉的对象都没有。

她以为精神很强大满心正能量的自己永远都不会有“自己是这个世界上多余的人”或者“自己不被这个世界需要”这样消极又中二的想法,可恰恰现在她就是这么认为的,并且坚信不疑。

……

不需要任何铺垫,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干净被子上的水迹大片大片逸散开来。

酸涩微温的液体流过脸颊被子弹擦出的伤痕,刺疼。

想起里包恩对她说的每一句话;想起阿纲他们的眼神;想起哥哥想起家;想起无能为力的自己和毫无希望可言的未来……终于,在空无一人的病房内,绫崎元气毫无顾忌的放声大哭起来。

再坚强的人也有崩溃的一天,原谅她已经憋的太久了,已经不想再勉强了。够了,真的够了。

不想再继续下去,【绝对选项】什么的统统见鬼去吧,K渣什么的也不想理会了,如果没有了绫崎元气这个人,那么所谓的诅咒自然也就破解了不是吗?

浅绿色瞳孔骤然缩紧,带着空虚的眼神毅然掀开被子,绫崎元气赤着脚鬼使神差般向窗边走去。

地面上停着的车和人看起来都好小,这里好像是11楼。如果就这么跳下去——

就可以跟这个让她难过的世界说再见。

“哇哦,你这是打算自杀?”戏谑的声音从门扉处传来,绫崎元气刚好推开窗户的动作僵住,满脸泪痕的少女扭过头就看到倚在门边的云雀恭弥。

“……”

踏着一贯稳健的步伐,云雀恭弥有些粗暴的关上门走进屋子,手中随意的拎着的是绫崎元气的书包。

为什么她的书包会在委员长那里?正打算开口询问,声音却哽咽在喉咙中发不出声响。

还在意什么呢,跟她已经没有关系了,反正绫崎元气已经决定要抹杀自己的存在——

下一秒,将手中的东西一股脑扔在床上的云雀恭弥快速向少女冲了过来。

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绫崎元气只觉得胳膊上传来一股强劲的力道,紧接着,她整个上半身被猛的向下一压——

腰部以上几乎都悬空在了窗外,摇摇欲坠。

狠戾的将少女摁在窗户边缘,云雀恭弥犀利上挑的眼眸里静如止水,“我随时都可以松手。”

少女一时间有些发懵。

“绫崎元气,你真的想死?”

“……”

“先好好看看下面。”

悬挂在半空中的绫崎元气睁大眼睛,脑袋向下近乎倒立的俯视下方让她觉得头脑中一阵晕眩。

所有的景象都似乎是泡在光里,好渺小,无论是人、车、还是树,都好渺小。

呼吸开始不顺畅,喉咙紧紧收缩。咯在不锈钢窗户棱上的胸口作为她整个人重量的支点,好痛。

……起初想要自杀的她,为什么好想挣脱。

身体微微一震之后,绫崎元气开始剧烈的挣扎。

“哼,难得求生本能还在,没蠢到不可救药。”一把拉回手里的人,砰的一声关上窗子,云雀恭弥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元气甩回病床上。

捂着闷顿的胸口趴在床上,绫崎元气方才眼中黎明之前的虚无白光消散开来。那就是传说中的濒死之光么?飘渺恍惚得让她有些后怕。

她都来到医院了,她才治疗包扎好伤口,她并不是真的想死掉。

为什么她刚才会做那种傻事?自杀?哥哥知道会有多难过?如此懦弱的逃避行为,如此不顾别人感受自私的事情,她居然做得出来……

沉默片刻,委员长淡淡的开口,“‘我是多么哇塞的姑娘,怎么会有踩不到脚下的对手。’”

——那是十年后的绫崎元气第一次见到云雀恭弥时说的话。

双手抱臂于胸前,云雀恭弥清冷的目光正对着缓缓抬起头来的少女,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回味的弧度。

“你那嚣张到极致、能激起我无限咬杀欲的表情,真想再见一次。”

“别这么轻易就死了。”

——我是多么哇塞的姑娘,怎么会有踩不到脚下的对手。

少女空虚的眼神仿佛一瞬间被什么东西点亮了。

“清醒了么,绫崎元气?”敛起唇角的弧度,云雀恭弥从病床上捡起一本书。

看清扉页时,少女觉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那是绫崎元气原本放在书包里的《少年周刊JUMP》。

“你和夜兔神威离开时把这个忘在办公室了。”黑色发丝下细长的眼睛微眯,委员长漫不经心的翻动着手中的杂志。

“宇宙最强……战斗一族么……”

“委员长你看了……”《JU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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