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尔念到后面已声音哽咽,“无耻的格尔泰竟污蔑大伯父篡位毒杀祖父,原来他的父亲才是罪魁祸首!”
说完放下火把含泪叩礼。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百度搜索暖色小说网
仲姜在宫中多年曾历经齐妃之乱、眼见楚国熊回之变,王权更替时血淋淋屠杀的场面在脑中至今挥之不去。
若没有那场宫变,父亲可能还是齐国受人景仰的玉器大师享受着天伦之乐。骨肉分离、手足相残这些刺骨之痛与青狼王的心境确是感同身受。更或许青狼王心里的落差比自己还多百倍千倍也不止。
姬昕听阿木尔念完全文心中疑窦丛生,扎纳曾言那哈让她上雪山取一位怪人的首级方才会放过西盟族人。
难道这位怪人就是青狼王?青狼王曾为萨林娜下山要杀那哈,终究因家族大业而未取他性命却为此暴露了行踪,
惊魂未定的那哈当然要除掉心头大患,故尔逼扎纳上雪山杀青狼王。
可是以扎纳的武功又怎可能取得了青狼王首级?也许结论只有一个就是青狼王甘心情愿献上自己的人头给扎纳。
因为只有拿下青狼王的人头才能取得那哈的信任,待时机成熟后再逐步瓦解那哈的势力。这样既可完成复仇大计又能将边漠政权牢牢掌握在自己人手中。
如果真相如此,扎纳之前的所为就不难理解了。这几月俩人一拍即合,那哈利用她铲除异己,她则刚好借机会大开杀戒,参与当年叛乱的东盟首领在其刀下毙命的已不在其数。
也许这就是青狼王所说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将一切杀机与变化都蕴藏于无形之中才可以完成最完美的一战。
想到这里,姬昕心中已是明了。扎纳平时的冷血无情或许只是给自己穿上一件伪装来隐藏她心里的孤独与痛苦罢了。
当一个人把家族所有的使命与恩怨全部背负在自己肩上时,她又怎么可能去做一位安静从容的美女子?想到这里姬昕不由暗叹一声,先前对扎纳的几分怨意渐渐被怜惜所取代。
东盟的狂欢还在持续,而西盟的屠杀才刚刚开始。
那哈的王子们带着精兵迅速开始进军西盟,狼烟四起,铁蹄践踏。雪后的草原似下了一场血雨,寒风中犹带腥味在脸上划过。
奋起反抗的西盟族民最终战败被绑到营前,二王子绍布与三王子那钦满脸杀气从他们面前纵马而过。
“全部到齐了吗?”绍布勒住缰绳问那钦。
那钦眼神瞟向一旁的统领,统领忙点头不迭,那钦眼望绍布微微颌首。
“八年前我们东西盟就已成了一家人,可是总有些不安份过日子的人要跳出来闹事。”
绍布微笑着斜眼看过去:“不过,这也怨不得你们。谁让脑袋虽长在自己身上,命却不是自己的!”
他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悄然对那钦说:“利落些,别老让我给你擦pì眼!”
绍布背过身去策马慢行,只听到后面响起的阵阵“咔嚓”之声,如伙房屠宰牲畜。狂风呼啸,绍布觉得耳后一凉,伸手一摸指尖上满是鲜血,他舌头在上面一舔很享受地闭眼长叹:“不知为何,越来越喜欢这种味道了!”
寒风夹杂着血腥呼呼而来,站在高处的扎纳任由裘帽与衣甲在烈风波浪起伏。腥冷的空气从鼻尖掠过,如同利刃缓缓划开她的鼻孔,一阵阵刺痛从鼻翼中传来。
“大屠杀开始了!”大胡子在身后叹息。
扎纳没有言语,很小的时候她就已经不会流泪了。哪怕利刃穿心也只会流血不会流泪。
而现在身上的血都渐渐快流尽干涸了,马上凝结成一颗颗复仇的种子在胸膛里肆意地在身体里生长着。
“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她看着远处绍布与那钦在马上挑着族人的头颅肆意玩耍还刀入鞘:“不过,终有
一天血债一定会血偿!”
扎纳感觉到自己的虎口已经裂开————她勒转马头对大胡子说,“去疯马崖!”
听完最新的禀报那哈满意颌首,现在不用他出手都可以进退自如运筹帷幄了。
格尔泰已将阿木尔及西盟精兵拦截在冰河水中歼杀殆尽,西盟其他部落也已在绍布与那钦的铁蹄之下。
就连最难啃的骨头胡哈和他的骑兵也被扎纳所擒。
现在还有什么力量能阻挡他成为边漠的第二代白狼王?那哈站起身来,恨不得振臂高呼,在胸中憋了将近二十年的这口恶气今晚总算全部出尽了。
父汗啊父汗,您以为光凭胡哈那小子能守住您的基业吗?若不是我,您白狼王再神勇又能如何还不是和达日哈赤一样只是边漠上的匆匆过客。
他信步走出宫漫步在营地上,草原上的积雪还没有消融,踩在上面丝丝作响。虽然寒风拂面不过明天一定是个晴朗的天。
为免除后患,胡哈下面的亲信已全部处死。现在只留下这位亲弟弟一家子,该怎样处置他还得认真想一想。
其时年少时他们的关系还不错,胡哈的个性和两位哥哥完全不一样。他是一位没有野心与功利欲望的王子。他是那么快乐与单纯,整天屁颠屁颠跟在两位哥哥后面。
那哈时常想有朝一日自己大权在握,青狼王可以不留这位弟弟的性命是一定要保的。谁知偏偏就是他和萨林娜这俩个世上他最爱的人破坏了他的一切。
既然已成功嫁祸于青狼王,白狼王应该没有理由将边漠一分为二。一定是萨林娜!一定是她暗中勾结胡哈出卖了我。
唉!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她的头上。
这个恨纠缠了他多年,夜夜想起痛彻骨髓,恨不得立时将她碎尸万段。可是,当她真的满身血泊倒在他怀中时,他才发现这种心痛比恨要多很多。
痛过之后恨念又起,好!你想救与他生的杂种我偏不成全你!我要慢慢折磨她直到她死去,要让你在九泉之下后悔对我的背叛!
不过,这孩子真不枉是达日哈赤的后人。小小年纪居然敢举刀与野狗对抗。当她浑身是伤、满脸淌着狗血走出狗圈时,嘴角紧抿眼中流露的那股子倔劲象极了年轻时的萨林娜。
每一次惹萨林娜不开心时,她都是这副神情看着他,那嗔怨的眼神与倔强的小嘴让他又爱又恨欲罢不能。
她是我一生最爱的女人,我怎么可以对她的女儿下手!正当他矛盾不已时,青狼王的突然出现打翻了他所有的执念。
那晚他刚刚屏退侍卫准备进入梦乡,白光一闪脖子已被弯刀架住。刀锋上的寒气不用说他也知道是谁,可是见鬼了,他不是中毒了吗?难道还没有死?
“狼王令交出来,跟我走!”脖子上的力道几乎要勒得他窒息,更要命的是这熟悉的声音使他不寒而栗。抖抖缩缩他从密盒中取出狼王令递到背后的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