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阳道长观察了半天,见他与普通人无异,不像有什么武功:“就凭你!你长了三头六臂,难道不怕死吗?”
鸿儒和尚胸膛一挺大义凛然,口中佛号不断。
紫阳道长大怒,双掌一晃,打向小和尚的光头。
刁竖三一招“推门望月”斜刺里接住他双掌,二人各退后了两步。
紫阳道长愕然:“你——”
刁竖三道:“杀和尚不祥,你不怕报应吗?”
宇文乞得龟道:“关定南,老王爷思慕佛法,遍访真经不得,如今送上门来,我定欣然纳之。请他到我们宇文部讲经说法。”
关定南答应一声就来抢鸿儒和尚,慕容吐谷浑怕小和尚受到伤害,一枪迫退关定南,拉小和尚回到本队。
突然从后面来了一伙骑兵,大约有五百余人,把两伙人团团围住,来得正是慕容龙,慕容剑的四弟。“大可汗有令,叛匪赶快放下武器投降,饶尔性命,如若抵抗,不论是谁一概格杀,不要有任何忌惮。”
慕容廆多亏有金丝软甲护身,宇文乞得龟那掌力被卸去了八成功力,空空道长给他打通了闭住的经脉,身体已无大碍,勉强能走动。“这次是在劫难逃了,为了我一人白白葬送这许多人的性命,这是何苦。”他拄着一杆大枪来到慕容剑面前:“你把他们都放了,我跟你回去。”
慕容龙一挥手中宝剑,“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放,都给我拿下。”士兵们一拥而上就要拿人。
就在这时从黑暗处涌出几百名丐帮弟子,孟多大声说道:“我在此等候多时了,弟兄们给我上,救出二王子。”两伙人混战在一起,一时间惨呼连连血肉横飞。
段潇潇趁乱架起慕容廆跳上一匹战马向南逃去,宇文乞得龟带领三个家臣随后追赶,被孟多和四大长老截住,天山六魔也来相助,孟多等人抵挡不住,连连后退,小白猿万里遥、薛珂儿、诸葛仙游接战天山六魔。
慕容廆和段潇潇慌不择路,能逃就行,跑出里许,天光渐亮,见一村庄,路边有一石碑上写“卸甲屯”,进得庄来,慕容廆浑身打颤,伤势又发作了,再往前走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马上得给他疗伤。
村东头有一大宅院,匾额上写着“晾甲山庄”,黑漆大门,大门两边各有一个大石狮子,门上的大铆钉有碗口大小,门环上刻着两只赑屃。
段潇潇上前叩打门环,过了片刻,大门打开,一个苍头老汉疑惑的看着二人。
段潇潇急道:“老伯伯,我们被人追杀,逃到此处,万望老伯搭救。”
那老苍头面露难色,略一沉吟说道:“你们随我来吧!去见我家公子,这事我做不了主。”段潇潇在马臀上一拍,马向前跑去,她背着慕容廆进得门来。
老头关上大门,前面带路,走过一条甬路,转过第一进房子,来到二堂,屋内点着灯,窗户上映出一个男子的身影,老头刚要敲门,屋内那男子朗声说道:“莫非贵客应门,快请进来。”
段潇潇扶着慕容廆走进屋内,打量一下那男子,中等身材,身穿长袍,头扎葛巾,面色红润,二十多岁模样,气宇轩昂,目光如电,手拿一卷书,手负背后,踱着步。
那人连忙让座,段潇潇扶慕容廆坐在椅子上,上气不接下气的把事情的经过一说。
那人竖起耳朵仔细停了一会儿,皱起眉头,“说不定,追兵马上就到,这里不安全,你们跟我来,周老伯你把门前的痕迹处理干净。”
此情此景,不容得有任何犹豫,只得听从那公子的安排。
三人来到后园,好大的园子,有几十顷大小,里面是几千头羊,靠园子左面是一排马厩,槽头上也有几十匹好马,右边是一间牧羊人居住的草屋,羊圈里隐隐约约有灯火闪烁。
一对夫妇在羊圈里正在给母羊接生,满手的血污,母羊身下草褥上更是血迹斑斑。远处传来马嘶声,一定是追兵,听声音越来越近了。
那对夫妇给公子施礼,那公子点点头道:“李大哥请你把这两位客人藏好,不要对任何人言讲。”
那男子拨开羊身底下的一堆草,露出一块木板,手一拉,见一洞口,慕容廆和段潇潇钻了进去。
那公子快速来到二堂刚刚坐定,就传来一阵焦急地打门声,门外吵成一团,“快开门!快开门!”
俄顷,涌进一群士兵,为首的正是慕容剑。
慕容廆和段潇潇一跑,慕容剑和慕容龙,两股势力合兵一处就追,孟多带领丐帮弟子来此接应,截住了追兵,一伙是训练有素身经百战的正规军,另一伙是混迹江湖的豪客,这一场混战相当的惨烈。
诸葛仙游斗那紫阳道长,慕容吐谷浑一人力战天山六魔,薛珂儿和阎王三鬼打在一起,小白猿对付慕容剑,慕容龙力大,激斗黑塔金钢周福来。
慕容剑这一伙人武功要比慕容吐谷浑这伙高得多,要不是被那空空道人收拾一顿,吐谷浑这伙早就败了。
孟多和四长老接战宇文乞得龟和三个家臣,二十招过后,宇文乞得龟一掌打在孟多的后心上,他踉踉跄跄的向前跑了几步,正撞在慕容龙的剑尖上,宝剑穿心而过。
慕容龙一脚把他踢开,孟多看见自己的弟兄一个个的倒下,含含糊糊的嚷道:“诸葛先生赶紧撤退,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眼看就不行了。
福来急了,打倒关定南,抢过孟多向外就逃。这些丐帮弟子单打独斗尚且犹可,要论协同作战那就不行了,斗了半个时辰死伤过半。
士兵们也伤亡惨重,诸葛仙游一声长啸,声音送出很远,“弟兄们,各自为战,分路撤退。”福来抱着孟多没命的向前跑去,也不辨个方向,就知道跑,跑来跑去又回到了那棵大柳树下。
大柳树下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和血迹。这时候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连空空道人也不知道了去向。
福来捂着孟多的伤口,血还是不停地往外流,急得福来一直哭却毫无办法,孟多一阵昏迷一阵清醒,人也渐渐糊涂起来,满嘴说着胡话:“我不是孤儿,我还——还有一个哥哥——叫——”
福来心疼得嗷嗷嚎叫,突然从黑暗处纵出来两个大汉,一大汉低声道:“小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福来哭诉道:“老贼追——杀我兄——弟,我们前——来相——救,我——我大哥被人打死了,你们——又是谁?”
那大汉道:“我叫马六斤,他叫游四,我们从洛阳来,逃难到此,在山坡上露宿,听到有厮杀之声,恐怕殃及我等,前来探视,我来看看这位大哥的伤势。”他伸手搭在孟多的脉门上,发现脉搏微弱,摇了摇头,把掌心抵在他的后背大椎、命门、气海三大穴道上,缓缓地把真气输进他的体内。孟多哼了一声清醒过来。
黑塔金刚福来高兴的大叫一声:“大哥活了。”
孟多见福来在旁,另外两人不认识,一人正在为他输送真气,想来两人没有恶意。
“多谢你了,兄弟!你别费力了,我不行了,我这个傻兄弟记不住事,我见你也是侠义中人,我有一件大事要托付给你。”
马六斤道:“大哥,你说吧!我一定为你办到。”
孟多笑了一下,从怀中掏出来一枚玉佩,这佩不大,通体碧绿非常可爱。
“这是一枚玉猪龙玉佩,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我父是一位商人,带着我和我母亲押送货物,不想树机能叛乱,路上遇到乱军,杀了我父亲抢走了货物,我母亲身受重伤,拼死保护我逃了出来,我母亲伤重离世,临死的时候,把这枚玉佩交到我手上,嘱咐我到宇文部找到我的哥哥孟晖,把这枚玉佩交给他,这里面有一个惊天大秘密。”孟多说完这些话,气息越来越微弱了,用期待的目光,看了看马六斤,抹了一把福来的脸,手一垂脸一歪,断了气息。
福来伏在他的尸体上放声大哭,哭了一阵,马六子已经和游四挖好了一个坑,把孟多的尸体放在坑内掩埋,葬好孟多,福来拖着大棍向黑暗中追去,马六斤也没有拦住他。他摸索着玉佩和游四回到了居住的山洞。
再说慕容吐谷浑这伙人分路逃跑,慕容剑一时之间不知道追哪个人?略一商议,向慕容廆逃跑的方向追了下来。
慕容剑率人闯了进“晾甲山庄”,那公子出来迎接,“什么人大呼小叫私闯民宅,这天底下还有王法吗?”
慕容龙把眼一瞪:“你叫什么名字?敢跟左贤王这样说话。”
那青年笑了笑,作了一个揖,“小人叫徐郁,以贩马为生,和慕容部落多有往来,不知左贤王驾到,有失远迎,望乞恕罪。”
慕容剑皮笑肉不笑的道:“徐光祖是你什么人?”
徐郁一低头,“回左贤王,正是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