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众宫女太监伺候着楚呓宸、萧皇后、萧甫义三人将早膳用罢,楚呓宸便挥手让一众人退了出去。
“你们且先出去吧,不必在这伺候着了。”
“是,奴才(奴婢)告退。”一众宫女太监纷纷告退,陆陆续续的走出大殿后,便各自往四周散去。却唯有一个小太监随着众人离去后,又悄悄绕回了楚呓宸三人用膳的大殿一旁,左右审视一眼,见四周再无旁人,便附耳偷听三人的谈话。
承书承诗也一同退了下去,待落在最后的承诗将门掩上之后,便听萧甫义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太子他身上的毒可有找到解决的办法了?”
楚呓宸摇了摇头开口道:“暂时还没有,皇兄身上的毒甚为棘手。”
楚呓宸话音刚落,便见萧甫义一脸愤怒地开口道:“若是让老夫知晓是谁在暗中给老夫的外孙下了这毒,老夫定要他好看。”
见萧甫义炸毛,花白的胡子随着他粗重的喘气声而上下翘动,却是显出几分滑稽来,楚呓宸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因着察觉到有人在偷听,楚呓宸兀自忍住自己弥漫到唇边的笑意,低沉着声音开口道:“现下亟需找出凶手来。那歹人既是能下药毒害皇兄,想来手中也握有解这毒的解药。”
楚呓宸朝萧皇后打了个眼色,萧皇后示意,便也配合地低声叹了口气,出声道:“且不说现下你皇兄中毒这件事毫无头绪,便是查出那下毒的贼人来。想从那贼人手中拿到解药,也定然不是一件轻易的事情。”
“那贼人既是给你皇兄下毒,定然是有所图谋。若不是想借由解药之事胁迫于你父皇,便是想借着你皇兄中毒之事造成我楚国朝堂内的不稳然后对我楚国不利。”
“依儿臣看来,胁迫的可能性较小,倒是想对楚国的可能性居多。那贼人挑了这样一个三国来使皆在楚国境内的时机动手,便是打算让楚国处于被动的地位,直接便扼杀了楚国将此事遮掩下来的机会。母后、外祖父,皇兄中毒之事实在不容乐观。”
“不管是何人想打楚国的主意,老夫便是豁出老命,也定然不会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得逞,哼!”萧甫义说罢,便重重地哼了一声。
作为楚国掌握了半数兵马的定国公,戎马一生,鲜少有败绩。萧甫义说这话时身上便涌现出一股浓浓的煞气,那是踏着无数敌人的尸骨铸就出来的铮铮铁血。
……
“小东子,你在这做什么呢?”一名宫女恰好从楚呓宸三人用早膳的大殿旁经过,看到小东子贴身在那,便疑惑的凑上去问道。
那一直偷听楚呓宸三人谈话的小太监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吓了一跳。
片刻稳了稳心神后,便转身朝身后望去,待瞧清来人的模样后,小东子脸上堆上笑容开口道:“原来是惠子姐姐。奴才近几日感了风寒,方才觉得头有些晕乎,便倚在这休息片刻。不知惠子姐姐到东宫来有何事?”
被称为惠子的宫女怀疑的看了小东子一眼,见他面色坦然,便打消了心内的疑虑,不再追问他方才的举动。就小东子儿疑问开口答道:“太后娘娘对太子的病情甚为挂怀,我奉了太后娘娘的命令,到东宫来询问太子殿下的病情。不知今日太子殿下是否有所好转?”
惠子眼中的疑虑自然是被小东子看在了眼里,一抹杀意从小东子眼内一闪而过,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太子殿下的病情奴才也不是很清楚。今早儿定国公便进了宫探望太子殿下,公主殿下也过来了,现在正与皇后娘娘一起用早膳呢。惠子姐姐若是想知晓太子殿下的情况,便去问问承诗姑姑吧。”
“恩。那我便先走了。你若是身体不适,便去自己房内歇息片刻,莫不要惊扰到了主子们,莫不然出了差池丢了性命可就不好了。”
“多谢惠子姐姐挂怀,奴才这便回屋去休息一会,惠子姐姐慢走。”小东子谦卑地朝惠子微微鞠了鞠手,便目送她离开了。
待惠子离开后,小东子便自语道:“安瑜宫内的那些个宫女太监素来与其他宫的没什么往来,承诗平日里看上去更是冷然难以接近,其他宫的那些个宫女太监平日见了她也都是惧怕为多,想来那惠子定然不会将方才在这遇到我的事说与她听。”
抬首深深地朝惠子离开的方向凝视两眼后,小东子这才转身离开了原地。
……
察觉到偷听之人的离开,楚呓宸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后,这才开始向萧甫义道出楚锦玺并未中毒之事。
萧甫义听楚呓宸将事情娓娓道来之后,只觉得心内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烧。“西殷人当真无耻,竟用如此下作的法子算计于楚国,老夫这就领军前去,与西殷在战场上痛痛快快地厮杀上一场,收割上万西殷狗贼们的人头,也好叫他们知晓我楚国的厉害,让他们明白楚国可不是由得他们这般算计的。”
却听萧皇后道:“父亲所想亦是女儿所想,虽然同父亲一般想上阵杀那些西殷狗贼个片甲不留,不过现下西殷国力强盛,若是硬来只怕楚国讨不了好。况且我们手中也并没有西殷人毒害玺儿的证据,若是贸然与西殷开展,师出无名,楚国在舆论上便占了下风。既然西殷如此阴险狡诈,我们便一报还一报,宸儿已是挖好了坑等待西殷往里跳,父亲便与我一起配合宸儿便可。若是宸儿此次的计划得以顺利实施,也够西殷喝上一壶的了。”
见萧甫义朝自己投来一个疑问的眼神,楚呓宸却只是但笑不语。
萧甫义心内稍感郁闷,不过接下来楚呓宸的一句话却是让萧甫义嘴角都乐歪了。
“此次西殷派来的以殷梓绫、尤申为首的使节队,昨日刚刚进了西殷境内,不过他们却是永远都再回不到西京了。”
楚呓宸话落,萧甫义便咧开大嘴笑问道:“宸儿此话的意思是,西殷那群人都去地府见了阎王?”
见楚呓宸摇头,萧甫义脸上的笑容却是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接下来楚呓宸的话,却又让萧甫义脸上乐开了花。楚呓称不得不惊叹于萧甫义变脸之快。
“虽说没死,他们那群人的命却是尽数掌握在了我的手中。我留下他们的性命,不过是因为他们还没到可以死的时候。”楚呓宸在说这话的时候,面上却是罕见的浮现出几分张扬肆意来。
西殷屡次算计楚呓宸在乎的亲人,早已触及了她的底线。楚呓宸为人处世的原则想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千百倍还之。
西殷如此咄咄逼人,此次若是不恨恨地打击西殷,教西殷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她便不是楚呓宸了。
“好好好,甚好。宸儿留下他们的性命肯定有你自己的用意,老夫倒是期待能看到那西殷皇寻不到自己女儿时的那张臭脸,早就听闻西殷皇甚为宠爱,想来这次骄阳公主一行人在刚跨入西殷境内便被人截掳,西殷皇定然万分震怒,心内定然焦急。哈哈哈,宸儿此举实在大快人心。”
“还有那尤申,老夫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整日拿他自己那两只大鼻孔看人,得意个什么都不知道。现在被宸儿抓了,老夫到想看看那尤申还能不能嚣张起来了。哈哈哈。”
萧甫义此时得意不时夸张大笑的样子着实让人看了有想要狂扁的冲动。
“不知宸儿将他们那群人拘押到了何处?老夫倒是想去看看那些个骄傲地孔雀们此时何等模样。”
“我拘押他们的地方离楚京甚远,外祖父想看尤申失意的样子想来是不能如意了。不过不日宸儿便会离开楚京,前往拘押他们的地方,外祖父放心,对于屡次伤害皇兄的人,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们好过的。既然他们妄图给皇兄下毒,那么我便让他们也尝尝中毒的滋味。前些日子我便将之前跟师傅讨要到的毒药给了派遣出去截杀西殷使节团的人,想来这段时日,那群人正承受着常人难以忍耐的痛苦。”
此刻正在楚京一栋别院内用餐,双手一左一右皆抓着一块肉往嘴里塞去的晏子骞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暗暗咕哝道:“不知是谁又在念叨老夫了。哼,肯定是老夫的那不孝徒又将脏水泼在老夫身上,让老夫给她背黑锅了。”晏子骞念叨完毕,便对着自己桌前的美食大快朵颐起来。啧啧,这徒儿倒是会享受,在别院搜罗了那么多的好厨子,如今自己能大饱口福,也算是那徒儿的功德一件。
楚呓宸说话时,嘴角便轻扬起一个弧度,若是熟悉她的晏子骞看到她这样的笑容,定会明白此刻楚呓宸正在心内算计着,而便她算计的人就要倒大霉了。
“哈哈哈,不愧是老夫的孙女,所做之事甚得老夫的心。晏大师给的毒药,想来定非寻常之物。死对于西殷那群人而言实在太过便宜了,就该折磨上他们一段时日,再送他们去见阎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