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个动不动就想要人命的煞神终于走了,云清河也双腿一软坐倒在云青青身边叹道:“你的胆子也太大了,我都要被你吓死了。”
云青青却没有说话,本来想着看冀俊的笑话实在没有办法了她再出手,要是不用她出手就更好了,省得多惹是非,可如今看来她还得好好表现一番证明自己有用才能更好的在小将军面前说话,毕竟家人如果真的出事,靠她一个人是没有办法虎口救人的。
不过虽然心忧家人,眼下却不是着急的时候,既然小将军觉得她兄妹俩还有用,她就先保护好自己再做其它。
和大哥二人相互搀扶起身,也不理会还在狗腿的围着冀俊打转的林惟志,趁着刘梅去屋里吃饭的当口两人简单梳洗了一下,将就吃了一口丫鬟送来的早饭,云青青从供给给刘梅的众多药材中,选出一份大黄粉冲水喝了去火气,就听屋里又闹将起来。
知道现在刘梅就是两人的护身符,云青青和大哥二人丝毫不敢怠慢,急忙顾不得在外头吹了半宿的一身寒气,就在冀俊药童的大白眼中进屋察看。
屋子里倒是没有想象中的异味和凌乱,作为一个有钱有权的疯子,刘梅还是很幸福的。
丫鬟们收拾好了一切,房间和一般小姐的闺阁没什么区别,只是易碎的瓷器和带棱角的桌椅板凳都收起来或包上厚垫子,凡是一切能对神智不清的人造成危险的器物全部都搬空了,这样一来房间里倒是显得很大,大夫丫鬟和婆子一共十几人在房里也不显挤。
婆子们力气大,是来按住二小姐帮大夫灌药的,可四个婆子也按不住一个发疯的人,一直没怎么好好吃饭的刘梅嗓音都沙哑了还在尖叫,拼命挣扎,就像要上绞刑架一样疯狂!
四个婆子挨了无数拳脚疼的哎呦直叫也按不住看似瘦弱的刘梅,而刘梅反倒像吃了亏一样,还往几个婆子身上吐痰逼退几人后,就躲到床里抱着膝盖呆滞着一双眼睛嘴里还不住的嘟囔骂着。
冀俊的眉头皱的死紧,蹬蹬向后退了好几步,生怕那污秽之物沾染到自己身上。
在场众人中,对于刘梅最为衷心的贴身丫鬟却哭的稀里哗啦的,看到从小锦衣玉食的二小姐竟然遭到如此对待,她忍不住就拿出了在国公府时得脸大丫鬟的气势!
“你们好大胆,敢这样折辱二小姐!”她的目光落在了冀俊的身上,对于他眼中的厌恶之色更是气的身体发抖。
在都城,哪怕是疯了也没人敢这么对待尊贵的小姐。
她们主仆二人在小将军瞧不见的地方,在那些当地雇佣来的婆子手下吃了多少暗亏,要是……要是小姐身体好了,就灭她们的九族!
也许是丫鬟眼中的仇恨太过强烈,也有可能是刚刚刘凨二话不说把那些带出大夫拖出去的狠厉场景震慑住了他,冀俊也不再对刘梅避之不及,而是从药童递过来的药箱中拿出一套银针,从中抽出一根捏在手中,绕到床的另一侧趁刘梅不备扎到了她的脖子穴位上。
刘梅一下就瘫软在床上,浑身上下只有眼珠子还能动弹了。
云青青诧异的看了一眼冀俊,没想到他还真有两手,这金针点穴的手段委实高超,不过他显然没有把其他大夫说的灌药会吐的事记在心里,怕是这番功夫白费了。
这下婆子们能好好给刘梅灌药了,见到药碗里黑乎乎的药汁逐渐减少,全都倒进无力反抗的刘梅嘴里,冀俊是很得意的,他高挑眉峰不屑的瞅了瞅云清河又瞅了瞅云青青,看到两人截然不同的面色心底也是疑惑。
想到可能是云青青这个小药童不知天高地厚才这样无所谓的态度,冀俊的脖子昂的就更高了。
旁边林惟志也是不住恭维:“冀神医果然好本事,想来没有能难住冀神医的病症吧,在下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哼。”冀俊不好接这明显是马屁的话,但他的药童却骄傲的哼唧了一声,抱着双臂鼻孔朝天的指桑骂槐道:“那可不是,我师父从小在长青老人门下学医,那见识和本事可不是一般什么大夫都能比的,等会治好了二小姐,看某些人会不会被小将军拖出去砍头!”
说着那药童做出了一个狰狞的鬼脸,还对着云青青二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挑衅的意思很明显。
林惟志和药童一唱一和,把云清河排除在外,对于云青青这个“小药童”更是无视状态。
云家兄妹二人本就是不争之人,尤其云青青还担忧着自己的家人,更是无心和别人口角,加之对冀俊的手段后果心中有数,所以锋芒都收敛起来任由别人针对,静等一会看打脸笑话。
等冀俊药童自己说的没趣了,林惟志还算端正的五官突然就扭捏起来,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拉住冀俊的袖口走到一边小声问道:“冀神医,我这两天有点不舒服,能不能请个脉?”
他一边说一边还使劲给冀俊挤眼睛,希望他就是看出什么来也别直接说出来,偷偷告诉他情况便好。
林惟志被蛮夷头子给灌下灭阳散后就雄风不在,任他如何折腾小兄弟都是软趴趴的不肯抬头,这让他一个才不到而立之年的青年如何能接受?
他不想当太监,也不想当奸细,当然更不想得罪蛮夷和小将军任何一方而失去性命!
想到蛮夷把他送回来的那天,为了顺势让小将军信任他和重用他,十几个人就把森严的小将军府给搅了个天翻地覆,甚至有一种他们再拼一点,斩杀了小将军也不在话下的感觉,林惟志就有一种深深的急迫感,想要治好了身体早日离开这里,哪怕去当个逃兵也不趟这摊浑水了……
冀俊皱着眉头看看从自己进府之后就一直表现出善意的亲兵,想着不过是请个脉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看他的面白须弱眼皮青应该是阳虚之症不甚严重,就对他摆摆手示意稍等,回头把刘梅脖颈上的银针拔掉,可--
“哇!”
银针一出,刘梅就控制不住抬起身体口中如箭喷射出一股药汁。把身前避之不及,翩翩公子状的冀俊从头到脚给淋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