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
但他知道秦子渊这是找自己来了,心里还是有些感动。
“对于这个地方,你是怎么想的。”
秦子渊在床上坐正,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你也感觉到了吧,原主遗留给我们的记忆……并不是完整的。”
楚云点点头。
刚刚走在路上时他就发现了,身份原主的记忆,越早时就越清晰,他甚至能够回忆起小时候和普索王一起在草原上放牧的经历,但越往后记忆就模糊起来,“尼杰卡”为什么会离开王宫,又为什么会躺在小河里醒来,楚云一概都不知道。
如果要往前推去,最近的记忆能够追溯到……
“——神使大人求见!”
门外突然响起通报,楚云的记忆也猛地涌了出来。
没错了,最后的记忆是王宫中新来了一个神秘的黑袍人,他自称为“苍天神神使”,奉命给这个国家的王带来“神的恩赐”。大概是从那个时候起,普索王就开始经常和这个神使大人泡在一起,也不知道捣鼓什么计划。
而原主的尼杰卡似乎就是这种情况下,一个人偷偷溜出宫去,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小河里,泡得晕了过去,让楚云这个时候接替他醒了过来。
现在想来,先前普索王的“气晕”,也是因为秦子渊来了吧。
“陛下,神使大人求见!”
外面又喊了一声,楚云望向秦子渊。
仅有的一些记忆里,这个神使大人的地位十分之高,几乎是只要他想,随时都能够觐见普索,即使是半夜里,也有过几次普索王从床上爬起来去接见这个神使。
秦子渊犹豫了一瞬,掀开一边的被子:“上来,快!”
楚云愣了下,下一秒就被秦子渊拽着胳膊拖上床。
秦子渊迅速解开身上的衣服猛地扒掉,露出强健优美的上身,然后他把自己的衣服随意扔到床下,又来脱楚云的。
“现在来不及说,我有些猜测……”
不知道是不是什么特殊的设计,楚云的衣服几乎一扯就开了,秦子渊一边用被子将两个人裹住,一边用手把楚云的长发抖乱——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习惯,连秦子渊也是一头漆黑长发。
秦子渊伸出胳膊把楚云搂在怀里,黑发滑下来挡住楚云的视线,他压低声音道,“我怀疑这个人想要利用尼杰卡牵制住普索,你乖乖的,不要动。”
“——进来。”然后懒洋洋道。
门帘上的珠子响了响,接着是沉稳的脚步声。
首先是一种奇特的熏香飘来,接着,一个身披黑色长袍的高大身影走进来,卷发男子在床边微微弯腰,闷声笑道:“希望没有打扰到您的兴致,陛下。”
秦子渊好像毫不关心似的亲了亲怀里楚云的唇角,漫不经心地笑起来。
“希望你说出的话,能够让我提起更大的兴趣。”
楚云:“……”
神使眉毛微微皱了皱,但很快他看着地上那一片狼藉的衣物,弯起眼睛促狭地笑起来:“不不,我只是来向您通报‘那个计划’的进展,既然您此刻正忙,那就算了……”
“……哦?”
秦子渊拖长声音缓缓笑道,“还是说来听听吧。”
楚云浑身一麻,鸡皮疙瘩全炸了出来。
不为别的,秦子渊正在被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捏他的屁股,楚云想把他的手挪开,但神使正在看着这里,他也不好挣扎得太明显。
“既然如此,那我就说了。”
神使看着床上的被子在乱动,非常淡定地说道,“陛下,神降临的日子要到了,有些‘东西’,也该准备了,生之血、死之泪、还有阴阳之河的河水,这些东西都是获得神力必须献祭的,还有,浮空城的建造也到了最后——”
秦子渊眼神在看不见的方向动了动,然后他懒懒地不耐烦道:“好了好了,都听你的!你去给下面的人吩咐下去办吧。”
他一边暴躁地说着,手却在不紧不慢地乱摸楚云的腰。
楚云木着脸瞪着秦子渊。
他几乎整个人被闷在被子里,热得汗直冒,偏偏秦子渊按着他不让他出来,楚云只能脸贴着他胸口,听着秦子渊的心脏在胸腔里扑通扑通。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这声音过分响了些,震得他头晕。
楚云刚想扒开被子拯救一下缺氧的大脑,但刚刚露出一点脸,一股热气就扑进了他的颈窝,然后一种湿漉漉的感觉落在了他的耳朵上——
“……唔!”
秦子渊在舔他的耳朵,进而吮吸他的耳垂。
楚云脑中轰地一下,炸开一大片烟花。
他直觉这不正常,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整个人都被这种触感舔遍了,连手指尖都麻得蜷缩起来,他伸出手抵上秦子渊胸口,但是手臂竟然酥软无力,被秦子渊一把按在了枕头上就抬不起来了。
“啊……”
秦子渊低低笑起来:“神使大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了。”
神使再次微微弯腰,“祝您享用愉快,晚安。”
然后他带着笑容退出了房间。
神使刚刚退出去,楚云立马开口。
“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一出口就把自己吓到了,竟然沙哑得不像样,秦子渊低下头来一口咬住他的脖子,滚烫的气息也热得不太正常:“果然,这个神使很有问题……”
他一边说,一边揽上楚云的腰,猛地收紧。
肌肤相贴的感觉像是有电流在涌过,摩擦的感觉分外清晰,楚云现在的这具身体不比少年的柔软,但腰部依然柔韧纤细,肌肉的纹理也流畅优美。
秦子渊顺手就往下摸,伸进裤子。
楚云虽然也昏昏沉沉的意识迷糊了,但这个时候屁股突然一凉,他猛地惊醒过来,用尽全身的力气飞起膝盖往那边踹了过去!
“——我操!”
秦子渊双手捂蛋,趴在一边。
被子被掀到了地上,两个人光着膀子躺在凉丝丝的空气里,总算清醒了一些,楚云找回自己的衣服穿上,秦子渊抹了一把脸翻过身来。
“太狠了,你就是这么对你的陛下的吗?”
楚云淡定地瞥他一眼:“现在可以说了,到底怎么回事。”
“我怀疑普索和尼杰卡一直被下着药。”
秦子渊伸着胳膊躺在床上,懒洋洋地摸摸下巴,“平日里不显现,但只要一个引子——比方说某种气味,就会发作。可能因为你的视角是尼杰卡的所以不觉得,我回忆普索的感受,就觉得非常的奇怪。”
“普索不是一个草包,这点从他能够登上王位可以看出。但是每次和尼杰卡呆在床上就会很容易失去理智,普索自己将之理解为爱情,但是——”
秦子渊干巴巴地摊了摊手。
“——刚刚我们也试过了,哪里有什么爱情。”
楚云脑子里乱成一团,尼杰卡的记忆又在复苏了。
“我想起来了……”
他缓缓开口道,“普索是在神使来到宫中以后,才开始喜欢上这种事的。之前和尼杰卡,两个人一直是好友和君臣……或者说,尼杰卡似乎还挺崇拜普索,但是普索并没有那个意思。”
两个人干巴巴地讨论了一会儿感情问题,都觉得有点尴尬。
于是秦子渊截过话头。
“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是还在古约纳奇尔遗址里,还是独立于遗址之外了,或者说,这里连真实的世界都不是,只是一个幻局而已。”
楚云穿好衣服,然后把被子从地上抱回来,在床上铺好。
“……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们静观其变吧。”
转眼,在这个世界中过去了三天。
在这三天里,神使好几次来找秦子渊,和他商量“那个计划”的事,但因为说的都是意义模糊的暗语,秦子渊只能一点点地从言语中推断那是个什么样的计划。
“现在知道的是,这个计划能够给普索王带来极强的力量。”
秦子渊在桌面上的兽皮纸上随手画了一个火柴小人,然后在他的头顶画了一顶王冠,“然而这种力量,恐怕付出的代价很大,大到身为一国之君也花了将近一年才准备好。”
“这一年里,普索在神使的指引下在全国都有动作。
“当天国的阴影笼罩大地,血红的新月降世,就是神来到人间的日子。此时,献上宴请神的祭品,神将降下‘智慧’赐予伟大的王,令他拥有超越生死的力量——神使是这么说的。”
秦子渊笔尖落在纸上,“血月之夜,应该就是明天。”
楚云看着秦子渊画的小人,点头。
“生之血,死之泪,还有阴阳之河的河水。”秦子渊在纸上画了两个圈,然后把第一个圈涂黑,“前两个还好猜,最后那个……又是什么。”
“生之血,应该是献给神的生祭。”
楚云回想了下尼杰卡的记忆,“这是这个国家的神官中通常用的说法——生灵血祭、纯净的羔羊,通常是还没有经人事的纯洁处子,或者是无罪的少女。”
“但是奇怪的是,普索并没有下令准备这个。”
秦子渊笔尖在纸上戳了戳,留下两个洇开的墨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