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给承恩公守孝,这一个月太子就闭了太子府,任何人都不再见。包括蓝家人,都只是在闭门当天来过一次,就在不上门。
而此刻的沧澜江一处地势险峻的山崖间,一队打扮低调的人马站在几块突出的大石头上,等着江上那艘大船驶来。船上站着三个俊逸的男子,可不就是京城三大黄金单身汉:齐亲王、谨亲王世子萧牟及蓝家二公子。
站在岸边的人,就是在太子府守孝的皇太子夫妇,及随身侍卫东南西北四人、两名贴身太监德公公于公公和蓝轻言的贴身侍女剑萍。萧蓝夫妇二人穿的是同色棉布衣服,包括蓝轻言都只用一根银簪子盘了头发,毕竟守孝是真的,只是借着这个机会亲自来江东查探情况也是真的。
“萧越,你说九曦三兄妹在蓝家的事会不会被人发现?”
萧越正在打量这个地方,他上次来还是攻打江东的时候,当时是为了突袭江东王的大营,才费力开辟出这个临时码头的。没想到再次到来,这里还是一样的荒凉,似乎附近的居民还不知道这里能靠船。而在这片林子不愿的山坳里,还有萧越秘密带来的一支人马,领头的就是哪个江东战被挖掘的名将王参将。
听到蓝轻言自出京就开始问了不下五十回的问题,无奈的回身牵过她的手:
“轻言不是一直很渴望出来吗,怎么老惦记那三个小东西?蓝府的守卫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及的,肖嬷嬷和灵霜又是九曦他们身边熟悉的人,你就放心玩吧!而且,就算知道了又如何,谁还能越过蓝家和父皇的防卫闯进去不成!”
“哼,萧越,谁说我是来玩的了?!我是来查案子的!!!”
“呵呵,好,你查案子!”
几句话的功夫,那艘船已经靠了岸,德公公熟练的接过绳子系在一个木桩上,船上齐王的亲卫则搭好踏板。蓝轻恒第一个闪下船,看了一眼蓝轻言才跟萧越到招呼:
“殿下一路可安全?”
“二哥这是乐不思蜀了,你和皇叔倒是逍遥!”
萧越没有因为蓝轻言抢话而生气,他只是笑笑就过去跟齐王和牟世子打招呼。
这边蓝轻恒摸摸鼻子,缓解了一下尴尬才问:
“爹娘他们可好?你怎么那么能折腾,殿下出来办事也要跟!”
蓝轻言撇嘴,不过还是老实回答他:“你放心,他们很好。就是刚开始知道你和齐王的事有点懵,娘亲哭了,她是觉得……额,委屈你了!”
这边齐王一直在注意他们兄妹的谈话,听到这句委屈,感觉不为自己平个反简直都有点对不起这段时间的委屈了,就过去用扇子拍了拍蓝轻恒的肩问:
“轻恒,你来说说,本王就在这里,你来展开说说你受了何种委屈!出来这半年,本王当牛做马,你说东不敢往西,你说坐绝对不敢站着,是不是?你回去可得好好跟你娘亲解释清楚,本王……我简直是史上最悲惨的王爷了!”
蓝轻恒却是因为齐王的话,竟然红了耳根,可他也确实怕家里担心,就憋着气任齐王用这种带着调戏的语气跟妹妹诉苦。
蓝轻言看这俩的样子,那还不明白,换正常夫妻的话,齐王就是个正宗的气管炎耙耳朵,家庭地位暴露无遗!
揉揉脸颊,本来是想笑的,可看二哥脸都快红了,还是把话收住了,转向齐王:“王叔,我娘亲是觉得我二哥跟了你,以后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如果你能给他解决这个问题,那就皆大欢喜了!”
齐王:“额……本王不会生……”
蓝轻恒的脸瞬间放弃抵抗,直接红到发烫,他不敢让齐王说出后面的话,就先吼他:
“萧老四!!你闭嘴!”
齐王:“额……”
蓝轻言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嗑西皮时那种扯到耳朵根的嘴角,跑过去把头埋在萧越的手臂上掩饰自己。毕竟她这一世的本命西皮的主角,有一个是长辈呢,可不敢放开来笑!
牟世子最后下的船,他对这样的场景似乎是见惯不怪了。蓝轻恒还好,这齐王叔的脸皮简直是比京城的城墙还厚,你跟他扯,简直是自爆。
“哎呀,真是的,你们四个够了啊,在我这种离成亲还遥遥无期的人面前秀是什么心理?我觉得我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蓝轻言立马抬起头斜眺了他一眼:
“就别装了,不就是想问宁月有没有给你带东西吗!给!”随着话落,一个巴掌大小的荷包摔了出去。
蓝轻言还故意恶作剧,把荷包甩偏牟世子一臂左右的距离,不过这种小心思,根本难不倒武功高强的人,牟世子只一个闪身就接到手里了。
他和张宁月的事,就这么一直拖了两年,甚至连婚都没定下,只是双方都没定亲而已。
这有两个原因:一是萧牟府里的事还没完全解决,他还不敢把张宁月娶回家。不是护不住,而是真心不想自己的爱人去那乌烟瘴气的地方受罪,还不如让她在家多陪陪父母几年呢。
二嘛,就是张侯爷的事了,他最先是极力为萧牟争取夫人蓝紫烟的好感,可后来知道萧牟居然已经对女儿伸出了魔抓。几乎是一瞬间,夫妻俩立马调换了角色,变成侯夫人蓝紫烟极力在他面前帮萧牟刷好感了。
蓝轻言第一次听到张宁月的抱怨,就抱着肚子笑了好久。这牟世子自认风流倜傥,却是栽在自己岳父的手里。那张侯爷就一典型的只要窥视我闺女的男人都是敌人的心态,对萧牟从来都没有好脸色,据萧越说还出过手。
“嘿嘿,太子妃娘娘就是心善,您是不知道,张侯爷现在防我跟防贼似的!唉,以前还能悄悄翻墙去看看她,现在,连张家三公里内都不能靠近!!”
萧越一直站在边上看着他皇叔和堂哥耍宝,不过只要是能逗蓝轻言开心的,他都能容忍一二。不过也没看多久热闹,抬头看看天色,就不得不打断几人:
“好了,王叔,我们还是先过河吧,我怕有雨。”
齐王从蓝轻恒通红的脸上扯回视线,看了一眼天确实有乌云,就点头说好:“走吧,先过了河再说话。”
他们所处的位置地处丘陵,山多、森林茂密,且一天里就有好几种气候。天气晴朗还好说,一旦下雨,整个地面都会被浓浓的大雾覆盖,能见度不足五米,在河上分不出暗石的话,航行会很危险。
一行人连忙收起玩笑,除了蓝轻言都在帮忙安排上船,萧越一路带来的马车,就藏在林子深处最靠近王参将营区一个临时搭建的茅草屋里,这里人烟绝迹,一般不可能被偷。其实就算被偷了也无所谓,马车只是最普通的那种而已,马匹行礼全都带上了船。
站在船上,蓝轻言突然想起前世的一首诗: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
这两面悬崖的河谷里,风景确实独一份,就是可惜不能慢下速度慢慢欣赏。萧越站在她边上,也看着这两岸的风景说:
“等下次有机会,我们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