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玉同起身道:“今日本宫来就是叮嘱你小心那些人,另外你若有精力,也照顾一下苏婕妤,她那个人你也知道的,任人欺负,没个主心骨的。”冯贵人道:“娘娘放心,嫔妾会的。”
纳兰玉同道:“好,这样我就放心了,我出去的事,就你俩知道,一定要保密。”说着往外面走去。冯贵人道:“娘娘留步。”说罢,退下一个翡翠镯子,摘下耳朵上的珍珠耳坠,放到纳兰玉同手里道:“这些东西,明天还要劳烦娘娘一道送到那个小宫女家中。”纳兰玉同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去?”
冯贵人道:“娘娘要是没打算去,不会当面问她家住哪里。况且贵妃娘娘带的是贵妃娘娘的,嫔妾的又不一样,所以就请贵妃娘娘顺道带过去吧。”纳兰玉同点点头,收下了。
出了宫,纳兰玉同带着阿源先照小宫女说的地方送去了盘缠,然后朝着正阳县的方向赶路,路上走走停停,走了四天才到。
与纳兰玉同上次来的景象大不一样,两年了,这里所有的房子都是新盖的,街道宽敞干净,路上熙熙攘攘的一派繁华景象。
纳兰玉同和阿源找了一家客栈住下。进了房间,阿源打开包袱整理物品,纳兰玉同则打开临街的窗户,看到对面是一群花枝招展的年轻姑娘在拉客人,不禁皱了皱眉头:进来的时候居然没看见。
阿源铺好了床,过来笑道:“姑娘在看什么?”纳兰玉同道:“这地方似乎不好。”阿源往外看了一眼,笑道:“咱们可以扮成男装,进去看看人家的发髻呀,回头我看到哪个好看,回去也学者给你梳。”纳兰玉同笑道:“青楼里出来的发髻,我才不要梳呢。”阿源道:“到时候就由不得你了,说不定你看上了好看的,自己求着我给你梳呢。”
纳兰玉同道:“去年我和惜颜来的时候,这里一片破败,没想到两年时间就发展的这样好了。”阿源道:“只要有钱,什么事办不到啊。”纳兰玉同道:“只可惜,惜颜再也看不到了。”
阿源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惜颜说不定比咱们先知道呢。”纳兰玉同点点头:“也是。这几天都在赶路,今天我没精力出去转了,你呢?”阿源道:“我当然是陪你了,我一个人出去,你放心啊?”纳兰玉同道:“肯定不放心啊。”阿源道:“对啊,把你一个人留这里我也不放心啊。”
忽然,阿源想到什么,说:“姑娘,你还记得以前江雨辰的事吗?”纳兰玉同点头问道:“怎么了?”阿源道:“现在你不在宫里,我怕以前依附你的人又被皇后娘娘说服了。”纳兰玉同道:“不会的,冯贵人很不喜欢皇后,层多次在公众场合表现出来,况且是她父亲挤掉了皇后的父亲,皇后不会要拉拢她,至于苏婕妤,她没有什么争强好胜的心,皇后也不会觉得拉拢她能带来什么价值,所以皇后只会找机会迫害他们。不会去拉拢她们。所以我走的时候才万分嘱咐她们防着别人暗中迫害。”
阿源道:“冯贵人的脾气我还是了解一点,是一个爽快的人,也是一个疾恶如仇的人,你叫她来保护苏婕妤也算是明智,有她在,不会看着别人欺负苏婕妤的。咱们出来的时候你和皇上说出来也就是两三个月,这两三个月,后宫应该不会有什么大动静。”
纳兰玉同在床边坐下道:“宫里的我就不去想了,现在在外面最重要的是身份要保密,免得被人盯上,那样就麻烦了,咱们能不能活着回去还不知道呢。”阿源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阿源便起床了。纳兰玉同睡觉极轻,也醒了,坐起身笑道:“怎么不多睡会儿?”阿源道:“唉,也许是换了床,睡不惯,早早就醒了。把你也吵醒了。”纳兰玉同笑道:“你是觉得这里的床不如宫里软和吧?”阿源红了脸,笑道:“没有没有。”
纳兰玉同道:“咱们一会儿用了早膳,去之前我和惜颜住过的地方看看吧。”阿源道:“好,只可惜咱们出来时候没有带黛石与胭脂,怎么办?”纳兰玉同道:“没事,那家人见过我不上妆的样子,那时候不洗脸的样子都见过呢。”阿源道:“即然这样,咱们就换上带出来的男装吧,也轻便些。”纳兰玉同点头。
两个人沿着记忆中的路到了一座巨大的宅子前,上面牌匾上用烫金的字写着:秦府。
纳兰玉同对门口守卫的门丁道:“侍卫大哥,麻烦通报秦老爷一声,就说我姓玉,曾做过他儿子的教书先生。”侍卫上下打量纳兰玉同,只见一位俊俏的年轻人站在眼前,肤若凝脂,唇红齿白,小声嘀咕道:“没听说我家老爷请过教书先生啊。”纳兰玉同笑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这样说,他知道的。”侍卫点点头,进去了。
阿源道:“你给他们做了半个月的教书先生啊?”纳兰玉同道:“也不算吧,毕竟是住在人家家里,什么事都不做有些不好意思。刚好他的儿子在学认字,我就教了几天。”
不一会儿,朱红色的门打开了,领头走来一个不到三十的年轻人,此人身着锦袍,仪表堂堂,纳兰玉同辨认了许久,才认出是秦大哥,便上前作揖笑道:“秦大哥,两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秦老爷也愣住了:“你是……玉姑娘?”纳兰玉同道:“秦大哥好眼力。”秦老爷笑道:“原来是恩人啊,快请进。”说罢,把二人带进了秦府。
在正厅坐下,秦老爷亲自端茶给纳兰玉同,笑道:“那时姑娘走后,我和夫人竟然找到了你忘在这里的银票,于是我俩一直等着你回来找。后来朝廷拨下来银款,说要把这个县重建,我们见你不来,就加了些钱,把房子建的大了些。幸亏我已经是举人了,不然还配不上这样的房子呢。”
纳兰玉同笑道:“看见你们如今生活不错,我也就放心了。秦姐姐呢?”秦老爷对身边的小童道:“去把夫人请过来。”小童闻言忙往外走去。
纳兰玉同想起来以前的陈宁姑娘,问道:“我还记得给咱们送水的陈姑娘,她现在怎么样了呢?”秦老爷道:“唉,那姑娘一直喜欢寺里的原空小师父,只是人家是出家人,怎么肯依从呢?陈老爷请了多少人做媒,他女儿一听就寻死觅活的,陈老爷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只得作罢,现在都快二十岁了,还是待字闺中。这事儿啊,十里八乡都知道。”纳兰玉同听完点头道:“如此说来,那个陈姑娘真是一位痴情的女子呢。”
话音刚落,秦夫人进来了笑道:“贵客来了,我竟然还不知道。”纳兰玉同忙笑着迎上去,秦夫人拉着纳兰玉同的手端详了半天,笑道:“两年不见,玉姑娘出落得越发秀气了,现在就算扮成一个后生,也是俊俏极了呢。对了,你和你妹妹走的时候说要去寻亲,可有寻到?”
纳兰玉同笑道:“托姐姐的福,寻到了,只是我那妹妹有事来不了,我身边又不能缺人,就又带了一个妹妹来。”说罢,把阿源拉过来,笑道:“阿源,这是秦姐姐。”阿源低头道:“秦夫人好,我并不是玉姑娘的妹妹,而是她的丫鬟,叫邓源。姑娘抬举,我不能失了身份。”纳兰玉同皱眉道:“阿源,咱们都出来了,你这是干嘛?”阿源道:“姑娘,我怕在外面叫习惯了,回去改不掉,老爷家法那么严,会教训我的。”
秦夫人笑道:“这姑娘也懂事,不过来了我家,你们都是我家的客人,我们对你是一样的。你们远道而来辛苦了吧?现在住在哪呢?”纳兰玉同道:“住在客栈里,秦姐姐不用担心。”
秦夫人道:“那怎么行,你们两个女孩子住在那种地方不安全,我马上叫人收拾出来两间厢房,你们就在府里住下吧。”纳兰玉同道:“那怎么好意思麻烦姐姐呢?”秦夫人道:“不麻烦,姐姐很久也没见你了,上次你来,在我家里吃尽了苦头,这次姐姐一定会叫你在这里住的舒舒服服的。”纳兰玉同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与阿源相视一笑。
午膳时间,秦老爷在正厅设宴招待纳兰玉同二人。奇怪的是,除了秦老爷秦夫人和他们的儿子以外,还有两位女子也在饭桌上,更奇怪的是,秦夫人竟然不是与秦老爷并排而坐的那个,而是另一个更加年轻漂亮的女人。秦老爷于是又介绍了一下,才知道秦老爷后来又娶了两位,一位姓魏,一位姓甘,姓魏的这个竟挤掉了秦夫人,成了正房。
迎着两个女子颇有敌意的目光,纳兰玉同这顿饭味同嚼蜡。
饭后,秦夫人立刻派人把纳兰玉同的行李都搬回了秦府。都安顿好了,纳兰玉同觉得有必要给魏夫人和甘夫人打个招呼。刚走到魏夫人房前,只听见里面魏夫人正气呼呼的说:“哪里来的野丫头,跑进来一声不吭就住下,和我这个正室商量了吗?还说什么恩人,我看着一脸的狐媚样子,倒像是来勾引老爷的。”小丫鬟说:“夫人别生气,这个姑娘说不定过两天就走了。”魏夫人道:“苍天保佑,叫她赶紧走吧。”纳兰玉同听了,低头走开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