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空师父笑道:“即便如此,贫僧也愿意把你当做拯救正阳县的贵人。”阿源笑道:“原空师父虽然是出家人,嘴巴却比我们这些俗人都甜呢。”纳兰玉同笑笑,眼光掠过原空师父,却看见原空师父白皙的脸上竟然有了红晕。
三个人已经走到了门口,纳兰玉同道:“多谢原空师父带路,那我们就告辞了。”原空师父双手合十,正要说话,忽然身着一身崭新的紫玉绣金鹤齐胸襦裙的陈姑娘站在了纳兰玉同后面,原空师父改口道:“陈姑娘,别来无恙。”纳兰玉同转身一看,也看到了陈姑娘,就往旁边站一站道:“告辞。”说完正要拉着阿源走,陈姑娘道:“玉姑娘留步!”
陈姑娘道:“为表我对佛祖的诚意,我特意焚香沐浴着新衣来,你却还身穿男装欺骗佛祖,你是来拜佛的吗?”阿源道:“陈姑娘此话差矣,拜佛在于心,心诚即可,佛祖怎会只在意衣装这样肤浅呢?”陈姑娘道:“只是未必佛寺中人人都是佛祖。女为悦己者容,你听说过吗?”阿源道:“不知道陈姑娘来这里是为了拜你口中的佛祖,还是为了悦己者?”
陈姑娘皱起了眉毛:“你是秦府的亲戚是吗?”纳兰玉同忙把阿源拉到身后:“陈姑娘不要与舍妹一般见识,我们只是迷了路,又偶遇了原空师父,原空师父为我们带路出来而已。”陈姑娘正要说话,原空师父双手合十道:“贫僧就送二位姑娘到此,贫僧回去了。”
陈姑娘道:“慢着。你一见我就要走吗?”原空师父双手合十做了个揖,转身进了门,陈姑娘想追上去又不敢,纳兰玉同以为是两个人在,陈姑娘不好意思,便拉着阿源走了。
回去的路上,纳兰玉同道:“你好像不太喜欢陈姑娘。”阿源道:“谁叫她仗着自己是千金小姐就对你那样轻慢的。咱们要是亮出来身份,吓死她。”纳兰玉同严肃地说:“阿源,身份的事千万不能说,一定要记住啊。”阿源点点头:“知道,我就是随口一说,哪会真会亮出来啊,我知道后果的。”纳兰玉同知道阿源一向是稳重的性格,今天这样,不禁心里有些纳闷。
“太子爷,妾听宫里人说,已经有六七天没有人见过贵妃娘娘了,皇上也不让人去看望,不知道是怎么了。”方良娣道。太子道:“宫里的事,你操那么多心干什么?和太子府有关系吗?”方良娣笑道:“妾就是随口一说,要是太子爷不愿意听,妾不说就是了。”
太子放下手中的笔道:“也罢,你想说就说吧,反正最近朝中的事情也不多,我全当听着解闷儿。”方良娣说:“妾只听说了这个,别的都不知道。太子爷知道,宫里的人嘴都很紧的。”太子道:“那你说,贵妃会干什么呢?”
方良娣摇摇头道:“妾不敢胡乱猜测,还是等什么时候贵妃娘娘露面了才知道呢。”太子道:“你谨言慎行,自然是好,有空的话多陪陪祁儿,你们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的脾气你也知道,我这里没空陪她,就拜托你多照顾了。还有佑儿,小孩子正是要操心的时候,你这个做母亲的还是要多费心。”方良娣道:“妾明白。生儿育女是妾应当为皇上做的,照顾侧妃也是妾应当做的。”
太子道:“你出身贫寒,知道底下的老百姓是怎么过日子的,但是她未必能体会,所以,有些事,还要你慢慢劝说,所幸你们关系现在还好,她也会听几句你的话。”方良娣道:“妾会的。不过姐姐最需要的,还是太子的关心和照顾,妾磨破了嘴皮,也不如太子说一句话记得真切。其实姐姐对太子爷用情颇深,只是太子爷没有用心看而已。”“是吗?那你和她,那个用情深?”太子看着她,目光如炬。方良娣看着太子俊美的脸庞,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罢了,”太子苦笑道,“谁是对我真心的我自己心里很清楚。你是个女人,脸皮薄,我不该让你回答这样的问题的。”方良娣颔首,退了出去。转过身来,委屈得想流泪。
刚走上长廊,迎面走来了董妃,只见她捧着一个小瓦罐,小心翼翼。方良娣走上前去道:“问姐姐安。姐姐这是要去哪里?妹妹帮你拿吧?”董妃道:“不用了,这是我亲自煨的鸽子汤,你是刚从太子爷那里过来吧?他在干什么?我现在去送会不会打扰他?”
方良娣笑道:“难得姐姐一片痴心这样对太子爷,太子爷感动还来不及呢。方才太子也说了,最近朝廷的事务不多,没事闷得很呢。”董妃点头道:“那就好。皇上就是皇上,一接手朝政就不像贵妃那样依赖太子了,这样也好,那我就多陪陪太子。”说罢,喜不自胜的走过去了。
方良娣一听董妃提起贵妃,愣了许久。
没过几天,忽然衙门来了一帮人,在秦府搜出来一尊白玉观音佛像,说是秦老爷盗了陈家的传家之宝,便把人带走了。魏夫人信以为真,一气之下,拿了衣物回娘家去了。秦府一下子没了主心骨,纳兰玉同和阿源心知肚明,这能安慰秦夫人不要慌乱,两人努力想办法。
秦老爷是什么样的人纳兰玉同很清楚,他是不会**鸣狗盗之类的事情的,这个事情分明就是陈家姑娘使得手腕。纳兰玉同知道症结在此,便带着阿源找上了门。
“是又怎样?”陈姑娘并不避讳,直接说此事就是她所为。纳兰玉同道:“我们和原空师父什么事情都没有,陈姑娘未免多心了。”
陈姑娘道:“两年前我总听人说有两个小丫头往寺里跑的可勤快了,我还半信半疑,不但没有追根究底,还给你们送去了救命的水,谁知道你居然去而复返,如今都被我看见了,你是无论如何也撇不清了。秦老爷竟然有你这样的亲戚,也该付出些代价,要是我们陈家坚持说就是秦老爷盗取的,他也就是判个十年八年的,就连考上的举人身份也会被撤销,你们仔细想想吧。”
纳兰玉同道:“好,既然你说我们不该去,那我带着妹妹即刻离开此处,永远不再回来,陈姑娘看怎么样?”陈姑娘道:“你觉得我会相信吗?两年前你们走了,今日就不该回来。现在惹出了事,你们就想一走了之?告诉你们,就算你们走了,我也不会叫衙门放出秦老爷,到时候秦老爷的一妻两妾一儿,就都等着饿死吧。”
阿源道:“那你要我们怎样?”陈姑娘想了想,道:“除非原空师父还俗并且娶我,他娶我那日,就是陈府撤状之日,不然,陈家就会因为你们俩,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你荒缪!”阿源忍不住道,“一个连理你都不愿意的小和尚,有什么好喜欢的?他身无分文,除了一张好看的脸,他能给你什么?”
陈姑娘道:“你觉得以我的家世,会在乎他的财产吗?他不只是长得好看,还是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还是心怀天下济世救人的大善人!”纳兰玉同道:“可是他是个大活人,还不还俗岂是我们能作主的?陈姑娘这不是为难我们吗?”
陈姑娘道:“这我就管不着了。既然你们与他熟络,你们就去劝劝他吧,说不定他能听你们的呢。”纳兰玉同道:“陈姑娘痴心三年都未能打动他,我们的话算什么?陈姑娘,这对我们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务啊!”
陈姑娘笑道:“这会儿后悔了?后悔也晚了,原空若是不与我成亲,你们休想救出秦老爷!”阿源道:“你这分明就是胁迫!仗着自己有钱有势欺负人……”“送客!”没等阿源说完,陈姑娘怒道,然后走进了侧室。
两个人出了陈府,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阿源忍不住叹道:“还以为外面会很好玩呢,谁知道这么多事情。”纳兰玉同道:“这个陈姑娘是给咱们出了一个难题。原空师父又不是我的下人,难道我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吗?”阿源道:“可惜呀,不能说出来身份,要是能说,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
纳兰玉同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就算亮出来也未必能解决问题。”阿源道:“那怎么解决?想办法叫陈姑娘不再喜欢原空师父吗?”纳兰玉同道:“她喜欢了三四年,咱们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我觉得,还是听了陈姑娘的条件,去寺庙里走一趟吧,说说看,不行的话回来再想办法。”阿源道:“也好。今天天色不早了,明天再去吧。”
晚上,纳兰玉同退去了褙子,穿着中衣坐在床上,一动不动。阿源过来道:“姑娘,你怎么不睡觉?”纳兰玉同抬起头调皮的笑道:“阿源,我就不信你能睡得着。”阿源道:“我确实睡不着。姑娘,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一定要劝说原空师父还俗娶了陈姑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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