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展鹏定睛一瞧,原来洞外来人正是白啸飞和白玉正。
白啸飞冷冷道:“侄女婿,好兴致啊,订婚大喜的日子,居然跑到这洞里来乘凉了。”
裴展鹏想起表妹之死,登时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马上前去手刃仇人,但转念一想,自己早已武功尽失,两人既已进得洞来,想必也已经发现洞外巨石上表妹所遗血书,若就此一搏,非但大仇难报,而且终将落个枉死,倒不如随机应变,以待时机。想到此处,便冷冷道:“若非来此乘凉,又怎能知晓正一山庄所做的好事,岂非辜负了两位的一番盛情!”
白啸飞大笑一声,道:“侄女婿不必费心,正一山庄所做的好事,数不胜数,又岂会在意这一件两件?”
裴展鹏冷笑一声,道:“凡是总有因果报应,阁下好事多为,难道不怕再遭天谴?”
“怕,怎会不怕,那侄女婿无端困在这山洞之内,又算不算是因果报应呢?”白啸飞反问道。
裴展鹏环顾四周,道:“这山洞内宽敞明亮,风景宜人,何况还有贵庄上乘的武学秘籍,闲来无事,练练武功消遣消遣,这种生活夫复何求?”说完,大笑了起来。
白玉正知道洞内墙壁上乃是刻着自家武学,心里按捺不住,忍不住上前窥探,被白啸飞一把拉住,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其冷静,然后转身冲裴展鹏大笑道:
“侄女婿既然已娶了我白家的媳妇儿,就已是我白家的人了,我白家自然也不会吝啬,山庄的武功尽可去学,不懂之处,老夫还可从旁指点,只是侄女婿却似乎有些不厚道!”
“这话从何说起?”裴展鹏不屑道
“侄女婿当初受困,我正一山庄奋力解围,如今又将最疼爱的侄女许配与你,还愿以山庄的武功秘籍相授,不想侄女婿却还是这般小气,私下里藏着少林瑰宝,处处提防正一山庄,把我等当做外人看待。”白啸飞愤愤道。
裴展鹏心想,这白啸飞果然是老狐狸,明知我武功尽废,却还佯装豪气要将秘籍传授于我,况且山洞内墙壁上的武功心法是假的,我若修习,岂不是自取灭亡?看来这叔侄俩想尽一切办法要从我身上夺取少林瑰宝,果然是老谋深算,只不过自己身上真的没有少林瑰宝,若被二人识破,可能会再起杀心,到时连表妹的仇也难再报。
裴展鹏想了想,回道:“既然阁下都说是少林瑰宝,自然是少林之物,这么贵重的东西,裴某又怎敢放在身上。”
白啸飞笑笑,道:“侄女婿想的果然周全,如今天下人都在搜寻少林瑰宝的下落,只要你肯说出少林瑰宝在哪儿,正一山庄自会把你当一家人看待,替你遮挡江湖上的风风雨雨,如若不然,山上风大,虽说是自家地盘,却也难免会有个闪失。”
裴展鹏冷笑一声,道:“正如阁下所言,山上风大,你已一大把年纪,还是回去多穿两件衣服,别萎了体力,生了风寒,到时候让小侄的喜事被你的丧事牵连。”
白啸飞一听,大怒,骂道:“好你个姓裴的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这么喜欢待在这洞内,老夫成全你便是,无水无粮,看你熬得过几日。”说完,又重新关下石门,拂袖而去。
裴展鹏见石门已经落下,又在周边摸索良久,仍然未找见开启石门的开关,心想看来这次横竖都是一死了,叹了一口气,便又起身重往洞内走去。
路过百步通道之时,裴展鹏又无意间瞥见两边墙壁上的图画,心想这应该就是诸葛老前辈遗言中所说的《北海坤冥掌》和《破沧凌云剑》了吧,这一掌一剑,如此精妙,若能练上个一招半式,出去也能跟白啸飞叔侄二人斗上几个回合,只可惜自己浑身关节僵硬,无法练习,哪怕是一招半式也难以如愿。
裴展鹏回到洞内空地之上,坐在诸葛天野坟前,自言自语道:“我裴展鹏一生做事光明磊落,问心无愧,不想如今却落得这步田地,不过上天还算待我不薄,有幸能与前辈高人为邻,也得宽慰,只是大仇未报,心有不甘啊!”
突然,坟前垒砌的石堆上滚下一块石头,裴展鹏急忙倾了一下身子,险些砸到脚踝。那石头正好落在坟前掩埋经书之处。
裴展鹏猛然心想,这经书断然不能埋在此处,如若日后白啸飞叔侄二人入此洞内,发现经书,岂不是背了老前辈的心愿。
裴展鹏起身将《混元心经》又挖了出来,吹了吹经书上的尘土,环顾四周也不知应该将其藏在何处,心想不如还放回洞内洞吧,正欲去取灯台之时,忽然转念一想,《北海坤冥掌》和《破沧凌云剑》乃是外家功夫,精妙之处全在其招式和动作之上,而《混元心经》全篇乃是通穴行气之道,基本无招式可言,自己骨关节虽然僵硬,无法修习外家功夫,但筋脉早已恢复,倒不如试试修习《混元心经》。
想到此处,裴展鹏心中大喜,随即打定入座,依照书中所言,开始修习《混元心经》第一重“行气篇”。由于裴展鹏习武之前,曾随家父修习过少林的行功要诀,虽不如《混元心经》博大精深,但却是气理相通,不出一个时辰,便觉浑身骨骼吱吱作响,全身之气游走任督二脉,仿佛浑身充满气力,只听丹田和膻中二穴彭彭两声,已知冲破第一重心法的最后一道玄关。
裴展鹏定了定神,继续修习《混元心经》的第二重“运神篇”,这篇心法虽然短短数言,但是相对于“行气篇”却要复杂的多,分别要攻克心、目、耳、鼻、神五重难关,达到意从心起,神从意发,以神驭气、气随神走的境界。约莫过了二十多个时辰,裴展鹏猛然感觉耳聪目明,神清气爽,脑海之气如天马行空,任意驰骋,只听鼻中闷哼一声,两股乳白之气,勃然喷出,心中一喜,已知冲破第二重心法的最后玄关。
裴展鹏心想,《混元心经》的每一重心法都比上一重多十种变化,这修习第一重心法花了一个时辰,第二重心法却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想必这心法愈往后练愈发困难,不等练成就早已饿死在此处了,虽说现在已同白啸飞叔侄修炼到相同级别,但毕竟自己修为尚浅,内力远远不及二人,难以匹敌。想到此处,腹中忽然噜噜两声,才想起自己已经整整一天滴米未进了。
裴展鹏起身按按空腹,环顾四周,自言自语道:
“此刻若是能有两个馒头吃那该多好。”
只听轰隆隆一声,石门再一次开启。裴展鹏心想此时会是何人入洞?难道是那白啸飞叔侄二人又来奚落于我?也罢,反正困在此处迟早会被饿死,倒不如来个鱼死网破,虽知现在功力肯定敌不过二人,况且只是徒有些许内力,毫无搏斗技巧,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来个突然反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此处,裴展鹏起身向那石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