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信也对着这叫白玉川的年轻男子笑了笑,说道:“在下苏……”他本想说出自己的名字,但话到嘴边,便不太好说出口了。
他这个名字,可是跟本朝太祖同名同姓呢。
苏信不想惹什么麻烦,他稍微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姓苏,家里排行第一,朋友都称呼我苏一。”
“苏一……”
那叫白玉川的男子默念了一声这个名字,就连见多识广的他,一时之间想不到江湖上有什么大人物是姓苏的,但以他的察色观人的本事来看,这个叫苏一的,显然大有来历的。
“姓苏,莫非……”
这时,白玉川面色微微一变,他骤然想到当今的天家可就是姓苏的,而本朝太祖爷那可是当初的天下第一高手,一个人就能打爆全武林的存在,据说武功都练到了白日飞升的境界,难道对方是皇族出身?
想到这里,白玉川又看到苏信身上穿的那身锦服乃是江宁府的最上等苏绣,这种锦绣据他所知,从本朝开国之时,便是贡品,每年的产量极其稀少,除了极少数会外流之外,只有那些皇亲国戚才会得到天子的赏赐,赐下几匹,也都是宝贝的不得了。
他义父也是武林上响当当的人物,南宫世家在江南武林也称得上领袖群伦,但老爷子托人得到了几匹之后,也高兴的逢人便说,这是给自己女儿大婚时当婚衣的。
想到自己义父的女儿,白玉川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容。
白玉川也知道,苏一显然不会是对方真正的名字,不过他隐隐猜到了对方是皇族出身,既然是皇族出身,那在江湖上游历隐姓埋名也就正常了。
既然对方要隐藏身份,白玉川自然也不会揭破,尤其是这种大有来历,值得他结交的,他也不会去得罪。
他对着苏信拱了拱手,说道:“这里离着衡阳城不远,难道苏兄弟也是去那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上观礼凑个热闹的?”
“刘正风,金盆洗手。”
苏信无意间从这个叫白玉川的男子嘴里听到了这几个字,他神色微微一动,不由想到,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点这么巧,差不多正好是原著剧情的开篇。
只听到那白玉川继续说道:“如果苏兄弟是去刘三爷府上去凑热闹的话,那可来的早了些,现在离着刘三爷金盆洗手的大典,可还有一个半月的呢。”
苏信听对方这么一说,脑海里不由盘算了起来。
现在离着刘正风金盆洗手的大典还有一个多月的话,那福威镖局灭门的惨事不知道发生了没发生?
那林平之从州福赶到衡阳城他记不得花去多少时间了,但算算路程,以林平之的脚力,那起码也要一两个月时间。
“那福威镖局已经被灭门了么?”
对于原著里的林平之,苏信还是觉得极为可惜的,以后如果有机会遇到的话,自己倒也可以给他一份机缘,让他不用去练那门辟邪剑谱,也能为家人报仇。
“啪!”
正在这时。
酒家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四个身穿锦袍,腰挂长刀的大汉闯了进来。
正在喝着酒的酒客见到这几位大汉的装束,顿时吓的面色煞白,纷纷低下头去,看也不敢再看这几位大汉。
“锦衣卫!”
这几位大汉腰间挂着一枚闪亮的铜牌,铜牌上写着‘锦衣卫’几个字迹,见到这个铜牌之后,苏信不由笑了笑,这是他当年恶趣味发作设立的部门,这腰牌上‘锦衣卫’三字,还是他亲笔所书呢。
店掌柜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但那几位锦衣卫却看都没看他,直接一把将其推开。
其中一位拿出了一张描影画像,一边看着这张画像,一边环视着酒家里的众人,在那些普通酒客的脸上只是匆匆扫了几眼便略过去了。
在见到白玉川跟苏信时,眼神明显变得尖锐警惕了起来,不过很快,可能是见到他们两人跟描影图像上的面容不符,便收回来了目光。
接着,他举起手里的长刀,随手猛敲了一下身旁的一张桌子,将桌子上的酒菜都震到了地上。
这一下子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同时,他展开手里的那张描影图像,厉声说道:“大家都听好了,咱们锦衣卫在追稽朝廷钦犯,你们若发现了及时报官,朝廷必有重赏,要是有敢知情不报的,那便是同党,以谋反罪论处!”
说完,这锦衣卫便拿着这张描影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让所有人都瞧了一眼,看到了这张画像上的内容。
“这就是钦犯的容貌!”
在这张画像上,画着一大二小三个头像。
那个大的,是一名三十岁上下的儒雅男子,名字叫做周淮安,之前曾是龙象营里的一位教头,而那两个小的,则是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看画像上的面貌,这两人都不大,估计十岁之内。
之后,这名锦衣卫便将手里这张描影扔给了一旁点头哈腰的店掌柜,冷声道:“把这图贴在你店里显眼的位置。”
“一定一定!”
店掌柜弯着腰,双手捧过了这张锦衣卫扔来的描影,然后小心翼翼交给店里的一名活计,让活计立即贴在正对着店门的一面石墙上。
这面石墙上挂着店家写着菜名的木牌,贴在这里,每一个入店的,第一眼便能看见。
那名锦衣卫见了也满意的点了点头。
“几位缇骑,现在正是饭点,几位军爷也奔波了半天,想必是饿了,何不在小人这吃上一壶酒再走,也费不了多少时间,也好解解乏,酒钱都算小老儿的……”
那掌柜谄媚的对这几位锦衣卫说着。
那名领头的听了后显然颇为意动,他们从一大清早忙到现在,行了几十里路,肚中早就饿了,现在听到这店家愿意出钱请他们大吃一顿,他本想一口答应下来,但想到他们现在经手的这件案子乃是东西二厂两位督公亲自督办的大案,他马上打了一个寒颤,那两位督公的手段,可是让人不寒而栗的。
他们今天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可耽搁不起,所以他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
说完,就要带着那三名手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