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竹一雄从青溪崖下来,恰逢南蔻与觉性等去救江一鸣他们,其他人拦他不住。
到海边找到五个同伴,得知箱子被南蔻劫了去,懊恨不已。
叫同伴回翠叶岛告知近来探得的消息,自己以情况仍然复杂为名留下来续着调查,想得回箱子并独吞。
这箱子财宝真非同小可!
觉性等人撤退,他就在后面尾随,看到觉性提箱子进入了飞龙寨。
知道飞龙寨防守坚固,不禁倒吸口凉气,感到得回箱子甚难。
正在苦思进入飞龙寨之策,却意外知道中邪外出的高蘅田来了,大批大批的兵器被运入飞龙寨,成群结队的倒挂谷兵马执着崭新的武器到飞龙岭海边布防!
这个情况出乎他意料,感到事情严重。
又想高蘅一回来即出现大批武器,说不定这些武器的出现与他有关。
更加感觉事情复杂。
他本已对高蘅的为人打听得清清楚楚,而且在之前与他的多次闲谈中,他明确表示朝廷的政策是对内不对外,只要外来势力过来是对抗朝廷叛逆的都是他们的朋友。
飞龙寨等势力在高蘅眼中是叛逆势力,按理不会帮他们得来兵器。
就放下箱子之事去向高蘅探问,高蘅急忙矢口否认,说他这次只是出去游玩,兵器的事与他没有丝毫关系。
大竹一雄终是不信,想外界都传说你是中了邪出去医治,你这样说分明是托辞。
但想他真要中了邪去医治,总不能说去治邪,假说去游山玩水也可。
问不出个所以然,箱子又无法得回,只好回转翠叶岛报告新探的情况。
鸠山一男与鸠山夫听到有如此大规模的布防不免吃惊。又听说镇上主将可能参与其中,更是顾忌。
回想十多年前,他们在竹石镇宛似老虎入林,可以恣意妄为,哪知这次重来,却是一番如此景象。
但也有一个事却让他们感到放心,他们最顾忌的那七人没有出现,可能已不在镇上。
于是鸠山一男就对鸠山夫道:“弟弟,他们已有准备,咱们只好撤兵回去。”
鸠山夫在大树岛被关十年,只想有朝一日脱身报仇雪恨,更想为他大哥报仇,哪肯轻易退兵,就说二哥如感到害怕可自行回去,他是非去不可。
鸠山一男说退兵是假,引诱鸠山夫上钩是真,他知道鸠山夫报仇心切必不会轻易退兵,就想将他去打头阵摸一摸情况。
就道:“弟弟既然坚持要去,二哥也不会阻拦。只是为了稳妥起见,咱们可对之前的一些布置利用一下。”
他们十年前在镇上三个地方布置了炸药,伺机引爆。其一是飞龙寨,这是一个难啃的骨头。其二是镇上军营之下,想将官兵灰飞烟灭。其三是大树岛。
三人中的大哥对火山有研究,了解到大树岛是一座沉睡的火山,就想在万不得已时用炸药引爆火山,引起海啸,将整个竹石镇毁灭。
只是他们在镇上开始时进展得颇为顺利,这些准备的计划就没有实施。
而那次对他们致命的打击却让他们始料不及,手下悉数被杀,三子之首毙命落海,怀中的炸药图飘浮海上,被一个渔民捡到。那个渔民在将图纸网起来时,虽然对图纸看不明白,但那些奇奇怪怪的字却吸引了他,就将其揣在怀里。
事有凑巧,被卢佩绑架勒索上青溪崖,被杀掉后丢于崖中内洞,图纸为江一鸣所得。
那次的海盗几乎被尽歼,守藏炸药地道的海盗又最终弃道而去,又不敢回去禀报成了鸟兽散,这个地道藏炸药的秘密此刻在军中只有鸠山一男与鸠山夫知道。
鸠山夫听了鸠山一男的话,就决定先实施一个计划,带两个心腹武士赶到镇上。
他们从青溪崖以东一片荒僻的海滩登陆,避开飞龙岭的布防。打扮成普通百姓赶到镇上附近,在镇南大河下游不远一处坡崖下找到通往军营底下的地道入口。
虽然十年未到,但鸠山夫曾经多年在此抢掠,对这里的景物甚是熟悉,仍然轻易将地道口找到。拨开草蔓石头,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道口出现眼前。
他想先到军营地道里面查看一下,实施下步计划。
进入后里面渐宽,可容数十人一涌而入。
走到地道里面,发现里面的炸药摆放情形好像有点变化,少部分被移出了廿丈外面的两边安置。
这自是竹石七子的手笔。他们将这部分炸药移出这里,是想等扶桑人走入里面后实施断道,将扶桑人困埋在里面。
而此时他们正被觉性怀疑是奸贼关在飞龙寨的牢中,也因此救了他们一命。
他们守候在这里,见来者区区三人,又不知道鸠山夫身份,必不会用炸药断道而用兵器,必为鸠山夫所杀。
觉性听他们说到地道与炸药,就联想到这是秘密,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既然他们知道,就是当年投靠海盗并参与了炸药的布置。
当然他这样想,是因为屡劝他们不肯投奔义军,再结合这个反常发现,又因为他对他们已然不耻。就有了这个先入为主想法。
而七子亦感到地道与炸药是秘密,觉性只有与海盗是同谋才能知道。
来了个两厢误会。
当然他们知道觉性为人,不会轻易认为他投靠了海盗。但结合觉性二话不说一样将他们抓了的态度,难免怀疑他是倒打一耙。
又有谁知道,这两条原来就是此情若是久长时而不必立即打通之道!
鸠山夫对炸药的摆设略有改动也不在意,毕竟十多年不见,想到或者是自己忘记了。
他被关十年,心中愤恨,不像大竹一雄使用利诱之计,而是想采取胁迫手段。
晚上换上夜行衣服,蒙上黑色面巾,依据从大竹一雄那里得知的消息,出地道后像三只大岛扑进军营。官兵抵挡不住,很快被他们闯入高府。
高蘅正与钱化董盛、西北双霸与他小姨子及几个丫环在玩牌。
这个时候都是“真刀实枪”的,西北双霸固然不会让着高蘅,他小姨子亦不会让着他,几个丫环钱不多,也没不要让着他,只有钱化董盛偶尔识做的让着一点点,堪称战况甚烈。
正在玩得不亦乐乎,听到营门有兵士大声呼喊,双霸想出去看个究竟,哪知才起身三人已到眼前。
鸠山夫刚想喝问哪个是高蘅,甘早训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鸠山夫冷笑道:“是你们的摧命使者。”
甘早训喝道:“你们不知道这里是高府么?”
鸠山夫喝道:“你们现在只有听本王的话,稍敢不从,将你们这里变成灰烬一样。”
甘早训喝道:“好大的胆子。”
刹然出手,伸掌往鸠山夫拍去。
他想你一个蒙面见不得光的人居然来这里称王称霸,分明是不知死活的盗贼。
高山夫嘿嘿冷笑,伸手就抓甘早训的手腕。不但不躲闪,而且想一下就将甘早训的手掌扭断。
甘早训武功不俗,手腕一翻仍然手掌拍出,想你这个贼人太大胆,须得一掌让他大吐鲜血或是断几根肋骨。
感到鸠山夫的手一晃,看着模模糊糊的,手腕已然一痛被他抓住。危急之下后掌又轰击鸠山夫前胸,鸠山夫往旁躲避,他才脱出手来。
手腕如遭火钳夹了一下,甚是疼痛。
他一时大意吃了大亏,势似疯虎扑上,想我甘早训在这里除了受人作弄,与人真刀真枪的干没怎么输过,你一个臭盗贼居然捏咱的手腕。
但是仅过三招,肩头被鸠山夫扳住用力一按就扑倒在地,肩头好像整个被卸下来。
这还是鸠山夫知道这里是军营,他此来主要是谈判的,没有下重手,否则甘早训的肩头真会被他卸下来。
甘直大喝扑上。他已经知道鸠山夫武功厉害,小心翼翼出招,但也只支持了十余招就被鸠山夫如出一辙扳倒地上。
高蘅一众亲兵赶过来,被两个武士踢得纷纷轰出门外。
鸠山夫向高蘅叫道:“你就是高蘅?”
钱化董盛仗刀拦在高蘅面前,钱化喝道:“这就是我家公子,你休得无礼。”
见鸠山夫武功凶猛,一边说话已一边想到一触即倒的准备。“保护”高公子的忠心不能放下,退路也不能不想。
董盛也好想喝一句,但话语在口中打滚一时没有喝出来。想钱化既然已经喝了,他是不是不用再喝以免惹恼对方。
高蘅喝道:“你是什么人?”
虽然心惊胆战,但毕竟在军营内,还有一点胆气。
鸠山夫刚想霸气的说出自己身份,孟廷玉慢条慢理的走进来。
他知道有人闯军营,但是感到军营的兵马就像高蘅的私人兵马,就没想要积极干涉。但听到高府传来打斗声却不能不管,必须顾及点青魔的面子,否则说他在这里让高蘅出了大意外,他可说不过去,就慢慢的过来看看。
一个武士见他大摇大摆进来,想给他点颜色瞧瞧,伸臂膀往他撞去。
孟廷玉双掌一隔,对方水牛似的身躯陡然飞起,重重摔在门外,浑身疼痛,几乎倒地不起。
孟廷玉不知对方身份,但想与高蘅作对的要么是盗贼要么是叛逆,出手重了点,而且对方没有防备,吃了大亏。
另一个武士扑上,双方瞬间过了数招。但仅仅过了七招,又被孟廷玉的重手法劈翻地上,亦是摔得浑身疼痛。
这两个是七级武士,武功颇高,哪知连孟廷玉十招也挡不过。
鸠山夫不禁讶异,万想不到军营中有如此好手。
钱化董盛看得闭不上嘴巴,他们一直以为可以欺负的孟廷玉想不到这样厉害。
高蘅看得眉飞色舞:“孟大人真好功夫!这些是盗贼,请孟大人将他们擒了。”
第一次对孟廷玉说了个请字。
鸠山夫一声虎吼上前。交手数招,双方都是暗暗吃惊,孟廷玉想不到有武功如此高的盗贼,鸠山夫想不到有武功如此高的军官。
鸠山夫是自脱身以来经历的真正的剧斗,不禁激起求胜之念。孟廷玉在武功上目空一切,几乎从不肯认输,自是感到必须将鸠山夫折服。
鸠山夫是扶桑第一高手牟沧江弟子,是扶桑中的一个九级武士级别。
而九级武士在扶桑属于武功最高的,他的武功自是非同小可。
但是他十年未练武,加上久困肌肉松驰,顶多只能发挥当年的七成武功。
而且他这次遇到的孟廷玉是一个实力派好手,廿招一过已感到有点力不从心。
想起此行任务,倔强的心态顿时转变,跳出圈子叫道:“咱们是扶桑人,有点事与你们商量。”
众人意外,感到紧张的气氛缓和下来。
因为众人从来都不觉得扶桑人是主要对手。
孟廷玉也不跟踪追击。
当然鸠山夫如说是盗贼或是抗盗义士,孟廷玉是决意不会轻易停手的。
高蘅“哼”道:“咱们与你们一直是朋友,你们这样对待朋友是什么道理?”
被打伤了这么多人,他面子上过不去。不管商量什么,都得找回面子才能舒舒心心的商量。
鸠山夫道:“我打伤的人会代为医治。”
高蘅只是“哼”了一下不答。人被伤了,对方虽然同意医治,仍是吃亏,未算找回面子。
鸠山夫陡然想起高蘅的声名,叫道:“咱们不但医治他们,还会给他们赔偿。”
高蘅仍是“哼”了一下,不置可否。
想你们只是赔偿他们,不将本公子放在眼里。
董盛刚才没有对鸠山夫喝问,心中有点惴惴,不知高蘅会不会见怪。
此时猜到高蘅心思,叫道:“你们打伤了人,赔偿医治是天公地道。只是你们在高公子这里毁坏了这许多东西,按理也应该赔偿。”
鸠山夫听出了他话中之意,不外乎是主家想要钱,就道:“只要咱们能达成协议,咱们不但会赔偿府中所失,而且会另外送一大笔钱。”
高蘅最喜欢扶桑人这个性格,动不动就说送钱,就叫道:“你们找本公子谈什么协议?”
鸠山夫道:“咱们希望你们衙门将送给咱们对手的兵器收回来。”
他想试探一下高蘅的意思,因为他们也未能确定那些对他们布防的兵器出自衙门。
高蘅等都一阵意外,他们这次给抗盗义士调派兵器,虽然也有让他们一定限度防止扶桑人占领竹石镇之念,但更多的是迫不得已,更有点担心朝廷会降罪,所以行动起来甚是低调,不曾想竟然被扶桑人知道,想到他们或有可能传出去。
高蘅叫道:“你们误会,咱们没有调派兵器给他们。”
鸠山夫又试探:“咱们是得到确切消息。”
钱化道:“没有这样的事,咱们都是奉公守法的朝廷栋梁,怎会做资助贼匪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