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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三九身陷地道(1 / 1)

鸠山夫听觉性大声叫喊,知他是故意说给旁人听,以示他是铮铮铁骨的抗盗汉子,没有勾搭他。同意他跟随到地道。

那里是机密之地,可以与觉性敞开心扉说合作。

觉性过去对秦小秩道:“秦小姐,我这就跟这个扶桑狗贼进地道去查看人质情况,然后再出来与你商谈。”

边说边向秦小秩梭眼。

秦小秩知道他另有计策,附和:“觉大师,你虽然为人忠直,而且是义军重要头目,但素来贪财,此行不要……”

觉性:“哪里哪里,本大师素来视钱财如粪土。秦小姐放心,本僧去去就回。”

一溜烟跑到鸠山夫旁边。

高蘅三人不知是秦小秩说的正确还是觉性说的正确,想觉性如果不贪财,不应有现在如许身家。说贪财吧,不会走去外号清水衙门的垌清寺做僧人,最少也应该来咱们这堂堂正正的衙门做事。

林少冲之前倒没想过觉性贪财,现在想来他贪财的本性越来越像。

鸠山夫领两人东行,林少冲故意走在前头,往飞龙岭下的地道入口走去。

鸠山夫越来越没有怀疑,将林少冲当成了十十足足的当年看守地道的弃兵。

两里后到镇外,飞龙岭就在眼前。鸠山夫突然一手一个像抓小鸡一样抓着觉性与林少冲,穿进道边茂密的草树丛,借草树丛掩护到了飞龙岭一处山坳密林。

穿过山坳到飞龙岭另一面,眼前海水泛波。

在一处树木茂密的断岸边鸠山夫将两人放下,林少冲南行数步,拨开草蔓翻开一块石头,地道入口映入眼帘。

觉性暗骂一声奸贼。

鸠山夫示意两人先入去,他跟在后面。

地道初始十余丈仅能容一人通过,之后陡然开阔,宽高都有大半丈。

道中漆黑,但林少冲对地道熟悉,知道没有障碍物,发力奔跑。

一会前面露出火光,原来鸠山夫在两壁安装了烛灯。

地道越来越宽,恍惚进入了甚是宽敞的大厅,最宽处有十余丈。

两个扶桑人一个执火把,一个执一捆炸药引信,只须将火把往引信上一触,很快镇上就如山崩地裂。

乔靥被五花大绑倚坐在北壁,身上另捆着一捆炸药。

鸠山夫对两个心腹武士叽里呱啦说几句,两人向林少冲投去讶异目光。

林少冲笑向两人叽里呱啦一番,三人就都叽里呱啦起来,觉性一句不懂。

乔靥轻叫了声“觉性大师”,觉性脸色冷淡,转头不理。

打量炸药布置,数十捆环绕厅壁摆放,引信聚集在一个扶桑人手中。

暗怪武功不如,否则现在就可伺机将扶桑人制服。

林少冲让觉性进来有两重目的,一是想让他在此与扶桑人一起报销。但是这个目的明显难以实现,只有引爆炸药才能将他们炸毁,但乔靥在这里不说,也连累了镇上。

二是想他与鸠山夫谈妥交易,领扶桑人出去交兵器,他在里面拆除炸药与救乔靥。

就想实施第二个计策,与两个扶桑人“寒暄”完毕,对鸠山夫道:“王子,觉性狗贼是镇上义军有名的头目,义军中事都可作主,你现在可以与他商量怎样放下他们手中的兵器了。”

鸠山夫想你们原来有仇,互称狗贼。但知道这个仇不是真正的仇,可能是某方面闹得有点不愉快,不妨碍合作。

鸠山夫道:“觉先生,我的条件已给你开出,你现在是拿出诚意的时候了。”

觉性道:“鸠王子,本僧已对你说过,你许下的好处自不能少,这个小孩子也要先放了。”

林少冲甚是讶异,想不到觉性会开出这个条件。一时有点愣住,设想他有什么诡计,但都设想不出来。

鸠山夫断然道:“不行,你得先拿出你的诚意才能放他。”

“鸠王子不知道,这小子与义军的女匪首的关系甚好,如果不放他,本僧很难取得她的信任。”

“你说的女匪首就是那个漂亮的小姐?”

“就是你在高府见到的那个。”

鸠山夫“啧啧”道:“这个小姐真漂亮。”

脑海中陡然想起在这里认识的另一个女子,心里似有一阵微风瞬间掠过,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被捆十余年,心中只有无尽的愤恨,所有的柔情蜜意都抛到了脑后,此时脱困,陡然想到那段往事,心里颤抖了一下。

“你只有将她放了,本僧才能取得她的信任。”

“这个提议万万不行,将他放了,本王子就没有了倚靠,她更不会听本王子的话。”

林少冲插嘴道:“这也未必,镇上的百姓都是咱们的倚靠,只要炸药在咱们手中,他们都得乖乖听话。”

鸠山夫又断然:“不行,百姓是百姓。这小子是这小子,他们是两个倚靠,两个倚靠都不能少。”

觉性道:“镇上的百姓千千万,这小子只有一个,放了他换来义军对咱们的信任也是值得的。”

奇怪他这个想法与林少冲一致。也隐隐想了一下林少冲是不是用诡计,但也想不出来。

鸠山夫有点不耐烦,“咱们需要的是听话的合作者,不是争拗的合作者,请你先端正你的态度。”

“鸠王子这是哪里话,本僧盼了十余年才盼来这个合作,珍惜之极,怎会和鸠王子争拗!本僧提这个要求,实在是为鸠王子好。”

“为啥?”

“鸠王子请想,我那妹妹此刻定然在家里哭泣,然后就必然是哭哭啼啼的过来要求秦小姐解救。秦小姐素来尊重气度宽广之人,你想我那妹妹气量如此狭窄,为了自己的孩子而不顾镇上百姓死活,必甚为秦小姐看轻。秦小姐对她一看轻,必然不会再管这个小子,更不会顾忌鸠王子的胁迫轻易放下兵器。”

林少冲在拼命想觉性有个什么妹妹,他这个妹妹又怎会与乔靥拉上关系。觉性是镇上出了名的大户,乔靥只像个穷小子,感觉好像拉不上关系。

乔靥则是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多痛惜自己的亲戚。

但他对觉性深信不疑,感到不必分辩话中真假。只是暗暗留意自己有没有需要配合的地方。

如果是在之前,鸠山夫可能会信觉性的话放了乔靥,但他此刻心中满是十余年被捆之恨,即便义军放下兵器,他仍然会将炸药点燃将镇上变成尘土。

只要是他不想放过的人都不会轻易放过,他与乔靥没有个人恩怨,但是他是他抓来的,是他不曾想轻易放过之人,当然不会同意觉性的建议。

“本王子只是给你点面子,否则现在就会将他杀了。”

觉性吃了一惊,惹恼鸠山夫可能适得其反。

“鸠王子好说话,咱们现在说合作的事,不再去理会小孩子。”

不敢再提乔靥的事。

“如此甚好,你提出你瓦解义军兵力的方法吧。”

林少冲暗暗奇怪,觉性怎会极力相救乔靥?如果秦小秩也勾结扶桑人,何须与鸠山夫谈判?

这样想来心里有点吃惊,秦小秩没有勾结扶桑人几乎是肯定的,那觉性……

觉性道:“竹石七子在镇上大名鼎鼎,镇上人都对他们信任之至,鸠王子如果想瓦解义军的兵力,他们才是最好人选。”

想让林少冲去与秦小秩接洽,让秦小秩除了他,将七个奸细都除了一个不剩,还可敷衍自己眼下处境。

“竹石七子?他们是咱们的大敌人,怎会去瓦解义军兵力?”

鸠山夫甚不解。竹石七子与竹石七女曾经在镇上呼吁老百姓抵抗他们,他们都甚是痛恨,想除了他们,却一直没法见到他们的真面目,更没法接触到他们。

觉性想你就别装了,这条地道还是你们与他们合作挖的呢。

“正是因为他们在镇上的名声,与你们的关系,才是最佳人选。”

“他们与咱们是什么关系?”

林少冲心想要糟,如果让觉性说出他的身份不得了,急忙用扶桑话对鸠山夫道:“这个秃驴与竹石七子的理念甚是不同,他们之间有很大意见,对七子也不了解,王子不要听信他的话。”

鸠山夫想难道觉性想空手套白狼,既想得好处,又不想出力?

“咱们日后遇到七子自会杀了他们,与他们合作不现实。觉大师请速速说出你的方法。”

“竹石七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鸠王子何不立即杀了他?”

觉性想鸠山夫历经了这么多时候,可能把他们当年与竹石七子合作的事忘了,或者合作这事他还未必知道,如果借他的手除了林少冲也是好事。

林少冲大惊:“你胡说八道!”

“本僧没有胡说八道,你难道不是林少冲?”

林少冲急忙用扶桑话:“这个僧人向来奸诈,他想离间咱们,请王子杀了他。”

鸠山夫却不答他的话,向觉性道:“你说他是林少冲?是神州人的名字?”

“他当然是神州的,但不是神州人,而是神州狗,在咱们镇上外号竹石七贼。”

他越说越激动,不再理会自己的处境。

当然他知道鸠山迟已感到他是贪财之辈,与他有谈判空间。

鸠山夫目光如鹰隼落在林少冲脸上,出手如电抓住他咽喉,“你是林少冲,是竹石七子!”

“我不是我不是!”林少冲用扶桑话大叫。

“扶桑名字的来由是什么?快说!”鸠山夫怒瞪着他。

“扶桑就是桑椹,因为有桑椹才称为扶桑。”

林少冲之前研究过,认为答得不错。

“你错了,扶桑在咱们那里是日出的意思,扶桑就是日出的地方!”

刹那捡起地上一条绳索将林少冲五花大绑。

林少冲说得没错,扶桑是因桑椹得名,但扶桑人却喜欢说他们那里是扶桑之国,意指日出初升的地方。

鸠山夫捆了林少冲,身形一晃又抓了觉性。

林少冲是假冒的,那觉性也就不是如他所说,是想勾连扶桑的贪财之辈了。

觉性不禁呆住,想不到鸠山夫会这样对待林少冲。

林少冲亦有略许惊呆,大奸贼觉性也会被抓。

鸠山夫将两人摔到乔靥旁边,气呼呼的道:“还有两天,两天之后,就让你们与镇上都化为灰烬。”

觉性为了面子争来的一天被他彻底忘记。

觉性与林少冲面面相觑,各自瞪眼。

觉性冷冷的道:“这下倒好,做狗的被主人抛弃了。”

他说的是本地土话。

林少冲也以本地土话应道:“你这个勾结扶桑的狗贼,也还不是一样下场!”

“本大师勾结扶桑狗贼?本大师行得正坐得正,可不像你们扶桑七狗,宁愿不做人而去做狗。”

“咱们亦行得正坐得正,不像有的人做扶桑人的走狗。”

“你敢说你们不是扶桑人的走狗?”

“我林少冲与扶桑人有不共戴天之仇,咱们七子的口号就是击败扶桑人,打败侵略者,又怎做扶桑人的走狗?”

觉性想你说得好听,“你敢说这条的地道不是你们与他们合作挖的?”

林少冲想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但突然想他们在豆腐铺下的确挖了地道,而且是通到这里的。难道说这样也算与他们合作挖地道?

又想觉性的消息怎么这样灵通,居然知道咱们在豆腐铺下面挖了地道?

再想咱们挖的这条地道只有咱们知道,觉性怎么可能知道?难道当中有误会?

更想如果觉性与扶桑人合作挖这条地道,就不会如此问他。

登时额头冒汗,“你条地道不是你与他们合作挖的?”

“想不到你们七子如此卑鄙,到了这个时候还含血喷人!”觉性怒不可遏,不想与他说话。

“可是你不是说知道这条地道吗?你不与他们合作,怎么知道这条地道呢?”

觉性想我有这样说过吗?

陡然想到他在审问他们时的确说到地道炸药的事。难道他们就因为这个误会我?但是如果他们与扶桑人合作挖这条地道,又不可能误会我呀?

登时感到一头雾水。

鸠山夫喝道:“你们在讨论什么?”

觉性道:“咱们在讨论怎样帮你们让义军放下兵器。”

鸠山夫过来每人给了一脚,气呼呼的道:“你们胡说!”

觉性想他踢得如此平均,难道林少冲这个狗贼真的是与我一道?

林小冲想起他“杀”七女之恨,坐起对鸠山夫投去如火的目光。

但是又有几分无奈,仇人就在眼前,大仇却是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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