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哈里木交给乔靥一个装着笔墨纸砚的箱子叫他负在背上,与他两个弟弟在前骑马,与男子、乔靥三人分别坐的两顶轿子、数十个兵士北行。
轿子好像故意被卷上轿帘,让乔靥三人欣赏沿途风景。山谷一片翠绿,大道两边山岭延绵不绝,山上的草色与流泉相映衬,甚美。
约行个多时辰,风景依旧,到了谷口。
出谷口哈里兄弟就突然停下下马向男子的轿子微微鞠躬,哈里木道声“公子,到了”!
男子掀轿帘下轿叫乔靥三人下来,高樱陆晓叶将双柄伞打开分立男子两边各执一伞柄为男子撑伞遮阳,乔靥跟在后面,之后是哈里兄弟与数十兵士。
眼前山岭围绕下是片颇为宽广的绿草如茵的平原,当中有个巨大的陷下去的山谷。
山谷周围间隔不远即聚着一队数百人队伍,粗略看去有廿余队之多。
男子大步走向山谷,很快到一队兵马前面,一个领兵模样的将官喝道:“来者何人?”
哈里木飞步上去向他亮出个牌子,那将官顿时吓得悚悚发抖,立即躬身道:“原来是燕公子。不知道燕公子此来有何需要小的代劳?”
男子道:“近来谷中可曾出现什么意外?”
将官道:“谷内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
乔靥三人已看到谷中情景,建着甚多建筑,有大小不一的房子、亭台楼阁、山水绿树,有几间房子楼阁飞檐,特别高大。
男子对哈里兄弟等道声“你们在这里稍待”,与乔靥三人走下一条石级。乔靥看了下山谷四壁,赫然发现有甚多洞口,里面现出人影,好像洞里面是中空一样。
石级下是一堵高大围墙将将整个山谷的建筑围住,再也不能清晰看到里面情形。
男子领三人沿围墙缓缓而行,边打量壁上洞口,偶而与洞内之人打个招呼,询问一个有没有遇到什么突发情况。洞内人都恭谨回答“没事”!
行约近里到谷里东壁,壁上有条石级通到一个特别大的洞口,男子领乔靥三人“噔噔噔”走上石级,洞前两个士兵询问令牌,男子早有准备,将牌子向他们举了一下,两个士兵顿时又吓得悚悚发抖,躬腰道:“燕公子有请!”
里面一个将官模样的男子快步走到洞口向男子哈腰作揖:“卑职不知燕公子架到,有失远迎,请恕罪!”
“近来这里有没有意外发生呀?”男子淡淡的问。
“托燕公子的福,一切都无恙!”那将官急忙回答。
眼前情景对乔靥与高樱而言似曾熟悉,又是地道炸药!只是,规模更大,大得让他们有点膛目结舌。这里的地道好像分为两层,也可能两层不止。整个谷壁都好像镂空的,到处都远远贯通着,炸药有的摆放得像长堤,有的又分散贴在壁上,彼此之间都有成捆的引信相连。下层的摆设与上层差不多,只是为地面遮掩,只能看到数十丈距离。
男子在上层缓缓而行,边观看各处炸药,高樱陆晓叶收了伞跟在后面。每行数十丈会出现一个小洞口,驻扎着十余人。
约行了两三里开始加快脚步,又再行小半个时辰才行到刚刚进来的洞口。山谷巨大,行一圈竟然需要如许久时间。
男子又带乔靥三人走入下层,这里光线不足,隔不多远就安有一些烛灯。里面情形较上层更加显得阴森,这里虽然可以说是一层,但里面的空间没有规则,有的地方特别宽,下面也有很多洞口,不知里面又是什么情形。洞内最主要的摆设仍是引信互连的炸药。
这次男子只在里面行了里许即返回,与乔靥三人径直出谷。
回到帐里之后,男子只留乔靥三人在帐中,背对着他们道:“刚才的情形你们都见到了?”
三人点头。
男子又道:“那里是天下闻名的蓬莱谷。你们的任务就是助我拆除里面的炸药!”
三人不禁咋舌,自问在那些官兵面前手无缚鸡之力,叫他们来帮助实在不知男子的意思。
“我知道你们感到疑惑。”男子续道:“这许多炸药当然是拆不过来的,只要在一个地方稍稍动手,另一个地方就将炸药引燃了。而且炸药是连在一起,引燃了一处,其它地方的也会跟着引燃,整个蓬莱谷都会变成灰烬。但是这也简单,只要一个命令就可以了,命令他们都撤出不点燃炸药就可以了。”
“只是得到这个命令不容易,因为能够下这个命令的人就是布置炸药之人。”
三人想这不是多余么,既然布置这些炸药,又怎肯自己下令将炸药拆了。
“我知道你们疑惑,就对你们直说了吧,布置这些炸药的是当今皇上。”
三人不自禁啊了一声。
“皇上是不可能下这个命令的,因为这谷中人是他最大对头,如果让谷中人出来他皇位不保。”
“但是,如果不让谷中人出来,咱们就没有力量抗击白茅骑兵,神州就会四分五裂。”
三人想这个公子是什么人啊,显然是个很大的官,却因何又不像其他做官的那样,对抗击白茅骑兵毫不上心呢?
但是他们想到这次是迟原风叫他们来的,或者这个公子是他朋友,才与义军成为一道之人。
又想这个蓬莱谷是什么来头呢,怎么有个力量如此之大的地方!
“公子想咱们怎么做?”乔靥问。
“皇上不会下这个命令,但是他有令牌,得到他的令牌就等于得到了他的命令。你们的任务就是助我将他的令牌偷出来。”
三人一头雾水,不知怎样去偷。
男子取出一幅画挂在壁上,画的的建筑金碧辉煌,美丽、精致、高大,有如仙景。
男子道:“这就是皇宫。我让你们认识一下里面的路径,到时我带你们进去时如遭遇意外,你们可以选择怎样逃跑。”
当下细细的给他们解释各处易于逃生的路径,然后递给三个各自一个牌子道:“你们到时仗着这个令牌,这里的守将都有可能给令牌一点薄面。”
三人将男子的话牢牢记住。
男子突然转过身对门外道:“迟侠士,你久等了吧!”
一个男子掀帘而入,正是迟原风。高樱欣喜之极,大叫“师父”,扑到他怀里。乔靥笑着叫了声“六叔”。陆晓叶呆呆的,因为她不认识迟原风。
想到他的武功与她父亲可能不相上下,对他不是很尊敬。
迟原风笑道:“这次叫你们来虎口拔牙,你们不会怪我吧!”
高樱笑道:“有师父在,不说是虎口拔牙,就算要将一整只虎擒了咱们都可以!”
迟原风笑道:“好啦,不要打扰了公子清静,你们跟我出来,与你们有点事商议。”
三人他从帐后出到外面山坡,举目望去一片青绿,寂静的空无一人。
迟原风带他们到坡下转身站定脚步道:“这次去京城盗令牌甚是凶险,我给你们都传点武功吧!”
三人都不太兴奋,高樱因为是他徒弟,师父教她武功最自然不过;乔靥虽然见过他武功,但他本身不懂武功招式,不知道他厉害;陆晓叶就不必说了,她对父亲武功级别的不感冒。
迟原风看清了他们心思,想这几个娃子不知好歹,以为我的武功可以轻传,更感到只是马马虎虎。
当下问:“你们见过武功最高的人是谁?”
“南前辈!”三人不约而同。
陆晓叶在倒挂谷时对经常得到南蔻“作弄”,乔靥与高樱都看在眼里,对他表演的出神入化的武功惊叹不已。
“那你们觉得他是怎样厉害?”
“他可以跃上大树,将大石放在手中旋转起来。”陆晓叶双目放光大叫。
“那个树有多高呀?”迟原风问。
“大概五六丈吧!”陆晓叶想了下道。
迟原风又想起以前在郭青青面前表演武学中极端困难的登萍渡水轻功时她不为所动,却喜欢他那个感到最简单不过的陀螺功,就知道这几个娃子可能也不识货,不能以已之见度他们之腹。
看到旁边有株七八丈高的桉柳,身形突如燕子窜上去。他一跃只能跃上三四丈,但中途却用右脚在左脚后跟上一蹬,借力又上数丈到了树顶。
南蔻上树时是中途用脚去蹬树干,身形也显得粗糙,与迟原风的潇洒相比谁武功更高一目了然。
三人欢呼声中,迟原风用出的陀螺功又比上次更进一步,不是躺在树上,而是只脚踏树梢,只脚抬起在后面伸直,身子俯伏向前,突然像蜻蜓一样旋转起来,三人顿时只看到个模糊影子有如风驰逐电。
三人顿时惊呆,心中高呼不可能,跟着就是爆发出热烈掌声。
陆晓叶至此才知高樱这个师父厉害,与他那只能跳跃半丈高的父亲的武功相比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高樱眉开眼笑,对师父佩服之极。
乔靥想不到他这个六叔如此厉害!
迟原风一跃而下,抓起旁边一块数百斤石头举起呼啸的旋转数圈呼的掷出,落下时与三丈外一块石头并列排放,笑道:“石头也让它们成双成对!”
三人又是惊呆,南前辈举的石头固然比这块小太多,转速也显得迟钝,又是高下立判。
又如果迟原风刚才表演的轻功与陀螺功让他们多多少少感到有点花俏,举石头却需要实实在在的力气,三人都登时佩服得五体投地。
男子拍着掌走过来哈哈笑道:“你们三个娃子不识货,迟侠士的武功固然是江湖中数一数二,江湖中人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陆晓叶叫道:“为什么是数一数二,不是第一吗?”
男子笑道:“因为有咱们刚才之行,他的武功就只能说数一数二了。”
三人登时明白,对迟原风的形容带个二字,是因为蓬莱谷。
男子又笑道:“你们好好听迟侠士指教,不要错过这个习武之缘。我不打扰你们了。”说完往来路走回。
迟原风取出长剑,在三人面前慢慢挥舞了一会,将剑抛给高樱,叫她跟着刚才的招式演练,这些招式与高樱之前练习的相同,很轻易的完成演练。但是过程中迟原风给出一些关键指点,高樱豁然开朗,瞬间感到剑法大进。
因为不管学习什么,最重要的是明白要点,迟原风给她细心指点,加上她又有基础,就有听迟原风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陆晓叶演练时有很多招式都忘记了,但迟原风细心指点,她演练多次,也基本掌握了。
倒是乔靥,不管怎么演练都练不出剑法原味,不是这招用长了就是那招用短了。迟原风却好生诧异,非但没有责怪他没有掌握招式,反而暗暗奇异。
原来乔靥演练他的招式虽然没有表现出招式的奥妙,却有一个“拙”字,这个“拙”字在武学中是很难练的境界,看似是拙,却是去除了花俏的实用。
乔靥身有石镜湖传的极其深厚的内功,虽然用不出来但可作为习武的底子,心中更是只有石镜湖对他指点的无招胜有招,石镜湖的话对她就是圣旨一样,因为她不但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对她的武功佩服得不得了,练什么武功招式就是以她指点的无招胜有招为旨,面对迟原风精深的剑法仍是这样,就以他心中认为可行的招式对迟原风的剑式做了一些更改。
当然他有这个更改的能力是因为他本身有体内非同小可的内功,如果他没有这个内功,或者石镜湖也不会这样指点他了,因为即便是这样指点,他也永远都是一头雾水。
迟原风将他带过一边道:“小子,好好努力吧!你知道吗,这次去营救蓬莱谷里的人,应该就是你的师父长辈!”
他试过乔靥奇怪的内力,已然猜到他练习的正是蓬莱谷的武功!
乔靥讶异之极,第一时间想到石镜湖,她就是那里的人?
顿时神思惘惘,对那里油然而生亲切感觉。
高樱陆晓叶对迟原风的举动颇是讶异,想他应该是因为乔靥对招式练得差安慰他才是,哪知满脸都是赞赏之色,难道他对这个小子特别好?
都想应该对他特别差才好,用特别好来对待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