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嬉并不想杀她。
而是把她和公贞关到牢房。这里哪里是牢房,根本就是地狱:暗屋,绳索,刀剑,刑拘,囚犯,腐尸,骷髅,断肢,蛆虫,毒物……古玉想得到的想不到的都有了。一进到牢房,他们手臂上的鲜血就引来嗜血的蚊虫,在他们的伤口处来回飞行,只等他们停下来的那一刻上前狠狠的咬上一口。
公贞被带到古玉一栏相隔的牢房中。公贞的伤重得多,左臂被石斧砍重,已经骨折,血一直不停往外流,他的脸色惨白,如果这样下去,不久他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古玉很是着急,手边没有任何药物,只有安慰他,叫他不要动,减缓血流,保存体力争取时间。
公贞听从了古玉的建议,靠在木栏边,和古玉说着话,努力不让自己睡觉:“圣灵,为何瞒吾?”古玉知道他对她在祭台上的举动很是不解,就靠在栏杆上用家乡话告诉他:“为了接近祭台,了解祭台祭祀的全部过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只是这老虎威力太大了,已经超乎我的想象。”公贞很多都没有听明白,又好像似懂非懂。
古玉不需要他懂,也不希望他懂,回答他是为了不让他睡着,说得太明白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她接着说:“只是世事难料,我不过是来完成一个简单的小任务,却没有想到卷入一场生死之战中。好奇害死猫,估计说的就是我了。”然后她侧过身问:“末嬉何人?”
公贞讶异,他认为圣灵应该是知道末嬉的来历的,否则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他顿了顿,才缓缓告诉古玉关于末嬉的一切。
据说末嬉是有施氏国的公主,因有施氏国国弱力薄,不敢与夏朝为敌,表示愿意称臣纳贡。王帝有心吞并,不准有施氏投降,要血洗有施氏。有施氏探知夏桀,便投其所好,选了有施氏国第一美女末嬉进献请降。王帝见末嬉貌美,善音律,十分高兴,遂罢兵带末嬉回到王都斟鄩,妺喜见王都宫殿陈旧,很不高兴,王为了讨好妺喜,用玉石建造华贵的琼室,筑瑶台以此作为离宫,终日饮宴淫尔滥杀大臣,关龙逢就是因为直谏而被王帝杀死。费雍因为关龙逢的死劝解王帝而被株连,就连当年受宠的元妃和即将出生的王子也难逃厄运。
这和历史上说的基本上一样。古玉没有获得更多的价值。古玉一直认为,历史都是胜利者的文字游戏,其中真真假假莫测难辨,要想了解末嬉背后真正的秘密,只有亲眼一见。
此时末嬉和古玉的心情是如此的相似,她也很想见一见古玉,见一见这个从天而降的“圣灵”。
他们在一个干净的石屋见面了。古玉以为她会在那个令人呕吐的牢房受尽折磨,她已经做好受难的准备,却没有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的。此时的末嬉脱掉了华丽的宫装,而是换上一件男人的衣服,只是,这件衣服是当时最稀有珍贵的丝绸制作的男子服装,高挑的身材看起来颇有风度。她的头上戴了一顶丝绸缝制的帽子,这些柔软的服饰在清风的吹拂下像河水的褶皱在她紧致的皮肤上荡漾。古玉心中赞叹道:真是俊美啊,难怪夏桀迷恋。
末嬉坐在白玉椅子上——看来这白玉椅到是专门为她制作,她人在哪儿,白玉椅就在哪儿啊。末嬉发话了,声音柔美,像是温情的询问:“圣灵从何而来?”
古玉不禁苦笑:“有被五花大绑的圣灵吗?”心中却暗骂末嬉的奸诈,她分明就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份。
末嬉虽不全懂古玉的话,但是看她的表情,也略略猜到一二。她不疾不徐微微一笑,身体微微前倾:“尔非圣灵!”
古玉也笑了,看来这末嬉真是个直爽的人呢,说话一点也不绕弯子,还真有山东人的特点。她也所幸点点头,干脆认了算了,反正自己的一身狼狈相早就已经证明自己非圣灵,真要是圣灵,早就脱身了。
末嬉笑得更是灿烂,她也没有见过如此胆大如此奇怪的女子。她倒是像发现一件宝贝似的,珍惜的托起古玉的下颌:“圣灵若月姣,吾求圣灵授密文。”
这下轮到古玉不明白了。什么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