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痛死了。我趴在床痛苦的喘息。
不能再这样了。我按着自己的腰。
不光是腰,腿也好酸,哎呀——我要痛死了。
看来要当一只合格的狐狸精,必须有个好身体,锻炼出有力的腰腿真的非常必要。
阵正律倚坐在床边,点一烟,将烟灰弹进烟灰缸。
“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是孤。”阵正律轻轻道。
我浑身都僵硬了。
阵正律轻叹一声,道:“你说你有事说的时候,我以为你终于要告诉我,你要和孤在一起了。”
“没……没有啊……”我心虚的回答,“怎么会呢,呵呵呵呵。”
阵正律深吸一口烟,道:“无论什么事你总是会提到他,你看他看过的书,你在意他的反应,你做饭只问过他好不好吃,却从没问过我。只要有他在,你的眼睛就一直在看他。”
有这么明显?我惊慌失措翻身看他。我还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呢!
“你织围巾也是想给他织,我只是顺便的。”阵正律语气带点自嘲。
虽然……“织围巾”这个念头猛然出现时是如此,可是我马上就想到也给阵正律织一条了,我急忙解释:“我当时……”
阵正律打断我道:“我猜你喜欢的其实是他,只是碍于我不敢说,所以我一直在等,等你亲口告诉我,宣判我的死刑。”他抬手背挡住额头。
我一振,抬眼看他悲哀的神情。
难怪他看我时眼神总有些哀伤,难怪他总是非常不安,难怪他对我说“如果你渴望远离我,直接告诉我”,原来他一直都看得出来我喜欢孤。
我拉过他的手,在他掌心被烫伤的地方轻轻。他翻过手,在我头上抚摸。
“可我也一样喜欢你。”我轻轻道。
“你果然喜欢他是吗?”阵正律轻轻问。
我不敢回答。
“你和他也做过了?”他又问。
我身体又僵硬了。
“果然吗……”阵正律长叹口气,收回手。
我抱住他的腰。
“什么时候的事?”他问。
我不敢吭声。
“是在你上次酒精中毒之前吧?”他又问。
我手抓的更紧。
“他是我弟弟,我看着他长大,我熟悉他的一切情绪。”阵正律声音冷冷的,“他突然说萤虫死了要来我这里过夜,却一直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不敢吭声。
“如果你说你喜欢孤,我可以理解。”阵正律冷冷道,“他本来就比我更配你。”顿了一顿,他突然语音一转,“但,为什么是猫?”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阵正律的声音又焦躁起来:“他连一句人话都不会说,他太柔弱,他甚至……只是一只妖。”
“我也只是一只妖……”我点不高兴的小声反驳。
阵正律突然扬起手,我害怕的闭上眼,颤声道:“你打吧……打死我我也不出去。”
阵正律却只是将手按在我头上,又叹一声。
“你要怎么样对孤说?”他的声音听起来隐忍的悲哀,“你要怎么样对他说?”
我慢慢睁开眼。
阵正律大手盖在我脸上:“孤不像我,他太脆弱……”他长叹一声,“他一直都是一个人,我多希望……你能放弃猫,选择孤。”
阵正孤是不同的,他由不得我选择。自第一眼看到他,我就已经被他俘获。当然,这些不能对阵正律说。
“孤肯定已经知道了,我跟猫的事……”我轻轻道。问题是,他会不会原谅我。
如果他不原谅我,我该怎么办,他再也不会看我,再也不会让我碰他,我再也闻不到他身上的茉莉香……
我慢慢蜷紧身体,把脸埋在阵正律的衣服里更深的地方。
我好害怕。
“你在发抖。”阵正律摁熄烟道。
我不吭声。我咬紧唇,说不出话。
如果阵正孤讨厌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活下去。
我抓紧阵正律的衣服,蒙住脸。
阵正律搂紧我的肩膀。“如果你开不了口……”他轻轻道,“我来告诉他。”
“不行……”我颤声道,“如果让别人来说……会更难接受……我自己……这是我自己的过错,我能……我能自己……”我好害怕,说不下去,眼泪喷涌而出。
阵正律胸口起伏,许久才道:“原来你,你这么……”他没能说下去,长叹一声,把我用力架起,抱在怀里。
我却根本不能在他怀里固定,只能把自己蜷的更紧,不断滑落,缩在被子里。
我好害怕……
我猛的起身冲进浴室,打开冷水冲洗身体,又浇透我的伤口。我打开马桶盖子,俯在上面呕吐。
我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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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了。”阵正律拍拍我重新包扎过的脑门,痛的我缩了一下。“怕疼不要冲冷水澡。”阵正律冷冷道,点燃一支烟。
我摸摸脑袋,穿上外套。
阵正律坐回床边看我一会,沉声问:“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道。就几步路送什么送啊。
“没问题吗?”他又问。
我疑惑的看着他,伸手摸摸他额头,没发烧呀。那他为啥变的这么温柔,难道是打击过大,性格变异了?
阵正律郁闷的拨开我的手。
“我没事的,你好好休息吧。”我轻轻道,转身要走。
“乔安生是谁?”他突然问。
“啊?”我一怔。
“还有何春梅,李娜。”他继续问。
“孤儿院里照顾我们的阿姨呀。”我道。
阵正律侧头看我:“孤儿院?”
“嗯。”我道,有啥奇怪的,妖都是孤儿。在我们修炼成人的漫长过程中,父母亲戚不可避免的会先一步离我们而去。
“里面都是妖?”他仍是皱眉。
“不是,”我道,“大多数是人类的小孩子。”
“在哪里?”他问。
“呃……”我怀疑的看着他。他想干啥?——不不,我不会告诉他的,我不会犯第二次同样的错误。
“我要走了。”我对他道,将他手中的烟夺走,下意识抽了一口——咳咳,太呛了,我把烟摁熄。阵正律无奈的看着我,我将他推躺回床上,拉被子替他盖上,关上卧室门。
我把客厅稍微收拾一下,地上的酒瓶和被摔裂的烟灰缸……我擦咧!都摔裂了!我有点劫后余生的感觉,又摸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