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揽紧他的腰,阵正律轻轻道:“刚开始我确实不喜欢孤。婶婶整日抱着他,哄他、逗他、跟他说话,生产后脾气也变的有些暴躁,经常呵斥我,没有了原来的耐心与温柔。我年纪小,只觉得他们对我态度大幅变化令我非常痛苦难过,却不明白原因,只顾自怜自艾,甚至不知道帮家里做点事,分担一些压力。”他叹,“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太孩子气了。”
才不是。我摇头,把眼泪擦在他身上。阵正律轻轻道:“那段时间很失落,和一只乌鸦妖做了朋友,那时候只是单纯因为寂寞,也不知道危险,幸而我控制得了它……”
“就是这一只?”我插口。
“不,那只早就死了。这一只是我模仿那只乌鸦,用我的元灵做出来的意念使妖。”阵正律解释。
“你的元灵?那它不是真实的乌鸦?”我瞪大眼。
阵正律抿了抿唇,冷冷道:“有点像是……借尸还魂。”
我惊讶的转头看着灯罩上那只乌鸦,又忽然惊觉,阵正孤因为没有朋友而用毛绒玩具代替,而阵正律则用法术自己制造,虽然方法不同,却好像形式都差不多。我再次抱紧他。
“后来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孤的?”我问。
阵正律揉着我的头发,道:“很自然的产生感情……当他一天天长大,我就开始越来越喜欢他。他很可爱,什么也不懂,对大人只有自然的信任与依赖,抓着我的手指啃咬,吚呀阿呜的乱叫。他的动作时常会引的全家人发笑,婶婶有次说,看到他就像看到了小时候的我,总算弥补了她没有亲自生我的遗憾。”
我幻想着小孤小小的、肉肉的身体,一定超级可爱!正流口水,阵正律继续道:“孤从小身体就不好,听医生说他先天心肺略有问题,不能太过疲劳,不能吃的太饱,甚至不能大声的笑。但上天有补偿。虽然他身体不好,可他天生就有灵元……”(所谓的天生仙骨?)“……所以从一出生,孤就饱受各种妖魔邪祟的骚扰。我婶婶不是除妖师,叔叔又要工作整天不在家,平时基本都是我保护他,所以孤从小就特别粘我。”
他深吸一口烟,弹去烟灰:“有次我放学回家,见婶婶抱着孤被几只猫妖逼到厕所里,被我击退之后,小孤抓着我的脖子怎么都不放手,一直哭到睡着——睡着都不松开。我抱着他,看着他可怜又可爱的睡脸,我忽然明白,是不是亲的已经不再重要,他就是我唯一的弟弟,我就是他唯一的大哥。”
我又开始幻想小小的肉肉的阵正孤粘在已经是少年人的阵正律的身上。兄弟之间的基情从那么小就开始培养了,外人怎么插得进去?唉可怜的雷绝,看来最后他还是只能和猫在一起了……我脑补雷绝抱着猫一起做生意的样子……咦?也挺和谐!
阵正律抚摸我的脊背,道:“刚开始我注意到你总是盯着孤,还以为你也是一样被他的灵元吸引来的,想吃了他增加妖力。”
我侧过头想想,或许也是?这也是令我对他一见钟情的主要原因?我妖的本质被他吸引,不自觉的想要靠近他,占有他?那啥啥然后那啥啥?话说后来我也确实把他给“吃”了……
可是,我只想看到他陶醉的表情,听到他满足的呻_吟,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拥抱他因出汗而粘腻的身体。我想象他受伤流血的样子……不行,那让我心痛的几乎要哭。我忙拉回思绪,轻轻道:“后来呢?孤说,你们的父母是为了他才死的,是真的吗?”真如传言所说,是克死的?
提到这样阵正律的身体又是一僵,皱眉用力摁熄了烟头,沉默良久,道:“不,怎么会,只是普通意外。”
他没说实话。我抚摸他脸颊,轻轻道:“之后,就剩你和孤两个人。”所以他这么没有安全感,总怕我离开,是因为他总是失去生命中重要的人——亲父母、养父母、最爱的女人。
“嗯。”他淡淡应声。
“吃了很多苦头吧?”我又想哭。
阵正律叹一口气,把我拉起来抱在怀里,轻轻道:“我们毕竟还有亲戚,还有父母留下的一点遗产。日子虽然难捱,并不比你更难过。”
我边流泪边摇头:“我上高中前,一直住在孤儿院,还有老师和护工照顾我们,我们兄弟姐妹之间也互相关爱,可是你们……你们多么孤独……只有两兄弟……两兄弟互相依偎……”我抓着他衣服,俯在他胸膛抽泣,说不下去。阵正律紧紧抱住我,也浑身颤抖。
亲戚所能给予的最多只有吃、穿、住,毕竟有限。他们永远给不了父母所能给予孩子的爱和拥抱。再也没有人在他们伤心时抚慰他们,没有人在他们失意时鼓励他们,没有人在他们受委屈时安慰他们,没有人会表扬他们的进步、肯定他们的优秀。只有兄弟两个人,互相拥抱着取暖。
那时阵正律自己也只是半大的少年,也还是需要父母的时候,却必须逼迫自己坚强,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哥哥,他还要保护更幼小的孤。所以他性格这样压抑,所以他们兄弟两人性格这样别扭和沉默。因为在他们成人之前,没有人教过他们要怎样与别人沟通,没有人在意他们的情绪和反应,更没有人教过他们怎样表达和宣泄自己的感情。
我再也忍不住,挣扎推开阵正律坐起身,急匆匆冲到浴室里对着马桶用力呕吐。胃里都像是有一块烧灼的石头上下翻滚。
阵正律居然跟到了浴室,关上门为我接一杯水漱口,蹲□一边拍打我的背一边轻轻道:“你总是这样……你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伤都不在意,却总是为了别人哭泣。”
我边漱口边摇头。我并没有吃很多苦。身体的伤痛忍一忍就过去了,偶尔饿一顿能算什么大事?而他们兄弟的感情,却因为幼年的空缺而永远落下残疾,连弥补的机会也没有。我能做些什么,我该做些什么才好。就算阵正律觉得很没必要,可我还是哭的像炫迈口香糖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阵正律抚摸我的背许久,道:“不要哭了,再怎么困难,也熬过去了。何况——”他又叹一口气,扯张纸巾帮我擦擦眼泪和鼻涕。
“何况什么?”我哽咽。
他不回答,忽然从我身后揭起我的衣服扯脱,又扯下我的裤子,将我压在浴室的地板上。
我抚着他的胡子茬,抽咽道:“我很高兴,因为你居然……对我说了这么多话……”
他插入我身体,轻轻道:“我也没想到……我居然会说这么多。”他皱着眉,似乎很不理解,“我不明白……我克制不住想说的——我从没对谁说过这些……连孤也没有。”
只是因为压抑,只是因为寂寞,只是因为想要找个人倾诉,或想找个人发泄。我轻轻道:“我喜欢……我喜欢听你说话,我想知道的更多……”我忍着哭泣,颤声道,“阵先生你要永远记得,我在你身边……”
“我知道、我知道……”他轻轻回答,手伸到我背后架起我,在我体内抽_送。
我们的喘息和呻_吟,还有暧昧的肉_欲的味道,在狭小的浴室里激荡。我紧抱住他。只有这样用力的抱住他、将他容纳进我的身体,我才觉得,似乎我对于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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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突然挨了一耳光,我在睡梦中猛然伸手到枕下摸出刀挡在身前,翻身跪起,睁开眼却看到阵正律皱着眉瞪我:“梦到什么?”
“呃?”我惊讶的看他,收回刀。
“你做了噩梦。”他皱眉。
我回忆半晌,想不太起来了:“我吵到你了?”
他皱眉道:“你打了我一拳,连声喊‘再过来我就打死你’什么的。”
我惊恐:“打到哪了?”伸手要摸,却被他抓住:“很轻,但看上去你又害怕又痛苦。”
我皱眉回忆半晌,道:“好像梦到被什么人追杀……”
“紫色的男人?”他顺口问。
“不是他……”我蓦然住口,忽然清醒,不敢看阵正律的眼睛,我害怕看到他那一双在黑暗中也会放出光芒的冷酷瞳仁。
我忙转开他注意力:“你有没有听到声音?”
阵正律摇头,我道:“我去看看,你继续睡。”从床上跳下,打开房门。
声音是从厨房的方向传过来的。我摸到厨房边,果然,里面传像是老鼠啃东西一样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是察觉到有人靠近,声音忽然停止。
我猛的撞开厨房门,什么也没有。可是……好浓的鱼腥味。我奇怪的四下看,餐厅门忽然被撞开,我惊觉,连忙追出去,房间大门也被打开。我追到门口,便听到逃生门刚刚关上。
——是猫!当然是他,也只能是他!这坏孩子!居然半夜不睡觉跑来厨房偷吃鱼!
作者有话要说:小段子(转)
我问老婆,如果失去我,她的生活将会怎样。
她想了想说,那就会像没有了盐。
我激动的说:“亲爱的,你这样重视我?”
她说:“买包新的回来就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