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规劝郝永德不成功,但又不想让他继续出卖祖宗,俩人曾动了心思想让他没有痛苦地消失,可是终究下不了手。
“林教官,我们该走了,这里离日、伪军太近了,太阳一出来我们很容易被他们发现。”旁边的一个年轻人提醒着林森。
“好,我们回去了。俩位年轻人,想和我们一起干,那就走吧!”阿森回头看看月儿和永健,在曙光的照耀下,月儿显得像刚出水的芙蓉,他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月儿的眉眼,很熟悉。
月儿和永健快步跟着他们走了三十多里来到了一个密林深处。从远处看,人们不会发现这是一处住地。因为房子的一大半位于地下,只有顶部露在地面上,就像永健的家一样。一旦下雪了,屋顶被雪覆盖,外人更加发现不了了。
月儿和永健随着阿森他们从一扇不起眼的狭小门洞鱼贯而入。进入里面,月儿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这是一座地下城堡,里面被划分成很多个功能区。从上面的标志来看,有生活区,有机要室、射击区、格斗场、档案室等。看样子,阿森是非常信任看好他们了,要不然也不会把他们带到自己的老巢了。如果他们变卦,阿森有把握不让他们轻易离开。永健非常喜欢这里,看他眉飞色舞、跃跃欲试的样子,特别是当他看到射击区的时候,他的两眼都发直放光了。里面好几个穿军装的人正在练习格斗,一举手一投足是那样的干净利落,月儿看着很喜欢,要是自己也有一身这样的本事那该多好啊!
进入这么个地方,月儿心里明白,要么是军统,要么是抗联组织。但是从装备看来,应该是军统了。月儿想自己是不可能再走回头路了,也不想再走回头路了。她要从这里开始,学好本领,为无辜死去的两位母亲报酬雪恨!
那次和阿川的联手行动失手后,阿森等了几天没有阿川的消息,他想再干一票,然后南下上海。他踩了几次点,准备找准机会干掉土肥原贤二在吉林的得力干将安倍晋太郎。自从安倍晋太郎担任吉林市警备军司令后,对各方抗日势力进行了大肆的扫荡和屠杀。一时间,在吉林的抗日组织纷纷转入地下,吉林城内风声鹤唳,民不聊生。
阿森暗中监视安倍晋太郎,发现他喜欢去司令部对面的闻华寿司店里吃三文鱼!阿森心中窃喜。
他买通了里面的做三文鱼的师傅,让自己做他的手下,等到安倍晋太郎来吃的时候,由他负责把三文鱼和寿司给他送去,自己伺机把他给做了,等到日本人发现安倍晋太郎被杀,自己不知道已在何方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那天,他弓着身子推开门,把三文鱼鱼和寿司送到安倍晋太郎的房间,安倍晋太郎头都没抬,阿森心里一阵高兴,正要拿出盘底的匕首行刺安倍晋太郎时,从房间的角落里突然跑出来几个日本浪人,这些浪人从不同方向朝阿森扑来。阿森寡不敌众,束手就擒!
等到他被抓住了,安倍晋太郎从里间走了出来,两手朝门外一拍,两个士兵把做三文鱼的师傅像拎小鸡似地拎过来扔在阿森前面。
三文鱼师傅浑身像帅康似地发着抖,嘴里含混不清地喊着:“我不知道,不是我!”喊完,他又像鸡啄米似地在地上磕起头来!
阿森很瞧不起他,看他磕头求饶的没骨气的样子,真想过去踹他一脚。
“林先生,想知道我怎么处置这个胆小鬼吗?”安倍晋太郎背着手,踱步到阿森面前,歪着脑袋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三文鱼师傅,又看了看他,用不太流利的汉语问他道。他连自己姓什么都知道,看样子自己这次是着了他的道了,不过,杀了这么多日本人,自己也够本了。他把心一横,死就死。他别转头不再看安倍晋太郎。
“怎么?不敢看?”安倍晋太郎不怀好意地向阿森挑战。“林先生,难道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的名字的?我怎么会知道你今天要行刺我的?”
这个阿森倒想知道。他奇怪自己是如何被识破的?
他转过头看安倍晋太郎,却让他看到了令他不想看到的一幕:安倍晋太郎手起刀落,生生把三文鱼师傅的头给砍掉了,他的脖子上的血像箭一样地喷射出来,喷得墙上地上甚至天花板上到处都是。
看到这一幕,阿森母眦欲裂!虽然他很瞧不起三文鱼师傅的胆小懦弱,可他毕竟是被自己连累的,断不应该死得这么悲惨。阿森愤怒至极,他挣扎着,想冲过去和安倍晋太郎拼了,可是他被四个浪人紧紧地抓着,动弹不得,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暴突。他愿意自己死来换取三文鱼师傅的生。又一个家庭被毁了,他悲哀地想道。<br>
安倍晋太郎冷笑着看着阿森作着无谓的挣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白手绢,用它擦拭着刀背上的血迹。
“林森先生,你现在是待宰的羔羊了,反抗是没有用的!”安倍晋太郎阴阳怪气地说,“难道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的名字的?又是怎么认识你的?”
“你告诉我你的同伴柳川的下落,我就把什么都告诉给你听!我保证不让你受皮肉之苦!”安倍晋太郎继续诱骗阿森,阿森心里松了一口气,这说明阿川并没有落到日本人的手里。可是自己怎么脱身呢?
“脱不脱身无所谓了,反正老子够本了!”阿森在心里恶狠狠地想着。
“你胆子够大嘛,林先生!敢在大日本皇军的眼皮底下对我下手!”可能是他觉得自己被小看了,安倍晋太郎的脸气得有点扭曲变形了。
“带走!”他冷冷地朝身边的士兵一挥手,这些士兵便如狼似虎似地朝阿森扑过来,推搡着他朝门口走去。
“乒乓”两声枪响,忽然从傍边涌出十来个穿便服的天兵天将,把押解阿森的日本兵打得抱头鼠窜,阿森趁此机会立刻就地一滚,不管三七二十一,滚到了打枪的那帮人傍边。日本兵的子弹“嗖嗖”地从他身边掠过,他的双手被反绑着,他左躲右闪,愣是没让子弹打着他。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赞许地看着阿森,对他的身手非常满意。见他脱离了日本人的掌控,这帮人立刻改换战术,变进攻为边打边撤。
摆脱了日本人的追击,阿森跟着这帮人连滚打爬地来到了一处空旷的林子里。那个年纪稍大的走过来跟阿森自我介绍:“你好!林先生,我们早就注意你跟你的同伴了!我们很佩服你们的勇敢举动。来认识一下,我是军统驻吉林办事处主任邢志海。”说着,他伸出手来让阿森握着,似乎在告诉阿森:你可是我们救的哦!阿森对邢志海的傲慢很反感,可自己的这条命的确是他们救的。于是,阿森大度地一笑:“行!邢先生,我阿森欠你一命,说吧,让我怎么报答?”
阿森大刺刺地双手抱拳,团团作揖,表示自己对他们救命之恩的感激之情。
“行了!”邢志海一把他的手拿下来,“报答不要了,大家共同抗日吧!”他含笑望着阿森。
“求之不得!”
也是在这个地下城堡,阿森学会了发报,并系统地学习了各种作战技能,他迅速崛起,成了邢志海的得力助手,在邢志海牺牲后代替他成了这所地下城堡的领路人,时不时地给日军以沉重的打击。
今天,他决定要在这里好好培养月儿和永健。通过仔细观察,他发现月儿的记忆力惊人的好,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谍报人才;永健的行动能力很强,特别是他遇事不慌、处惊不变的能力很对他的胃口,永健会是个指挥作战的好将才。他决定亲自对他们进行封闭式上课训练。
第二天在他们与城堡里的官兵相熟后,阿森就对他们开始训练了。第一堂课上的是谍报课,就是教他们如何发报。
“在情报人员的世界里只有两个声音,那就是嘀和嗒”,虽然只对他们两个人上课,阿森却更加用心,语速越来越快,因为他知道在他面前的这两个年轻人将会是东北战场上的一股生力军,所以他格外用心。
“从一到十只是人类语言转化为机器语言的最简单形式。”阿森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话语来向月儿和永健解释他们初次接触的电报知识。
“此外,还有标点符号、英文字母,以及许多浩如烟海的无序组合。”阿森边说边在黑板上写下了几个字符。
“稍稍轻轻一碰,就是嘀,稍沉一些就是嗒。一个字四个字码,一个字一嘀嗒。你们不仅要学会发报,而且必须要发得快。一分钟内要达到发120个字。”他在黑板上又写下“120”。
“就是480个电码,手指和发报机健至少要接触960次。”月儿冲口而出。
阿森内心一阵兴奋,看样子月儿比他想的还要有天赋,他希望自己的眼光是准的。
“对,”阿森不动声色地继续讲解。
“地球上空电离层的变化对电波的影响很大,特别是在黎明时刻,你会感到收听对方的电台讯号骤然变小变弱,这个是我们目前无法模拟出来的,只能靠你们自己在实践工作中去寻找灵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