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头看了胜男一眼,她嘴角挂着冷笑,微微点头,十根玉指在桌下伸直,开始给自己运气充电。? ? w?w1w1.18?1zw.
“张老板,既然你这么抬举我,投资的事儿,我会考虑,”杨瘸子端起酒杯,起身,隔着桌子跟我碰了一下,“这杯敬你,真是后生可畏呀!”
“一起财!”我跟杨瘸子碰杯,小口抿了一口。
杨瘸子看我没喝多少,他也抿了一口,慢慢放下杯子:“那个,张老板,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们慢慢吃,这顿算我的!”
说完,杨瘸子和那个中山装男起身欲走,我也没拦着他,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俩,好好陪张老板,昂?”杨瘸子用手扒拉了一下魏三儿的脑袋,阴险地笑了笑,他的内心修为,还是不够强大,这么轻易就表露出自己的内心。
二人出去,一直站在门口的主管,冲我们微微点头,把包房的门关上。
“东哥,咋整啊?”魏三儿低声问,看起来很焦虑,他也看出来杨瘸子要动手。
我左右看看,指向包间门后面的墙角:“你俩先蹲那儿,我怕他们从外面往里放抢。”
墙角那边有个柜子,装碗、盘、碟之类餐具的地方,相对安全一些。
魏三儿和耗子起身过去,蹲在柜子后面。
通、通、通,他俩刚藏好,我就听见外面传来不少人快步上楼的声音,来了。
“胜男,藏我身后去。”我说,我不怕子弹,她却是血肉之躯,怕伤着她。
胜男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才起身,站在我身后,用双手扶着我肩膀,面向包房门口方向。
从脚步声判断,至少已经有五、六个人站在了门口外面,脚步声戛然而止,我屏住呼吸,拿起桌上的一只盘子,侧耳倾听,哗啦,五连上膛的声音,轰的一声巨响,包房木门瞬间碎裂,许多碎木片飞向餐桌,我下意识地用盘子挡住脸,破相可不太好,右胸和左肩部,传来剧痛,打得还挺准,我怀疑是那个中山装开的抢,因为他能隔着门判断出我的大概位置。
木片落定,门上出现一个大洞,能看见门后的两道身影。
咣!门被踹开,果然,是那个中山装,端着一只五连,凶神恶煞地站在门口。
“别伤了他,给我留着!”我说。
“明白。”胜男应声的同时出抢,两秒钟内,连击五,中山装身边、身后的五个人,应声倒地!
一切生的太快,中山装还没反应过来,错愕了一下,我扬手甩出餐盘,龙组注重冷兵器训练,飞刀我也练过,而且盘子的飞行稳定性更好,没等中山装再开第二抢,盘子就准确击中了他的额头,中山装向后仰去,手指下意识地扣动扳机,我早有准备,盘子出手后,便掀起桌子,桌子很厚,完全挡住了第二抢的几瓣霰弹。
我从椅子上起身,在桌子后面全力补了一脚,桌子横着向中山装飞去,把他撞出了门口。
“剩下我来吧。”胜男绕前,要出去解决残敌。
我抓住她肩膀:“你走窗户迂回,别让杨瘸子跑了,让战斗局限在饭店之内。”
胜男点头,转身奔窗口,打开窗户,纵身跳了下去!
“东哥,嫂子真牛比!”耗子扑了扑头上的木头屑,伸大拇指赞道。
“东哥,你受伤了啊!”魏三儿现了我肩膀和胸口中蛋的地方,惊讶地起来。
“蹲下!”我厉声道,因为门口的饭桌被推开,他们的第二波攻击到了,我箭步上前,在饭桌向包间内倾倒之前,又在上面补了一脚。
轰,又是一记五连,不过徒劳地轰在了饭桌上。
“快上,冲进去啊!别让从窗户跑了!”外面有人喊。
我没有给他们冲进来的机会,深吸一口气,纵身而起,回旋,踹向饭桌,咔嚓,饭桌被踹碎,我落地,俯身冲出,在走廊人群里一阵腾挪,等我游走到楼梯间的时候,三把五连,都已经在我手里。
往下看,楼梯下面,还有不少人要往上冲,不过手里的不再是热武器,而是明晃晃的片儿刀,这个杨瘸子实力很一般嘛,准备了将近一个小时,才集合起三把五连,火力太逊了些。
回头看,两人在刚才的交锋中被我击倒,那个中山装满脸是血,正站在人群中间,对我虎视眈眈,但其他人都已经懵逼了,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不敢上前,我不去管他们,背着手,看向楼下冲上来的片儿刀男,微微一笑:“单挑,还是一起上?”
“挑你麻痹!”为的一个片儿刀男,举刀上前,砍向我的肩膀,我侧身躲过,保持背着手的姿态(主要为了装比),起左脚,弹向他下落的持刀手腕,踢掉片儿刀,又顺势踹向他的小腹,片儿男被踹下去,压倒了好几个人,我回头看了一眼,两个同样拿刀的家伙,准备从背后偷袭我,见我回头,他们赶紧停下脚步,就像是跟我玩“一二三,木头人”似得。
我看着他们,用脚勾起刀柄,挑起来,又凌空一脚抽过去,片儿刀直飞向其中一人的胸口(其实我是瞎蒙着踢的,毕竟人多,往哪儿飞都能戳中),击中他胸口,力道可不小,没入至少七、八厘米,他低头看看片儿刀,慢慢瘫软在地上,其他人都惊愕,纷纷往后退去。
我转身回来,信步下楼梯,他们也被我的气场(逼格)逼退,下了三级台阶,我骤然加,冲入人群,左手抱着三把五连,右手夺过一把片儿刀,上下翻飞,专门挑他们的手腕,伤人不是目的,目的是震慑。
等我砍到一楼大堂,身后已哀嚎一片,大堂中,还有大概十多个混混,杨瘸子也在,他们退到门口,却无法出去,因为胜男已经成功迂回,手里两把撸子,跨步站在门外,谁敢走?
我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上面,笑问:“杨瘸子,你啥意思啊?”
杨瘸子分开人群,冲我笑道:“你挺厉害啊,受伤了还这么能打!”
“嗯?”我假装疑惑不解地看向自己的伤口,“哦,你说这个啊。”
说完,我把那几把五连扔在地上,扯开左肩的衣袖,把那颗霰弹从皮肉中扣出,血虫早已严阵以待,迅“编织”伤口,我把霰弹扔在地上,又起身,脱掉上衣,**上身,用左手扣出右胸的那颗霰弹,这里也有几只血虫在候着,毕竟霰弹镶嵌在里面的时候,它们没法正常工作。
寂静的大堂中,他们都在看我表演,几秒钟后,有个小混混打破沉寂:“草,铁布衫啊,这是!”
登登登,楼梯间下来几个人,为的正是中山装,脸上的血,已经擦掉大部分,额头上一道骇人伤口,被那只盘子给打的。
“你叫什么名字?”我又坐下,笑问那个中山装,他没吱声。
“不说话?待会儿,可能你想说,却没有机会了。”我笑道,他还是不吱声。
我从椅子上起身,向他走去,他身后的那几个混混,纷纷后退。
“给个面子,单挑一下?”我笑问。
中山装眯起眼睛,没有后退,举起双拳,做出搏击的姿态,默声应战。
我伸出手,向他勾了勾:“来吧。”
中山装深吸一口气,掠步上前,挥拳向我打来,我没挡,也没动,因为我看出他这是虚招,果不其然,他的拳头从我眼前轻飘飘地扫过,下盘偷袭,抬膝撞向我的敏感部位,阴招!
我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他的膝击,也起脚,后先至,直接踹向他的膝头。
“啊!”中山装惨叫,被踹得失去平衡,单膝跪在地上,抬头冷冷看着我。
我伸出食指指向他,摇了摇,轻蔑笑道:“你,不行。”
“草!”中山装暴起,凌空回旋踢,扫向我的面门,动作太慢了,我瞅准空挡,也腾空,出脚,踹中他的屯部,这里是他的重心,直接把他踹飞出去,空中无法抵消后坐力,我也向后飘出一米多远,落地,差点踩着一把倒地的椅子,要是被绊倒,那可就丢人了,还好没有。
中山装趴着落地,但很快又爬起来,转身,看眼神,战斗力犹在的样子。
“你不是擅长甩棍么,今天忘带了?”我笑问,刚才他趴着的时候,我看见了,别在他后腰的皮带里。
“不用担心别人说你欺负我,亮兵器吧。”我捡起那把椅子,用力掰下一条椅子腿,掂了掂,还是觉得这玩意趁手。
中山装狠狠瞪了我一眼,从后腰抽出甩棍,刷,甩出三节,几近疯狂地向我扑来,上、中、下,横着连扫三棍。
我回了他四棍,前三棍,荡开他的攻击,第四棍,尝试反击,但他马上后退,躲开了。
“再来。”我用椅子腿指向他。
中山装喘了口气,再度上前,说实话,这货用棍子的技术确实不赖,打得很有章法,如果说他赤手空拳的战斗力有一百的话,加上这条看似平常的甩棍,战斗力足可以爆到三百!
然而,我现在赤手空拳的战斗力,最少也得是一千,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我挥舞椅子腿,从容地跟他对了几招,瞅准机会,我纵身而起,抡起棍子,向他头顶砸去!
中山装没有躲,因为没机会躲,着实中棍,一股殷红从额头际线留下来,与先前那道伤口,交汇成一个血十字。
“还来吗?”我落地,笑问。
中山装晃了晃,手中的甩棍当啷落地,眼睛翻白,慢慢瘫坐在地上。
解决掉中山装,我转身过来,用椅子腿指向门口的人群:“其他人,一边去,杨瘸子,到你了!”
杨瘸子已经藏在人群之后,见我挑衅,低声道:“他再厉害也是一个人,你们一起上,肯定能废了他!”
他说的有道理,现在大堂里至少三十多人,这里地势开阔,如果他们蜂拥而上围住我,我同时面对四面八方的片儿刀,还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打输倒是不至于,但也肯定赢的不好看,身上会挂彩。
我跟我班的“十勇士”讲过这个道理,如果现在换做是他们,肯定早就一拥而上了,然而,杨瘸子的这帮手下,一是忠心不够,二是团结不够,杨瘸子怂恿完,居然没有一个人有动作。
那么,机会又来到我这边了:“我再说一遍,也是最后一遍,其他人,一边去,杨瘸子,到你了。”
说完,我拎着棍子,向人群走去,片儿刀们左右分开,让开了一条通道,让杨瘸子直接暴露在我面前。
杨瘸子面如死灰,回头看看门外的胜男,又赶紧转回来看向我,吞了一下口水,低声道:“东辰兄弟,给个面子,放我一马!”
“好像是你先动的手吧?”我把椅子腿搭在他肩膀上,冷笑着问。
杨瘸子语塞,但眼珠一转,很快又有托词:“都是刘万春让我做的!”
刘万春就是刘万明的哥哥,刘万明死后,他已经举家搬走,不再介入西城江湖事务。
“是吗?那我得着刘万春去算账咯。”我说。
“对对,这事儿跟我没关系啊,东辰兄弟!”杨瘸子贱贱地笑道。
“可是,今天对我下手的人,貌似是你吧?”我又笑。
“……我给你一千万,你绕我一命!”杨瘸子又说。
“你的命,就值一千万?”
“两千万!”杨瘸子伸出两根手指。
“两千万,”我皱眉盘算了一下,假装犹豫,“你应该再加点!”
“加多少?”杨瘸子赶紧问。
“加个零,两个亿吧。”我笑道。
“张东辰,你不要欺人太甚!”杨瘸子指着我的鼻子怒道。
“好好,我不欺负你,那就两千万。”我向后缩了一步,笑道。
杨瘸子长舒一口气,放下手指,落下一句:“回头把钱打给你。”
说完,他转身便走。
“哎,等等,”我叫他,“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杨瘸子转身,疑惑地看着我。
“我拿你两千万,可以留你一条命,但是,我还得拿你两条腿!”我眯起眼睛,用椅子腿指向他的瘸腿。
杨瘸子攥紧拳头,狠狠盯着我。
我看向门外的胜男,大门开着,就一道透明塑料的门帘,胜男都听见了,这得她来动手,我用不好椅子腿,怕下手太轻或者太重。
胜男会意,勾起嘴角,两只撸子的抢口下指,呯、呯、呯、呯,连开四抢!
杨瘸子应声坐在地上,哀嚎着,不知道该捂那条腿好。
噗通,噗通,胜男身后,两抹身影从楼上追下,吓得她妈呀一声,我也一惊,以为还有攻击,定睛一看,笑了,原来是魏三儿和耗子,这俩货肯定是怕从楼梯下来被打,才学胜男,从二楼窗户出来。
我跨过杨瘸子的身体,撩起塑料门帘,招招手,让他们俩进来,我搂着魏三儿的肩膀,转向大堂中的人群:“你们给我听着,从现在开始,站前,归我张东辰了,魏三儿就是我的全权代理人,听懂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有个比较机灵的率先反应过味儿来,从人群中站出,给魏三儿鞠躬,同时大声道:“三哥!”
魏三吓一愣,其他人纷纷响应,长短不一地叫他“三哥”。
我拍拍魏三儿肩膀:“剩下的事儿就交给你了,对了,杨瘸子欠我两千万,你跟耗子分了吧。”
“啊?两、两千万!”魏三儿的眼睛瞪得跟牛蛋似得,他俩并未听见我和杨瘸子的讨价还价。
“走吧,”我看向地上已经昏死过去的杨瘸子,“相信你能处理得好。”
出了饭店,胜男已经收抢,过去打开车门,我上车,往东开,不远处就是鸿达桑拿城。
已经快八点钟了,不知道“二刚”来了没有,也不知道他是否已经知道了杨瘸子出事,试试吧,如果能擒下他更好,如果擒不下来,我就直接去找刘凯要人,因为灭杨瘸子是临时起意,之前并没有考虑那么周全,我估计,十有**是等不着二刚了。
进了桑拿浴,我直接报号,让领班给我把一个叫小丽的人给我找来,小丽出来了,别说,长得还挺标致,我又让胜男给二刚打电话,问他怎么还不来,没想到,二刚居然说,正往这边走,五分钟就到。
看来他还不知道,杨瘸子归拢我,没有找二刚。
我让小丽在门口迎接,因为我不认识二刚,桑拿浴开始上客人了,我哪儿知道谁是二刚。
大概七、八分钟后,大门口进来一个穿着皮夹克的瘦小男子,小丽扭头看了坐在沙上的我和胜男一眼,笑脸相迎上去:“刚哥,你怎么才来呀!”
“有点忙,赶紧进去吧。”二刚搂着小丽,面色焦急,估计还有事儿要办,但又没忍住“小丽”的勾引,准备先来“办事”,再去办事。
我从沙上起身,斜着过去,伸手拦住了二刚和小丽。
“有事吗?”二刚皱眉问我。
“我叫张东辰。”我笑着做自我介绍。
二刚楞了一秒钟,松开小丽,扭头就跑,胜男已经拦住他的去路,一拳把他击躺在了大理石地板上,旋即,胜男掏出手铐(车里拿的,常备之物),蹲下将二刚拷上,推搡向门口。
“谢了。”我掏出钱包,抽出几张百元钞给小丽,她没敢接,我把钱塞进她的沟里,转身去追胜男。
二刚被推进车后座,我坐进去,关上门,胜男在外面等着,二刚缩在座椅角落,惊恐地问:“你想干嘛?”
“你跑什么啊?”我笑问。
二刚吞了下口水:“没、没什么。”
“我知道是你和刘凯弄走了程小卷,说吧,人在哪儿?”我单刀直入,没被别人看见的情况下,装比毫无意义。
“人是我劫走的,但我不知道刘凯把她藏哪儿了。”二刚倒也直接,承认了,因为他知道骗我的下场,也因为我手里拿着撸子。
“你什么时候把人交给刘凯的?”我又问。
“在清河门就给他了,我跟他一起坐车回到市区后,他让我在西出口下的车。”二刚又交代,我觉得他说的是真的。
“你给刘凯打电话,想办法套出程小卷的下落。”
“啊?”二刚皱眉,“怎么套啊?”
“呵呵,反正你套不出来的话,我就废你一条腿。”我笑道。
二刚苦笑:“张老板,你给我五分钟考虑考虑吧。”
“行。”我放下撸子,掏出烟,塞进他嘴里一根,帮他点着,我也点着一根,看向别处,免得他紧张,他没法跑,因为胜男就在他身后的车窗外站着。
抽了半支烟的功夫,二刚声:“嗯,想好了。”
“打电话吧。”我说。
二刚点头,掏出侧面口袋里的手机,拨出号码。
“免提。”我说。
二刚又点头,按下免提,把电话放在座椅中间,几秒钟后,那边接听,但没说话。
“凯哥,是我,二刚。”
“嗯。”刘凯应了一声。
“凯哥,我突然想起个事儿来!”
“什么事儿?”刘凯冷声问。
“你说,张东辰会不会在程小卷身上安装定位系统啊,之前你不是跟我说,老程就在程小卷身上装过定位系统,然后被张东辰现了么!”
“什么意思?”刘凯问。
“没啥,凯哥,我就是提醒你一句,你应该去检查一下。”
“嗯,谢了,”刘凯说,旋即声音变弱,“大海,搜一下她的身。”
看来,刘凯和程小卷在一起。
“还有,凯哥,”二刚怕刘凯挂电话,又赶紧说,“你可别把程小卷藏家里啊,张东辰那么鬼道,他肯定能猜到是你干的,刚才我看见好几台龙组的车往西山去了,会不会是去找你的?”
“嗯,没事。”刘凯又说。
二刚抬头看了我一眼:“行了,凯哥,就这事,挂了吧。”
我心中疑惑,这什么鬼,完事了?
然而,刘凯并未挂电话,顿了两秒钟,说道:“二刚,你在哪儿?”
“我在家啊,怎么了,凯哥?”二刚笑道。
“扯他妈蛋!”刘凯低声骂道,嘟、嘟、嘟,电话挂了。
“啥意思?”我皱眉问二刚。
“我知道刘凯把人藏哪儿了!”二刚兴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