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攻击让躲在防线后面的汪达尔人措手不及,同样,冲到面前以后,安拉西斯与他麾下的罗马士兵才看清他们的脸,他们大多是临时征召上来的平民。当然大多数人都不是汪达尔人,他们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所以面对挥舞着铁剑杀气腾腾地罗马士兵愣在了原地。
就像是砍草那样,愣神可是致命的错误,面对挥来的剑刃他们放弃了抵抗,或者说是根本没有抵抗的意识。就这么倒在了罗马士兵的剑下。
只要是见了血,那么内心深处对于死亡的原始恐惧就表露无遗。这帮临时征召上来的弓箭手,恐怕只是训练了拉弓搭箭,并没有熟练的近战经验,更没有对于战场上铁与血对于心理上的压迫,他们崩溃了,不顾一切的想要逃跑。
“回来!回来!”
负责监督的督军望着兵败如山倒的一干弓箭手,哪怕是抽出铁剑朝他们怒吼,恐吓,都不能够撼动他们内心求生的欲望与对战争的恐惧与逃避的心理分毫。很快,督军便被淹没在逃跑的洪流当中,那段防线被罗马人占领,安拉西斯带着身后的士兵们越过防线,这下终于看清了这简易的防线背后是何种境地。
因为滚油桶爆炸,这里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焦土,空气中弥漫着被烧焦的气味,无名的尸体零零散散地陈列在地面上。溃败的汪达尔人远远跑开,但是这样并不能够让安拉西斯镇定下来,因为一大队汪达尔人的近战士兵正用盾牌无情地推倒那些心态奔溃的逃兵,气势汹汹地便他们扑来。
“野战军团!”
安拉西斯高举起手中的旗帜在半空中晃动,是要吸引着身边所有人的注意并大声呼喊道:“呈密集军阵迎敌!”
“踏踏踏……”
很快,一百多名持盾持矛的士兵排成四列站在安拉西斯的面前,面对着缓缓靠近的汪达尔人,他们不清楚汪达尔人的反击部队到底是有多少人。
“但愿你们没有因为长时间的颠簸而变得脚软,我亲爱的姑娘们!”
安拉西斯一手持龙头旗,一手拔出铁剑紧攥在手中,这个时候了他还不忘调侃自己手下的士兵。
“汪达尔人并不像东方那般骑骆驼的家伙,他们的战斗方式与东方人差别很大,千万不要在战斗中陷入被动,因为这样他们手里的利斧会毫不留情地将你们开膛破肚!”虽然说着是那般残忍,若是让一般的人听上去早已经面色苍白,可是相反,安拉西斯竟然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是那种带有狰狞残忍的笑容。“他们纵然这样残忍,难道我们是善类吗?”
“哈!哈哈!”
安拉西斯的带动下,狰狞就像是一场恐怖的病毒一般迅速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他们一同大笑着,拍打着盾牌指着迎面而来的汪达尔人。
“来啊姑娘们!”
“我会杀了你们,我保证!”
“来啊,砍我吧,该死的杂种!”
士兵们怒骂着,摒弃了他们一向自冠以“文明”的帽子,他们向我们推进,那么我们也迎上去,谁也不需要怕谁,到底是谁厉害,那么就在铁与血的较量中见分晓!
“将军,安拉西斯将军已经突破了汪达尔人的防线。”传令兵想卢迦汇报了前线的战果。因为没有望远镜,纵然是视力再好,卢迦还是看不清防线的另一端安拉西斯是何种境地。他微微点头,并对传令兵说道:“通知一下阿雷奥宾德斯老将军,可以带着大部队上岸并且接应安拉西斯将军了,汪达尔人竟然派遣自己的海军倾巢出动,那自然是想要在海面上与我们决战,陆地上面他盖萨里克必然不会倾其所有的抵抗!”
“如果他们就这么做了呢?”
正在卢迦跟传令兵交代的时候,身后冷不丁冒出的这句话可算是封住了卢迦的嘴。
“到底是谁在拆我的台!”很久都没有体会过这样尴尬的卢迦自然是没有好气地回过头来,他就想看看是哪个家伙有这么大的胆子在这里打断他的话并且公然质疑他的部署。
“哦,赛巴斯提安努斯,你这个老家伙!”卢迦看清了他的脸,不由得扶额头长叹了一口气,这个让人不安生的老家伙,卢迦动动脚趾头就能够想到是他,这一次又是没有让他失望。虽然心中满是不满,可是他又无可奈何,看着赛巴斯提安努斯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他深吸一口气,吐出来后感觉稍稍平复了自己的内心。“说吧,阁下,对于这场战局,你看出了什么?”
“哦,谢谢,谢谢你,小卢迦!”
赛巴斯提安努斯笑着缓缓走到卢迦的身边,大概是船体太过颠簸了,所以他不得不扶住栏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