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回过神来的时候,一个花瓶正好砸在地上。啪嗒一声,碎片朝着四面八方砸去,里面压着一张白白的纸片,一个女人弯腰捡了起来,她的模样端庄,穿着也华丽,单手压在小腹前,眸色清冷,“白泉,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在她身后,还跟着一大堆的人。形形色色五花八门,四五个女人打扮类似,都是金光闪闪的模样,头上簪子戴的多,长相也娇娇柔柔,相当好看。再有数十人,有男有女,纷纷低着头,姿态卑微。小狐狸的视线上移,见女人打开了纸片,这上头画着一道符,具体什么意思她不知道,写着一个生辰八字。
王妃赵蓉的脸色铁青,美眸微微一眯,看着她道:“区区一个小妾,居然敢用邪门歪道来谋害主母,是不是得了几日恩宠,连自己是谁都分不清了?!”
她一直瞪着这边,怒意煞人,小狐狸才猛然反应过来,她口中的白泉是自己。
白泉眨了眨眼,一脸呆然。
赵蓉见她这个模样,心中更是觉得气,她将手猛然一收,纸片被她揉成了团,狠狠砸在地面上,她怒道:“大胆毒妇!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是。”
两个小厮领命,迅速上前压住了她的双手。在白泉一脸呆呆然的情况下,将人连拉带拖地带了出去。一条宽长的板凳放在院子中央,午日的太阳挂在空中,炎热温度使空气也发烫。正值夏日,白泉身上穿得单薄,一袭翠绿的衣衫垂落在地,薄薄的衣裳根本挡不住什么疼。
长长的红木板被举过头顶,宽而扁的一头迅速落下,啪地一声,白泉终于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她身上娇嫩着,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毒打,两三棍下去,便已经觉着不行。眼泪不受控制地接二连三落下,她咬着唇,抬起眸,楚楚可怜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王妃,道:“我、我冤枉……”
赵蓉负手在背地看了一会儿,哪里理会她这种叫唤,她吩咐道:“再罚她三天不能吃饭!”
“是……”奴婢们欠了欠身,领了命。
赵蓉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连着她身后跟着的四五个女人,也都嘲笑似地朝这边看了一眼,跟着离了去。她们这一走,院子里的人就空了一大半,剩下几个执行的人还在顶着大太阳打她。
白泉先是哭,哭着受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开口求饶:“疼……好疼呐……两位大哥,且饶了我吧。”
她的声音娇娇柔柔,身子骨瘦弱的要命,这话一出,小厮的动作也顿了一顿。但还是没有停下,白泉又挨了一下打,接着哭道:“我真的没有犯错,为什么要打我……呜呜呜……”
她面色苍白地哭了有两分钟,旁边的人终于忍不住了。
“姑娘,并非我们狠心,您听我们一句劝,老老实实挨了这一顿,回头就再不要同王妃作对了。”说着,小厮放慢了力气,小声道:“这已经很轻了,若是让旁人看着,到时候挨罚的就是我们两兄弟了。”
白泉摇摇头,“别打了,大哥,我疼……”
两人被她说的一顿,白泉的姿态格外惹人怜悯,竟一时间真的停下了手。旁边留下来监视的大丫头小晴见状叉着腰,满脸怒容地走了过来,道:“做什么呢!给我继续打!王妃的命令都敢不听,不要命了是吧!”
有片刻迷惑的两人一下子惊醒过来,被小晴吓唬住了,连忙又拿起了板子,砸在白泉身上。五十大板已过了半,白泉哼哼唧唧的模样落在小晴眼里,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出了气。她哼了一声,挪开视线,大声道:“这个狐狸精不要脸,勾引王爷也就算了,如今还敢对王妃下巫蛊之术!这种贱人就要狠狠得打,以后你们谁敢对她心软试试,叫我看了,定也一并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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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大板下来,白泉已经没了意识。
衣裳沾了血,模样十分凄惨,她晕死在长凳上,最后被人架着,扔进了柴房。白泉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再醒来已经是后半夜。
老鼠吱吱地从她脚边溜过,手里还拿着一块偷来的肉片。
“咕噜噜——”白泉缩着身子,坐在窗台下,月光倾泻而下,落在她的身上,只显得她越发的肤白。忽的一下,一声嘲笑在她耳边响起。
“好笨的狐狸精,居然被人欺负了。”
白泉眨了眨眼,抬头,看到窗外停着一直麻雀,小麻雀两脚稳稳站在窗口,影子从脚边拉长,黑漆漆的眼珠盯着她看,似乎在笑:“那张纸条是她派人塞进去的,回头自己再找出来,不过就是想找法子欺负你罢了。”
白泉问道:“她为什么这么做?”
小麻雀跳了两下,“这我就不知道了。她们想什么我怎么知道。”
它朝着白泉的位置凑近了一些,歪着脑袋看了过来,仔仔细细地盯了她一会儿,奇怪道:“确实有股狐臊味儿,奇怪,之前见你的时候怎么没有?”
白泉道:“我们之前见过吗?”
“你这狐狸真是奇怪。”白泉听到声音从脚边来,视线跟着一挪,看到一只毛色灰黑的老鼠在她旁边坐了下来,长长的尾巴拖在地面上,口里咬着一小块肉片,说道:“想尽办法勾引了人家夫君,好不容易被抬了小妾,有了名分,却不知道收敛着性子。难不成你觉得自己魅力无边,好让王爷休了他正妻,再提了你的位?”
白泉真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她看着老鼠口中的肉片,咕嘟一声吞了口口水,道:“我也不知道……我感觉我睡着了,一醒来,就被拖出去打了。你说的那些,我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老鼠奇怪地看着她,觉得不可思议,道:“怎么会不记得?”
白泉摇摇头。
麻雀扑着翅膀,从窗外飞了下来,落在人的肩头,猜测道:“你……该不会是被人打傻了吧?”
白泉觉着不是,再摇了摇头,肚子又适时发出一声咕噜地大叫。她两手捂住小腹,眉头一皱,苦巴巴地说道:“……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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