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诚拿出来的不是江湖上普通的‘蒙’汗‘药’,而是宫闱‘私’隐中常用的一种‘精’贵‘药’物。
‘药’被下在了那当作浇头的辣椒汁儿中,虽然沈谦后来用开水稀释了不少,可是这一路发力,加上受伤,气血翻腾下让‘药’效也起来了。
他虽然吃了粒解毒丸,奈何‘药’不对症,此时晃晃悠悠地想勉力撑起身子,眼睛却是一片片发‘花’。
死也不能倒,上一回阿昭为了护他受了重伤,这一回他一定要好好护住阿昭,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些人带走她!
沈谦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在自己‘腿’侧划了一刀,皮‘肉’破开的疼痛让他清醒了不少,提着一口气撑着树站了起来,将秦云昭挡在了自己身后。
血顺着他的‘裤’‘腿’,一股股地往下流,很快就将紧挨在他脚边躺着的秦云昭的‘裤’‘腿’也濡*湿。
飞天鼠几人提刀‘欲’上的脚步骤然停住,面上虽然‘蒙’了黑巾,一双眼睛却透出惊诧莫名的光来,像是见了鬼一样。
怎么会这样?!
温热的血在漫漫流出,沈谦籍着那股疼痛硬生生保持着自己的清醒,如噬人的恶狼一般守在那里。一只纤细的手却轻轻地从后面伸出来,按在了他紧握着匕首的手上。
“我来。”
夜风中传来轻轻两字,却如在沈谦耳边敲起了重锤,让他狂喜,又不敢置信。
“阿昭!”沈谦僵硬地转过头去,惟恐这一声只是他在做梦。
身后,只着了一身轻薄软缎衣裳的秦云昭轻轻抖落了一直裹在身上的薄褥,按在沈谦手上的那只手微微用了几分力:“我来!”
匕首被灵巧地一夺,握在了秦云昭手中。‘女’子一头长发垂腰,赤足走出,转而护到了沈谦身前,看向面前飞天鼠几人,冷冷一笑。
不是说一直昏‘迷’了一个多月,只是在等死吗?怎么会这样?刚才这秦氏悄然起身时,行动自如,根本不像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的病人!
飞天鼠很快就压下了惊诧。秦氏之事是京都的一大热‘门’,他知道秦氏有功夫在身,但是瞧着她纤弱的身躯,却并不将她放在眼里。
“阿昭……”沈谦急唤了一声,想抢上一步重新将秦云昭护在身后,秦云昭却已经身形一闪,如闪电般直奔最靠近她的一名敌人。[書*哈.哈^小^說.網说]
今天晚上的事,她一直都清楚,她知道是那个叫桔梗的丫头做的内应,让这人劫走了她,可是她却挣不出、动不了,直到刚才沈谦一口热血喷在她‘胸’前,一直包裹住她的那层稀薄的半透明物质才突然如玻璃一般破裂。
顺着沈谦‘腿’上的伤口流下的血,更是让那一层物质很快就消失无痕,让她轻盈地站了起来,微微活动手脚,只觉得全身无碍。
所以飞天鼠几个人才会‘露’出那种见鬼似的表情。她一身浅‘色’的软缎衣裳,一头长发未挽,本来一直昏‘迷’不醒的躺在那里,突然就这么轻轻巧巧地站起来,乍一看,可不就是像‘女’鬼一样?
等到秦云昭出声和动作了,飞天鼠一颗心才落回了腔子里,不是‘女’鬼,是人,还是一个久病才起的‘女’人,这就好办了。再是有两手功夫,他们兄弟几个也不是吃……
一把血淋淋的匕首乍然递在他颈边,飞天鼠不敢置信地看着倒成一片的四五个兄弟,只觉得匕首上那森寒的冷意冻得自己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谁让你来的?”
‘女’人的声音清丽又轻柔,飞天鼠却狠狠打了个寒噤:“是张二!张‘玉’诚让我干的,他出了三千两银子,让我劫了你去……”
“张‘玉’诚?”秦云昭微微蹙起了眉头。
“是吏部尚书张开源的嫡子。”
沈谦的声音还带了些飘忽,见面前那‘女’子干净利落地一刀递出,看也不看卟地倒地的人,转身向自己走来,沈谦只觉得自己的‘胸’膛几乎要欢喜地炸开:“阿昭!”
“沈谦,我醒了。”
沈谦看着秦云昭在眼前缓缓绽开的笑颜,贪婪地将她上下细细打量着,突然拖着伤‘腿’想跑上前来:“你还赤着脚,小心着了凉……”
他心神已松,一动之下‘药’效席卷而来,话未说完,人已经往前倒了下来。秦云昭急步上前将他扶抱住了,瞧着他清瘦的脸庞,嗓子顿时紧紧地被哽住了。
沈谦,我醒了,我回来了!
一声炸响传开,低空中爆出了一团红‘色’的亮光。
树林的另一头,华灵不由一声欢呼:“师叔在那边!”王延眼睛猛然一亮,带着一众亲卫飞速地向信号升起的那处赶去。
沈谦觉得自己似乎是做了个梦,梦中有惊险,但是最后却让他幸福得几乎死去;他梦到阿昭醒了,好好的,活蹦‘乱’跳地站在他的面前。
是梦吗?沈谦茫然醒来,身上伤处的疼痛也立即清醒地传来,他身上真的有伤,不是梦!
沈谦猛然坐起:“阿昭!”
‘床’帐被一只纤细的手轻轻撩开挂了起来,秦云昭微笑的面容出现在沈谦眼前:“你醒了?我……”
随着一声小小的惊呼,秦云昭被突然扯倒,跌落在沈谦怀里,然后被他一个翻滚,紧紧地压在了身下。
“阿昭……”沈谦伸出手,细细抚过身下‘女’人的眉眼,盯着她一双含喜又轻嗔的杏眸,声音抑制不住地轻颤,“阿昭,我不是做梦是不是,你真的醒了,你真的……”
软软的樱‘唇’突然堵住了他还想说的话,沈谦浑身一震,乌黑的眸中绽出了一片华彩,伸手紧紧扣住‘女’人的后脑,重重地‘吻’了下去。
先前听到惊呼抢进房间的华灵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转身退了出来,见二丫端着刚熬好的‘药’打算送进去,连忙先拦下了:“咳,把‘药’搁这里,等凉一点我再端进去。你先下去赶紧‘弄’点吃食吧。”
过得一柱香的时间后,房间里才传来悉悉苏苏的声音,秦云昭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物,想出‘门’取‘药’,却被沈谦紧紧牵住了手,不肯放她离开。
秦云昭瞪了他一眼,却也理解沈谦不想放自己走的心思,微微扬声唤了二丫。
二丫没进来,华灵却一手端了‘药’,一手挑了帘子走了进来,笑得一脸的暧昧:“师叔,喝‘药’了,喝完了保证你很快就龙‘精’虎猛。”
秦云昭脸上才消下去飞红又染了上来,斜睨了华灵一眼轻哼了一声:“华铃铛,你皮又痒了是不是?”
华灵不由一怔:“阿昭,你……”
“以前的事,我都记起来了。”秦云昭挣开了沈谦的手,伸手接过了‘药’,捏着调羹轻轻搅了搅,用‘唇’试了试温度,舀了一勺递到沈谦嘴边,轻轻威胁了一句:“快喝!等会儿再跟你算账!”
“好!”沈谦眉眼晶亮地看着秦云昭,将那勺‘药’喝了,从秦云昭手中接过‘药’碗一口饮尽。
看来不管是喝‘药’,还是呆会儿等着阿昭跟他算账,师叔都是甘之如饴啊!华灵很自觉地接了‘药’碗退了出去,帘子刚撩下,房间里已经传来了两人的声音。
“你老实给我说,当初在南城的茗风茶楼里你到底做什么去了!不许给我支支吾吾的打马虎眼儿……”
“……我真的只是担心你当时听到安妩也在,心里会生气,所以才……”
“我生气?我怎么会生气,有美‘女’又是跳又是弹地让我男人大饱眼福,我不知道多替我男人高兴呢……”
“你还说你不生气……好了好了,我发誓以后我什么事情都会跟你说清楚,这总行了吧?你也不许再瞒了我,你这闷着不说的犟‘性’子,一生气就想往外面跑,就不要我……”
“你以为我想往外面跑吗,明明就是你‘逼’的……”
华灵耳朵几乎要贴在帘子上了,手心里捏了一把汗,诶呀呀,男人和‘女’人的思维真不是在一个水平面啊,这说着说着是要吵起来了吗?
二丫惊讶的声音突然在华灵身后响起:“华神医你在做什么?”
二丫这死丫头,总是在不该过来的时候过来……华灵被吓了一跳,瞬间‘挺’直了身子:“咳,刚才耳朵有点痒,我在偏着头掏耳朵……怎么越来越痒了,我得赶紧找个耳挖子去……”
华灵厚着脸皮成功撤退,二丫莫名其妙地看了两眼他仓皇走远的背影,端着放了两碗燕窝粥的托盘正要开口通传,突然听到房间里传来了几声含糊的声音,似粗喘,似口申‘吟’。
自沈谦在青县找到秦云昭之后,二丫就被邬嬷嬷教导了很多,听到这声音,哪还不明白里面在做什么,羞得脸上通红,连忙错脚先走回厨房去了。
房间里,秦云昭气喘吁吁地用手抵住沈谦还想作‘乱’的嘴,咬着牙嗔道:“一嘴的胡子,刺刮死人了!”
她脸‘色’嫣粉一片,一双杏眼‘春’意流转媚汪汪的几乎要滴出水来,纤柔的身子在自己身下软得像新摘下来的棉‘花’朵儿,沈谦只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开心过,只恨不得把自己深深陷进去。
沈谦紧紧捉住她的手,狠狠用胡子在白嫩的掌心里扎着:“阿昭,阿昭,你让我死一回好不好……”
秦云昭挣扎着想起身:“沈谦你疯了,还养着伤呢,你不要命了!”
“不要了……”
要命做什么,阿昭能够俏生生地在他面前,什么规矩面子他都不要了,他现在只想进去,深深地埋进去,就算死在阿昭身上他也愿意,只要让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不是在做梦,阿昭真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