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登场(1 / 1)

第二天,魏无忌请求冯诠,一块去求见魏忠贤。冯诠一口答应,吩咐下面安排好马车。

出了魏府大门,有三辆马车正停在路边。

明朝的法例是文官坐轿,武官骑马。冯诠是锦衣卫指挥佥事,属于正四品的武将。按规矩他出行是只能骑马的,现在乘马车已经算是打擦边球了。

魏无忌身为晚辈不能同冯诠同坐一辆马车,赶车的马夫问了一句:“大少爷坐稳了吗?”

魏无忌回答:“行了。”

马车开始缓缓走动起来。

冯诠的府邸离魏忠贤的府邸并不远,马车走了约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

虽然魏忠贤的寿辰正期是明天,但一般送礼的都会选在今天送。能在正期送礼并坐下吃酒的,那至少得从四品往上的权贵才有资格。

魏无忌刚刚下马车和冯诠站在一起,敞开的魏府大门内突然传出来一声尖锐地骂喊声:“这群酸儒竟敢羞辱杂家,杂家明天就去掀了他太学的学舍!扔出去!把这副对联扔出去!”

“是你叔公的声音,一会儿进去后自己机灵点儿,千万别惹到你叔公明白吗?”冯诠低声叮嘱魏无忌。

魏无忌点头,“孩儿明白。”

冯诠颇为安慰地看了魏无忌一眼,微微扬了下下巴示意魏无忌跟他一起进去。

跨过魏府大门,守门的门房下人原本是该高喊报名的,但因为魏忠贤在发怒所以没人敢吱声。

魏无忌远远的往院子中间看过去,他一眼就认出院子中间身穿绯色蟒袍,腰系玉带,头上梳着发髻插着宝石金簪的老人便是魏忠贤。

魏忠贤虽然头发已经显露出不少灰白之色,但身材挺拔精悍,眼中精光内敛,面容红润健康,一看就知道身体状况不错。

正所谓居移气养移体,魏忠贤眼下正值权势最滔天之际,所以魏无忌隔老远就感受到了他身上有一股浑厚的威严气息。

魏无忌看着魏忠贤心里就在大喊:“大腿啊,这是俺的金大腿了。作威作福,欺男霸女就全靠他了。”

魏无忌心里正在呐喊的时候,站在魏忠贤身旁的一名布衣男子摇头道:“督主息怒,这副对联我们恐怕不能扔啊,扔了太学那群酸儒就会说我们小气,反而会嘲笑咱们。”

“那当如何?让杂家把这副对联装裱好挂起来?”魏忠贤说着从布衣男子手中抢过那一副对联,甩手就扔在了地上。

对联展开,魏无忌扫了一眼。

只见对联内容是:“国家将亡,为有妖孽;老而不死,终成贼人。”

上联一个“为”谐音“魏”,下联一个“终”字谐音“忠”。很显然,这副对联就是冲着魏忠贤来的,还骂他是“妖孽”“贼人”。如此对联,也难怪魏忠贤想要扔了。

不过那布衣男子也说的对,扔了就会显得小气,也会被嘲笑。

正值布衣男子束手无策,魏忠贤又恼怒不已之时。魏无忌突然发声道:“且慢,这副对联不要扔,咱们就把它裱起来,还贴在大门上!”

“哎哟喂,我的小祖宗,你这这说的是什么跟什么啊。”冯诠一听魏无忌这话顿时低声叫了起来。

站在院子中间的魏忠贤扭头看过来,见是冯诠和一个陌生的年轻人。

魏忠贤奇怪的看着魏无忌,这个年轻人看上去那么的亲切和熟悉,跟自己长得十分相像,一种奇怪的感觉从自己早冰冷的心里蔓延。

魏无忌感觉仿佛有两把刀锋在自己身上刷过来刷过去,然后那种犀利目光逐渐变为一种柔和的色彩。

蓦然,魏忠贤的眼角流出一大颗泪珠,失声道:“少年郎,你……难道……是……我家的……麒麟?我是你进忠叔啊!”

魏无忌再也忍不住泪水了,大哭着扑向魏忠贤,大喊道:“进忠叔,我可找到你了!想死侄儿了!”

魏忠贤一把抱住魏无忌,叔侄俩在院子中间抱头大哭。

魏忠贤撸起魏无忌的左上臂,中间有块青色的胎记,这是魏忠贤兄弟俩为当年的魏良卿接生时候,发现的确认标志。魏忠贤仿佛像一个正常的老人家一样,叨叨絮絮的道:“没错,没错……是我家的麒麟儿……”

多少年了,魏忠贤的心,再已经在这个嗜血而残酷的宫廷,已经变得残忍而阴鸷。他早已经忘记自己还能流出泪水,或者说,他更习惯自己流血以及看别人流更多的鲜血。

魏忠贤埋藏近二十年的人性情感,终于在看到自己亲侄儿的那一刻,爆发出来。

“好孩子,不要哭了。这个世界,只要有你进忠叔在,没人敢欺负你!没有人!”魏忠贤用一种说不上笑,也更不像哭,反而更像狼嚎一样的口吻宣泄道。

“我知道了,进忠叔。您老人家也要长命百岁,最好活到九千九百岁!”魏无忌破涕为笑,乖巧的像个人畜无害的少年郎。

院子大群的侍卫和宾客们全都喝彩起来:“九千岁!九千岁!九千岁……”

魏忠贤高举双手,用热烈而低沉的嗓音道:“孩儿们,大家听好了。现在你们面前的这个少年郎,是我魏家唯一的骨血,我要你们忠诚于我一样,效忠于他。从此,他就是我的直系继承人,没有之一!”

侍卫和宾客们面面相觑。很快有人察觉了魏忠贤的心思,立马喊口号:“奴才等誓死效忠魏公子爷,魏公子爷八千岁!”

魏无忌感到这个马屁实在是肉麻的紧。冯诠擦了擦汗,心里吓得屁滚尿流,心里暗道:“老子给义父出了这么多力气,还不如这个刚来的少年郎。唉,果然是血浓于水啊。这个便宜儿子,老子可要小心应承好了。”

魏无忌当下直接走过去捡起那副对联。

他把对联放在院子中间摆来待客的八仙桌上,然后直接从一旁正在写“寿”字的府内师爷手里接过毛笔。

魏无忌两幅对联的尾端各自改动了几个字,留意到魏无忌此举的布衣男子看到魏无忌的改动后忍不住“噫”了一声。紧接着他拍手道:“妙!大妙啊!”

魏忠贤也往魏无忌那边看了一眼,他原本就差点儿因为不识字没能做宫中的司礼秉笔,还是当今皇上特地恩旨破格才得以担当如此要职的。

后来在宫里魏忠贤虽然也尽力学了一些字,但认识的也不多。

魏忠贤看了布衣男子一眼,布衣男子赶紧为魏忠贤解释:“公子爷改动的真是太妙了,国家将亡,为有‘忠烈’;老而不死,终成‘人瑞’。

督主为大明殚精竭力,可不正是忠臣烈士的典范吗?再说督主虽已过知天命的年纪,但却仍旧龙精虎猛精神奕奕,这正是人瑞之兆啊。”

布衣男子这么一解释,魏忠贤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他扭头看向冯诠。

冯诠长舒了一口气,他见魏无忌此番把魏忠贤给逗乐了,心里也是暗自兴奋。当今天下谁人不知,魏忠贤一句话比圣旨恐怕都还要管用许多。

冯诠暗暗的看向魏无忌。魏无忌心里自然知道冯诠害怕自己揭发自己遭他鞭笞的事情。魏无忌新来,知道自己现在要团结阉党上下人心为主,最好不要轻易发作脾气,像冯诠这样阉党的得力干将,从阉党长远利益来看,还是笼络为好,不必一时置气。

“托叔叔的福气,麒麟前几天刚来京城,正好碰见冯大人。一来二去,我们义气相投,孩儿自幼孤苦,便认了冯大人做干爹。想来是沾了叔叔寿辰的喜气,所以才有如此顺利。”

“呵呵,这倒是个好兆头。来,孩儿过来,杂家看看你写的墨宝。”

魏忠贤招了招手,魏无忌赶紧走过来。到了魏忠贤跟前后,魏无忌拱手行礼道:“麒麟祝叔公‘紫气东来膺五福,星辉南极耀三台’。”

“好,好啊。叔公有你这样的乖孩儿,。身为我魏家的长子嫡孙,麟儿还需更加努力才是。”

“谢叔公教诲,麒麟一定努力进学,争取能达到叔公成就之万一。”

魏无忌虽然人才十四,但身材提拔面容俊秀,论长相其实是很不错的。

今日魏无忌一上来就帮魏忠贤解决了一个难题,对谈时应对也十分得体,魏忠贤连连点头,看向魏无忌的眼神那是相当满意。

突然魏忠贤拍了拍手,一名满头白发的中年男子突然从远处飞身出来。男子在空中翻了三个跟头,然后稳稳地落在了魏忠贤身旁。

魏无忌一看眼睛都直了,心里一阵激动:“轻功!原来古代真的有轻功!”

“属下第五杀,参见督主!”白发男子跪地行礼道。

魏忠贤点了下头,然后淡淡地问道:“事情打探的如何了?”

“回督主,礼部尚书王从礼、吏部尚书**星已经联合内阁的五位阁老去了皇宫,看样子应该是准备面圣,参我们一本。”

“哼!一群酸儒。平日里污蔑杂家,泼杂家的脏水,杂家一向没与他们一般见识。但是在杂家快要过寿的时候跟杂家玩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杂家岂能轻饶了他们?杀了,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是!”第五杀领命以后立刻准备离去,不过此时魏忠贤身旁那布衣男子和魏无忌同时叫了一声:“等等!”

布衣男子看了魏无忌一眼,魏无忌微微点了下头,意思是让布衣男子先说。

布衣男子笑了笑,然后这才对魏忠贤行礼道:“督主,近日天象有变,此时朝廷上下,连圣上内心颇为猜忌,最好我们也顺应圣意,不要大动干戈为妙,暂且饶过这帮酸儒。”

“叔公,先生所言极是。”魏无忌开口:“叔公,孩儿希望你能放了那几个人。毕竟这些日子出现血日,天下流言纷纷,叔公要是插手,恐怕会损了叔公的威名。”

“可是叔公要是不插手,这委屈不是白受了吗?”魏忠贤饶有兴趣地看着魏无忌问。

魏无忌微微一笑,道:“放心吧叔公,现在麒麟来了,这些坏人得罪了叔公,将来麒麟一定会加倍让他们偿还回来。”

“哈哈哈……好!这话听上去像我魏家的爷们儿!行,这件事叔公就让你做主,由你高兴了。走,随叔公一起到内堂用膳!”

魏忠贤大笑着,拉着魏无忌的手就往内堂走。冯诠跟在后面,看着魏无忌和魏忠贤的背影眼中出现一丝沉思,也不知道冯诠究竟在想什么。

魏忠贤突然回过头来,对冯诠意味深长地道:“既然你和麒麟有缘,那么本督就将他托付到你府上了。这孩子将来怎么样,就看你如何照顾他了。种下什么因,就收获什么果,你可清楚了?”

冯诠猛然大惊,赶紧微微躬身,道:“是,父亲大人。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请父亲放心。”

魏忠贤重重的哼了一声,和魏无忌有说有笑的走开了。留下冯诠一个人在原地沉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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