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元小姐，”那时候好像叫一个只是认识的熟人，没有亲近感。
南依顿时一愣，有必要？
“随你。”
一个称呼而已，叫什么都一样。
“南依，我刚才……我……”
“你怎么突然结巴了？”
南依听着他这奇怪的纠结，想打破一下。
毕竟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为什么非要结巴呢？
夏锦年：“……我没有，我是……”他要直接说出来，是不是显得太……没有仪式感了。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就是，不用这样。”
这人平日里虽然谈不上不可一世，可是就凭那不凡的身世，也能让他处处表现得高人一等。
这突然变得犹犹豫豫，跟个小结巴一样，还真让她有些不习惯。
夏锦年眉毛拧成一团，之前想好的话变得乱七八糟，都不知道从哪说起了。
“我没，我就是……我想……”
南依：“……”
中毒了？
“你要有什么事就赶紧说，不说，我要走了。”
“去哪里？”
“看人。”
“看什么人？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你这也没变成结巴啊，有什么事赶紧说。”
“我……”夏锦年急得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南依看着他沉默了几秒钟，再等一下。
“我，我……我想做你男朋友。”
夏锦年说话，紧张的眼睛都闭上了。
南依：“……你这两天伤口没感染，也没发烧吧？”
她虽然不太会照顾人，可是也没让他变得这么严重吧。
这都开始说胡话了。
夏锦年：“……没有。”
他想说他没病，他说认真的。
可是在心里把他会说这些话的原因想了一遍，他认真的吗？
“我没学过医，所以，你要是没那么严重了能走了，就赶紧回去，回去了第一件事先去医院看看，尤其是脑袋要是出问题了，我可不负责。”
她只是救了一下人，可没动手打他，要是脑子烧坏掉，也是他运气不好。
不过这人倒霉也不是一两次了。
“我……”
“还有。”南依继续道，“我觉得我和你可能有点冲，每次你遇到我，几乎都是运气不好的时候，咱们都各自反思一下，以后要是没事，就别见面了。”
其实也不是说一见面就出事，而是偶然见面。
像她故意去夏氏财阀大楼的时候，他就没事。
夏锦年再次被扎了心。
虽然她说的话莫名其妙，可无一不是在告诉他，她把他刚才说的话当做了一个笑话。
“我……我没开玩笑，我是说认真的。”夏锦年有些紧张，语气是尽量认真。
可是他这样的一个人，平日里有些漫不经心的时候看起来认真，现在真的认真起来，却给人一种在演戏的感觉。
“你什么认真的？喜欢我？”
夏锦年一时间没回答。
“我的确算是帮了你几次，可是每次都是遇到你出问题的时候，这是真的冲，说不定你离我远点，就没事了。”
“我……”夏锦年这会儿除了囧也有些难堪了。
“你命数不太好，平日里会倒霉也正常，你要真觉得我能帮你，那你什么时候出事了？打电话过来，我都会帮，毕竟……算了，没事我就走了。”
她觉得自己最开始就不该帮那一次。
要不是有了那么个开端，以后他每次遇到危险又恰好被她碰到的时候，她都会觉得，毕竟是自己曾经救过的人，要是就这样死了，那不是白救？然后又忍不住出手帮忙。
南依说完，便走了过来，准备出门去。
刚才说她要出去，其实只是一时间想到的说辞。
可是现在她是真的想出去，等到他离开了，她再回来。
夏锦年见她真的要走了，顿时急了，他伸手拦她，“我没开玩笑，我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或者听到你说别人的时候，我心里不舒服，我也想你经常看着我，我问他们，他们说那就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所以我喜欢你，才会这样说的。”
南依蒙了一会儿，然后更加默然。
“你……”南依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算表白吧？
可是她也觉得莫名其妙。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我真的不是开玩笑，时间能够证明一切，只要你答应了，以后我会慢慢证明自己的。”
夏锦年没在结巴，但语气有些委曲求全地意味。
可是南依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换个角度来说，他们两个也根本不相配。
她这个执法者还不知道得做多久，几千年，甚至更长的时间都有可能，可是他呢，几十年。
她现在都还觉得无聊，时间转瞬即逝，以后只怕更会如此。
到时候别说什么情啊爱啊，她连她自己都不爱，她还能关心别人？
有些可笑。
“我们之间没那个可能。”她语气很冷静，“你大概就是觉得我帮了你几次，心里面有那种想法，以后慢慢会消失的。”
“我不是……”夏锦年想要反驳。
“那你说你喜欢我，你知道喜欢是什么吗？”
他不知道。
“我们之间的处境不一样，我这样告诉你，如果我们在一起，那我对你来说是你的一辈子，你对我来说，却只能是我的一瞬间，蜉蝣天地，沧海也说，你懂吗？”
夏锦年根本不知道她那个身份，自然不懂。
可是她说的够直接，够让他明白，她不想。
“甚至，你现在连我是谁你都不知道。”南依真的觉得好笑。
这傻子，不是真的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吗？
也是够了。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是长久的沉默。
最后南依打断了沉默。
“你竟然已经没事了，那就赶紧回去吧，收收心，我们没那个可能，你也不用乱想，你……好自为之。”
说着，真走了。
客厅里面安静下来。
没有开着窗，整个公寓里就他一个人，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没可能？
为什么？
夏锦年想不明白？
他不知道她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浮游天地，沧海一粟。
那些都是些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衣服里的手机响了。
他有些木然的把手机拿出来，接通，“喂。”
“你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
“什么？”
“现在就过来接我。”夏锦年重复了一遍，然后等着对面回答。
“行，半个小时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