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水斑竹做筒,白泽毛发做尖,虚空之兽取曲骨为芯,成趣÷阁,蘸七情泪,染六欲色,划而破虚空,是为辞空趣÷阁。
——《皇天卷》
人被她撵走了。
这栋房子是她一个人的财产。
她不喜欢那些佣人,因为担心人多了,会暴露她的某些秘密。
钟点工每周会定时来打扫,她自己会做吃的,也不需要点外卖或者专门找人做饭。
蒋媚儿谨慎得很。
人走了,是就这样在客厅里面坐了好几分钟,周围一切太过安静,安静的让她有些不适。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她把人撵走,是为了自己的事。
蒋媚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着楼上上去。
她的卧室门就在楼梯那儿,然后一直朝着一面延伸到最外面。
她开门进去,拖鞋踩在踢地毯上,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整个房间有两面是窗,但是都被厚实暗色的窗帘遮住,透不近半点阳光。
这里就是她所谓的个人空间。
这个地方,就是每周打扫的阿姨,她都不可能让人进来。
蒋媚儿看了看四周,确定这里面的一切都是她离开时候的样子,才慢慢的朝着床边走过去。
她轻车熟路,动作却有几分小心谨慎。
站在床头,蹲下,那儿是一个银色的保险柜。
三重密码,解开之后才出现一只长长的小盒子。
她两只手一起放进去,将盒子拿了出来,动作虔诚认真。
坐在床上,慢慢将盒子打开。
盒子里面,躺着一支银紫色的趣÷阁。
她打开盒子,正想伸手去取那支趣÷阁出来,但是还没有碰到那只趣÷阁,趣÷阁就自己飞了起来,落在空中,与她相对。
“你去见到她了吗?”
空气微微扭曲,她听到一阵声音,但是别人听不到。
“嗯,见到了。”
“那你有没有和她说你的事儿?她怎么说?”
“……没说。”蒋媚儿不敢在它面前撒谎,因为一定会被拆穿。
“你没问,还是她不愿意说?”
“我没问。”
辞空趣÷阁突然在空中疯狂的转了起来。
“我说你是不是傻,你都见到人了,你没问,你脸皮是有多薄?”
它一激动的时候,说话的声音就没了之前的威严庄重,反而变得有些稚嫩,像个小孩一样。
“你不知道……”它欲言又止,“你不算我真正的主人,我们之间就是一个小小的契约而已,要是我想我随时都可以把你抛弃。”
蒋媚儿沉默着一句话都没说。
“这些年就是为了帮你,我一直都没有回去过,现在他们不知道给我记了多大的罪过?你要是不赶紧做点事赚点功劳,那我就要被他们抓回去做苦力了……”
蒋媚儿:“……”
这种话它平时在自己耳边说的也不少,可蒋媚儿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过,毕竟在她心里,对方是十分强大的存在,谁能逼迫它做不愿意的事儿?
她不知道的是,一山还比一山高,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您都这么厉害了,她真的比你还厉害?”
辞空趣÷阁:“……”
如果是平时有人对它说这样的话,那它肯定会觉得对方慧眼识珠,有眼力见,能够看到它厉害的地方,并且高兴得不得了。
可是现在,它真的只想说,我谢谢你的抬举。
他要真的厉害,当时就不会被关在那个地方几百年。
它在那儿都快待到要发霉了才被别人放出去,现在怎么还甘心回去呢?
所以它以趁着机会就跑了,而且选了差不多一年,才选了个勉强入的眼的人,想要培养起来,那以后它就能稍微过的轻松一点。
蒋媚儿根本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而且在她心里,她觉得辞空趣÷阁说的那些都太过了。
当然,她不敢反驳。
“她很厉害,我都给你描述不了的那种厉害,我这么跟你说吧,你平时要用我教给你的那些东西,是不是要费很大的力气,而且每次用完了都要很久才能缓过神来。可是她完全不需要,随时随地都能用,用出来的效果比你强大,而且……”
它略微犹豫了一下,“算了,跟你说再多都没用,你还是尽快和她接触,将这件事告诉她,有了她的帮助,你才能更快的掌握那些东西,你好,我也好。”
有一个对它来说关系平等,甚至将它奉为神明的主人,它心里面自然好受多了,否则到了那个人手里,就只有被使唤的份。
谁乐意。
蒋媚儿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但她知道辞空趣÷阁的厉害,所以她愿意听它的。
至于那个人是不是对她有什么偏见,会不会故意为难她,那些都不是重要的,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更何况,低头,对比她曾经说过的那些苦难,根本算不了什么。
“那我听你的,我会尽快再次和她见面,跟她说清楚这些事儿。”
辞空趣÷阁这才安静下来,“你能想清楚就好,你要学那些东西,还需要她的帮助,所以先别急着惹她……”
“不过,她的后台太强大,我估计你和我这辈子都是惹不起她了。”
它的声音有些委屈。
都怪殷离那个可恶的女人。
当初就是她把她带到时如坊封印起来的。
几百年的时间够他烦了那里。也烦那个女人。
可是,烦一个人是一回事,不得不听她的,又是另一回事儿。
那是一个连天道都折在她手里的人,辞空趣÷阁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轻易去步前辈的后尘的好。
小心驶得万年船。
蒋媚儿则是听着她的这些话,心里面在打鼓。
曾经她觉得自己太倒霉,什么都做不好,全世界都在与她为敌。
后来得到了这么个宝贝,她的命运立刻改变,从一个十八线,半点火花都没有的小明星,成了一个分量十足的大牌影后。
曾经踩她的那些人,现在也不得不看她脸色行事。
心里面自然是高兴的。
可是现在,她真的有些为难。
辞空趣÷阁最开始的时候就告诉过她,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她也答应了那所谓的代价。
现在来了,她却又有些害怕了。
人都惧怕未知的东西。
就像曾经她用那个东西来对付那些人,那些人同样惶恐不安一样。
蒋媚儿现在也有一点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