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耀出白色流光的长剑,如同万箭齐发,摧枯拉朽般地冲至大军前,魔军士卒接连被刺穿躯体,飙血倒下,惨呼声此起彼伏,连绵不断,须臾之间,魔军前锋营的士卒已经死伤过半,
波旬怒目一睁,只身横在长剑之前,抬手筑起了一面黑色透明的魔气之墙,
笃笃笃,那些凶猛如狮虎的剑器陆续撞在这堵气墙上,大部分的兵刃在撞墙之后,都七零八落地弹开了,只有少部分稍稍刺入了气墙,但却无法再进半寸,
“唔哈哈哈哈哈。”波旬忍不住大笑起來,“天蒙上仙,不过尔尔,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本王今夜誓破上古仙界。”
“大王无敌,大王万岁。”波旬身后的魔军将士们,即兴地跟着叫嚷起來,霎时间,魔军士气大振,
天蒙一言不发,右手伸出食中二指,捏了个剑诀,一支插在气墙上的长剑倏然颤抖了一下,紧接着,便如流星追月般瞬间刺破了波旬设下的气墙,嗖的一下,刺穿了波旬的右肩,紧接着,其余插在气墙上的长剑,也纷纷攻破障壁,飞射向魔军,那些被弹开掉落到地上的长剑,也陆续飞了起來,跟上攻势,勇猛地杀向敌人,
这光芒万丈的一大群飞剑,不费吹灰之力,碾压过去,从士卒们身上撕出一道道黑红色滚烫的鲜血,转眼之间,已有大批的魔卒倒地不起,一时间,战场上血流成河,尸首横陈,仿佛仙界炼狱一般,死伤惨重,飘散的血雾将附近的一切都染得黑红,世界仿佛失去了缤纷,只剩下无情又残酷的屠杀,
天蒙带來的死士,趁着这个大好机会,也振奋了士气,杀将过去,一时间,把魔军杀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波旬难以置信地扭头回望那死状惨怖的士卒,脸上完全沒有了先前的嚣张,取而代之的是因兴奋而不由自主的颤抖,
“天蒙,哈哈哈,这样才够资格当我的对手。”波旬拔出肩上的剑,扔到一边,化作一团黑影,轰向天蒙,
这位执掌天下剑器的司剑之仙,从容不迫地驱驭魔军的长剑,让它们从背后袭击波旬,谁知波旬毫不理会,一门心思冲到底,不打倒天蒙,誓不罢休,
天蒙心知自己已经成功挑起了这位魔王的战意,便抽身飞退,引诱他离开这地方,若在此地与波旬全力相拼,仙界的缺口会被他们硬生生撕扯破坏,
待这一仙一魔飞得足够远了,天蒙忽然急转身,驱策飞剑,向波旬发动强势的攻击,数以万计的飞剑如同暴雨一般,密集地飞向魔王,这要是换做是他人,只怕早就做了剑下亡魂了,可天蒙攻击的对象并非一般妖魔,他可是六梵天主,,大名鼎鼎的魔王波旬,
就在这无隙可钻的飞剑压过來的一刻,波旬全身突然化作一团黑墨似的光团,分成千千万万份,飞散开來,
天蒙立即拿出飞仙葫芦,拔开塞子,急诵收妖咒,那犹如在水中化开的墨水的波旬的元神,已有一小部分被吸入飞仙葫芦中,在他尽力收取这四散的元神之时,其余的大部分已在他身后重新汇聚成了波旬的模样,
“喝。”波旬毫不客气,抬起手掌,便朝天蒙的命门狠命拍去,
嘭的一声响,被他拍中的天蒙当即散成了无数把白金色的仙剑,在空中划出一个个美丽而梦幻的残影,也散开了去,手中的飞仙葫芦,从他手中掉落,跌入凡间,那葫芦中的部分波旬的元神,也趁机飞离出來,回到本体之中,
化作无数把仙剑的天蒙,在远处排开了阵势,稍作调整,便冲向波旬,这万剑齐飞的壮观奇景,星驰电掣,比起之前天蒙所驱御的飞剑的速度,要快得多,威力也强了许多倍,
不敢硬接的波旬立即抽身飞走,想要避到仙剑的攻击范围之外,熟料这些天蒙所化成的白金色飞剑蓦然在半空中划出一个美妙的弧线,如同定位跟踪导弹一样,直追波旬而去,不管波旬怎么闪躲,这些仙剑都盯着他不放,穷追猛咬,
折腾得沒了想法的波旬,大怒一吼,不在闪避,转身便以双拳正面轰向仙剑,
轰,被黑气包裹着的拳头对抗上了白金色的飞剑,顿时碰撞出惊人的能量,远远看去,黑与白泾渭分明的冲击波式的光芒,正寸步不让地悍然交锋,由于光芒实在太过耀眼,波旬已只觉得眼前一片纯白,丝毫看不到对方的情况,
这激烈的碰撞令天空中还未散去的乌云刹那间被震散,周围的山石草木,尽皆毁灭,整个血色的世界突然间只剩下黑与白,
“呀,,喝。”波旬使出了全力,对抗着天蒙的强大力量,“哼,硬碰硬,本王从來还沒输过。”
黑色与白色的光芒映照到极远处,正带着仙兵仙将赶赴前线的雷神,被这两股无与伦比的力量碰撞出的惊人气势压得喘不过气來,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那如太阳般耀眼的白光包裹着必是天蒙无疑,而那黑色光芒中的气息相当邪恶,稍稍一想,也能猜得出,除了波旬以外,还有谁能散发出如此之强的魔气,
天蒙怎么会与波旬打起來,他如果真的加入了魔军阵营,不应该跟魔王波旬交战啊,难道來报信的那名死士所传的消息有误,或者这其中另有隐情,
正当他满腹狐疑的时候,前方有细作來报,天蒙带着七百死士正在前方与魔军拼杀,还有一则令人匪夷所思的机密情报,,在交战之前,天蒙曾入魔军大营,与天魔族第一美艳魔女萝伽欢好,
“不可能。”作为军师随行的裂白仙人听到细作如是报告,满脸的不信,他抓住细作的衣襟,厉声问道:“你说萝伽跟天蒙……不准你胡言乱语,萝伽怎么可能会跟天蒙做那种事,你给我老老实实把嘴真实的情报说出來,否则我撕碎你的舌头。”
完全看不清此刻自己应该说什么的细作,傻乎乎地肯定事实:“此事千真万确,那名叫做萝伽的妖艳魔女跟天蒙在营帐中……咳,过程十分激烈,他们一共做了两次,萝伽那浪荡的呻吟传遍了整个军……”
还沒等他说完最后一个字,裂白仙人已经一手将他击毙,
“天蒙……天蒙。”裂白仙人怒不可遏地反复撕咬着天蒙的名字,几乎要疯了,波旬明明亲口对他许下承诺,只要办成这件事,魔王就会把萝伽赐给他享用,可是现在波旬不守信用,竟然把萝伽给了天蒙,他们堂而皇之地还在魔军大营里销魂,所有的兵卒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不啻于当着众魔的面,打他裂白仙人的脸,
他爱萝伽,爱得发疯,爱得要命,他不允许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仙、魔霸占她,也正因为如此,裂白仙人对天蒙恨之入骨,
“怎么,你对那个叫做萝伽的魔女很在意。”雷神注意到了裂白仙人那愤怒的表情,问道,
裂白仙人遏制住满腔的怒火,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在意的是天蒙和萝伽的荒唐事,天蒙是仙,萝伽是魔,他们两个怎么可以……天蒙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背叛上古仙界不说,还要开旷古未有之先例,与魔女交合,这简直是罪无可恕。”
雷神拧着眉毛,望着天空上的黑白二色,说道:“天蒙与魔女的事姑且不论,可他如今与天魔族的魔王波旬斗法,细作又说七百死士正与魔军交战,这些消息无不说明,天蒙沒有反叛仙界,投奔魔军。”
“听你这话,难道不打算讨伐天蒙了。”裂白仙人眉毛一挑,“天蒙与魔女有染,就已经触犯了仙条,罪当处死,即使仙帝尚未下令,但也是迟早的事,不在此斩杀天蒙,日后他必为上古仙界的大患。”
雷神略一思忖,对仙界大军下令道:“先不管波旬和天蒙,全军将士全速前进,冲上去帮助七百死士,斩杀魔军。”
裂白仙人见他态度不明,便在他耳边说道:“别忘了,那壮行酒里的药,是你下的,天蒙如果知道了,还会把你当兄弟吗,你我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想要得到夕霞,只有把天蒙干掉。”
“别说了,我叫你别说了。”雷神惊出一身冷汗,生怕被人偷听了去,“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
裂白仙人哂笑一声:“我有别的事要处理,先告辞了。”
雷神微怒道:“大军压境,正要厮杀,如此紧要关头,你要去何处。”
“去替你善后,解决掉天蒙。”说完,裂白仙人便匆匆离开,
雷神惊惶不定地抬头看了看那巨大的白芒,心痛如绞,天蒙一直待他如兄弟,可他却做出对不起天蒙的事,若不是为了得到夕霞,他宁死也不肯出卖天蒙,也只有夕霞这个筹码,能令他背叛天蒙,在心爱的仙子和出生入死的兄弟之间,他无耻地抛弃了后者,
雷神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混蛋,他愧对天蒙,也很难有颜面去面对夕霞,然而,现在不是纠结于儿女私情的时候,既然已经无可挽回,天蒙是生是死,就由天定,他还要率领大军,去上阵杀敌,
当他调动大军,一往无前的吹响战斗的号角时,队伍最后边的两个士兵趁他们不注意,悄悄离了队,她们正是装扮成士兵、混入军伍里的朝霞和夕霞,
朝霞远望着裂白仙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对夕霞说道:“我猜他一定要在背后使坏,说不定会对天蒙不利,咱们跟上去瞧瞧。”
夕霞抱着飞仙剑,说道:“我得先给天蒙送剑,有了飞仙,他定能胜过魔王波旬。”
朝霞说道:“哎呀,天蒙现在跟波旬打得正酣,你怎么送给他,不如我们先跟上裂白,伺机而动,或者再跟踪途中,等天蒙和波旬分开了,你就先把剑送给他,我自己跟踪裂白,怎么样。”
夕霞觉得此法可行,便跟着朝霞,偷偷摸摸跟上了裂白仙人,
此时此刻,沒有人能够预料到,她们來到边境战场走的这一遭,会彻底改变她们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