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茵回到总行的第一天,去的很早,她也倒并没有多想什么,只是在支行待了八个多月,已经养成了八点就到的习惯。
但是总行的工作时间比起每天开门迎客的支行是更加弹性的,支行里每天九点开门五点关门,到时见押钞车就来把行里的现金都运走,想加班都不成。
可是总行就不一样了,美国和欧洲的股市开盘时间都在半夜,少不得投行部产品部等部门是经常日夜颠倒的,况且高层的活动本来也不分工作时间,晚上应酬也是家常便饭,这么一来二去的总行的上班便被不成文地推迟到了九点半。
所以陆茵到的时候整个销售部所在的30楼是静悄悄的,她松了一口气,方才在地铁上的紧张情绪顿时好了许多。
看着清晨的朝阳从落地窗中斜斜注入,洒在一排一排空着的座位上,陆茵心里突然有种满满的动力——终于回来了,接下来要好好加油努力工作,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其他的事……凡是属于奢望的,还是少想一些好。
在这阳光温柔而充沛的一天的开始,没有道理不给自己加油,所以她握拳大喊道:“Comeon!(加油)陆茵!”
“欢迎回来。”在她话音刚落了不到一秒,一个身影从大约五六排后的长桌后面站了起来,梁傲伦笑吟吟地看着她,面上的微笑如星月,与八点的阳光相得益彰,竟不知是谁灿烂了谁。
梁傲伦的声音再温柔也是五雷轰顶啊!
陆茵握着拳的手还没来得及松开整个人就僵在了那里——人生还能更糟糕一些么?为什么让他看到的总是自己最狼狈最囧的时候,余光瞥向右边的落地玻璃——上面自己的影子一定不能更傻了。
一紧张舌头也打结了,磕磕巴巴地道:“老板早上好,你怎么……也来这么早?”周围窗明几净的环境,整齐错落的格局,办公室特有的香薰,无不将那晚的亲密关系化解殆尽,陆茵努力地维持着一个下属职业的形象,尽力站得笔直,小心翼翼地把裙子往下拉一点。
“嗯,早上八点就到是我十年前,也就是像你这个年龄的时候就养成的习惯,比别人早来一个小时,整理好一天工作的思路,要做的时间根据轻重缓急列在单子上面,会比你九点钟匆匆忙忙地冲进办公室有效率的多,我虽然是在澳洲长大的,也知道华人的老话:一天之计在于晨,很有道理的。”
他对她说这话的时候,虽然仍是笑着的,然而神情专注,全然是一个前辈在悉心教导她。陆茵一瞬间有些恍然,眼前的这个人,和那晚抱着她叫她宝贝在她身上咬出吻痕的人,是同一个人?
颍川之言:高攀,是一件将自己陷入痛苦的事,然而,认命,却是一件将自己陷入绝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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