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傲伦摇下车窗,看着陆茵,目光中含笑。
陆茵当然知道他停在自己身边是要说话的,“Allen。”
她的冷淡并没有让梁傲伦生气,接着道:“你先上来吧,我们说说话。媛”
为什么短短几天内,就有这么多人都有话跟她说,呵呵反。
“Allen,我还有事,你有什么要说的现在说吧。”
“如果我说我想说的是邵翌文,你也要在这里说吗?”
陆茵看着他,不知道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她本能地是想知道,可是又深知知道也无用,况且她也不想从梁傲伦的口中知道,那样的知道又算什么呢?
梁傲伦阅人无数,一看便知她此刻心中交战,正在纠结,接着道:“你不想知道邵翌文的故事吗?他可不是普通的北京人,你知道他的父亲是谁吗?不等陆茵回答,梁傲伦已然轻笑着说出一个名字:邵连城。
这个名字,如果天天观看新闻联播的话,总能听到几次的。
陆茵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还是一时说不出来话,她原本以为,原本以为,只不过是北京市的某个领导,这已经是相当不凡了,是她能想象的极限,再往上,她相信都是以讹传讹,那样背景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
“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陆茵慢慢道,但是心中已经大乱。
“我跟你说这个,是想告诉你,他连他的家世身份都没有告诉过你,这样的一个人难道你认为他会娶你吗?”
“我……跟他又不是恋人,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陆茵心头巨震,但是嘴上还是十分强硬。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身体不可遏制地抖了起来。她没有想过么?是不敢想啊,不是眼前这个人教给她的么,不敢想的事情是因为害怕再多一次自取其辱的濒死感。
当年她不是满心满意地以为梁傲伦会带她去澳洲见他的父母么?可是等待她的又是什么呢?
梁傲伦大约觉得已经说出口了,也没有什么还需要不可以说的了,接着道:“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他来自什么样的家庭你根本不知道,你以为他和Adeline之间那么简单吗?他们曾经——”陆茵的心在这一瞬间跳动的频率大约达到了180次一分钟,以至于全身脱力,她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说出来道:“别说了!”
可是这个世界上当你不想听的大多数时候,那个声音并不会消失。
现实如此。梁傲伦接着道:“你不想听难道事实就没有存在过吗?你以为他和Adeline之间只是在一起过然后分手了那么简单吗?他们结过婚!甚至还曾经有过一个没有活过1岁的孩子!Yina,他们才是门当户对一个圈子里的人,而我们,也是一样的!一样的家庭背景,一样的成长环境,一样的努力!”
他说的后半段的话陆茵根本就没有听清楚,她的脑子嗡嗡作响,只萦绕着那么一句话:他们结过婚!甚至还曾经有过一个没有活过1岁的孩子。
结过婚,有过孩子……结过婚,有过孩子……这和他们只是在一起过,是多么的不同!
陆茵愣在那里,浑身都是软的,就像是心跳过速之后的衰竭,半晌才道:“这个,我等Vincent自己告诉我。”
梁傲伦冷笑道:“你等他告诉你?他敢吗?他要是敢告诉你,早就告诉你了,还等到现在被别人说出来?”
陆茵低声辩解道:“可是阿光不是这么说的……”阿光是鲍宗浩的身边人,阿光说过他见证过邵翌文与Adeline之间的所有事情的啊,他没有说他们结过婚,还有过夭折的孩子的!
陆茵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睛里一瞬间就有了光彩。
梁傲伦真是被她这句话气得想发笑了,“Yina,你是气糊涂了么?阿光是什么人?他是鲍宗浩的人,会对你说实话?况且你仔细想想,阿光有没有说过他们没有结过婚?”
陆茵的脑子嗡嗡的作响,但是她还是在竭力地思考。是啊,Allen说得对,阿光也并没有说Vincent和Adeline之间没有结过婚啊。
“Yina,你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难道我从前在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心之前做过的事,你就不能原谅不能忘记吗?你就非要这么不明不白地在他身边?”
陆茵闻得此言,猛地一扭头看着
tang他,拼命忍着双目之中的眼泪,又低又坚定地一字一句道:“起码他从来没有骗过我,他从来没有在我以为一个人爱着我的时候,还轻描淡写地让我去处理他和别的女人的事!另外,这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我根本就不恨你了,谈什么原谅?那些事,那些年,我早已经都忘了!”
梁傲伦看了她一眼,突然打开车门,下车去将她一把抓住,而后拉开后座的车门一把将陆茵塞了进去,整个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陆茵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已经开了出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了不就知道了。”梁傲伦一面开车一面道,“反正会是对你有好处的。”
“那……这些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到底还是心存一丝侥幸,自己不知道,凭什么Allen他就知道?
梁傲伦从前视镜里面看着她,玩味笑道:“Yina,你问这样的话,让人怎么回答呢?不是你想不到,就是别人做不到的,你这些年历练,难道这个道理还不明白么?”
陆茵闻言,冷道:“你直说我这些年没有长进就罢了。”梁傲伦偏着头笑笑,不与她争执。
陆茵也没有说话,她深知梁傲伦这个人,从过去到现在都是这样。他不愿意说的事,问了也是白问,何必让人家费心去编呢。
这就是她过去和现在的区别罢了。
两个人一路开到了上回陆茵去过的那个会所,梁傲伦停车道:“到了,下来吧。”
“去哪里?”陆茵待着不动——不是赌气,而是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因而本能的抗拒。
梁傲伦也不同她多说,下来车开了后面的车门,直接把她拖了下来,紧紧攥住陆茵的手腕拉着她朝里走道:“不要出声,也许还来得及听得见好戏。”
他径直走到吧台前,领班显然是认得他的,笑着迎了上来道:“梁总有应酬?”
梁傲伦显然是在这里应酬客人颇多——嘉世的金融版块百废待兴,许多显要的人物并不方便在别的地方接待,这是为何领班识得梁傲伦。
梁傲伦冲她一笑,灿若星辰,“帮我送这两瓶酒到RoomLondon。”
这女领班见了他的笑容,几乎都神魂颠倒,也不及多问便点头答应道:“好的,梁总。”
梁傲伦拉着陆茵跟着女服务生到了RoomLondon,大约里面的人从来没有计较过酒水的多少,因此也并没有人生疑问。趁着女服务生出来的当口,梁傲伦朝她一打手势,示意她可以先走。
在这种地方待久了人,自然都是足够聪明的,凡事少问为妙。这个女服务生亦是如此,她以为他是要进去,所以只是冲着梁傲伦一笑,转身便走了。
而梁傲伦却不是要进去,他留着女服务生出门时留下的一条缝,整个走廊和包厢都灯光昏暗,是以里面的人也并没有意识到门并没有关严。
陆茵不解道:“你要干什么?”
梁傲伦嘘了一声,低声道:“别出声,认真听,这里的隔音很好,不这么做里面讲什么你根本听不见。”
陆茵正想问里面的是谁,蓦地一个声音让她的心立时提到了嗓子眼!
颍川之言:不知道大家会不会因为这一章而怪我。若是七八年前,初入写手这一行,不过是为了讨好人心,倘若有人怪我残忍,便立即罔顾人物罔顾现实去修改,现在再看那时的作品,做过谈不上后悔,但是亦并非生命和成长的痕迹。
我并不是说一定要写一个残忍的悲剧,而是,中间成长的痛苦和永远不顾你心中所念的现实,会是人生的真实记录,即使前方,通往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