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两江总督刘坤一软硬兼施招安了他,徐宝山就成了官身。
现在他掌握镇江扬州至芜湖一带的千里水路的缉私事宜,去年为了缉私这货还火并了他过去的朋友曾国璋。
韩怀义听完心想,这特么不是活脱脱的清末的宋江吗?
他说:“我还真不知道老家的这位的这些本事呢。”
这也难怪,韩怀义穿越之际徐宝山刚被招安,正低调呢。
他来上海后又不碰内河往西的长江航运,以及那些贩卖私盐的道上生意,韩怀义只在法租界发展,所以自然和这种人没有什么接触。
圈子不同,哪怕近在咫尺,也未必熟悉。
不过这不要紧,因为沈参舟他们肯定能接触过这个人。
只是韩怀义不得不先问清楚:“这个徐宝山是向着香帅这边的还是向着端方的呢?”
“此人天性狡诈善于投机,一向蛇鼠两端只顾自己的利益。”魏允恭明白的和韩怀义道:“所以你看着办吧,就算不成也没什么的。”
韩怀义明白魏允恭的意思,他笑道:“只要透露出这个风声,端方就得收敛些了,所以收拾不收拾徐宝山意义其实不大。”
“对,除非铁了心的要拿到证据,但现在有哈同夫人和满人那边的关系的话,就没必要做的这么极端了。”魏允恭也这么认为。
罗嘉林闻言在边上一叹:“你们这些男人啊,整天都是各种算计,杀不杀人只在你们一念之间。”
“那是他,可不是我。”魏允恭赖的飞快。
韩怀义哭笑不得:“每次都是人家惹我好吧,你看太古洋行和德维门,你再看现在的端方,哪个是我主动惹他们的。”
罗嘉林挥挥手:“走了走了,我还要和鱼儿商议女子会所的事呢,北京那边交给我吧,走了啊。”
等她走后,魏允恭意味深长的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啊,这是过来卖人情加显摆来着。”
“每个人都得展现价值,这没什么不好。”韩怀义却不以为然,然后他想了想,说:“我去打听一下这个徐宝山。”
魏允恭一听就知道,这货还是有些要动手的意思。
韩怀义给他的理由也很实际:“哈同他们找的关系,就算压的住端方,但也不会让端方收敛太多,有些东西必须要一次到位他才晓得疼。要不然他掉头再找陈大有,或者再找你的麻烦的话那该怎么办?”
这话也对,反正二狗子狠的呢,让他去对付端方正合适。
魏允恭索性也就不管了。
韩怀义随即驱车到俱乐部,电话请来沈参舟严九龄等沪上青帮的人物,包括把白七也叫了过来。
然后他就直截了当的将魏允恭给自己的转述一顿说。
听说这个事牵扯的是徐宝山。
沈参舟最有发言权,他道:“韩老板,徐宝山这个人不好通融,另外他其实不是漕帮中人,他自认是洪门的派系,所以他现在的堂口叫宝春堂。不过我倒是有个熟人在他手下。”
“你说的应该是山东的张仁奎吧。”严九龄问。
“对,他的字是仁奎,大名叫张镜湖。这个人是我们漕帮的,辈分和我一样。”沈参舟道。
听到这个名字韩怀义真正愣住了。
说民国道上海,谁也绕不开通海镇守使张镜湖这个人。
因为张镜湖是青帮大头目,新军领袖,他的弟子遍布民国军政各界,就连韩复渠都是他的弟子。
想不到张镜湖此刻居然在徐宝山这边做事。
韩怀义自然不晓得,张镜湖就是靠吞并的徐宝山的家底起步的,当然了徐宝山不是他杀的,徐宝山是给反袁的义士用炸弹炸死的。
不过这并不妨碍韩怀义做出一个判断。
那就是徐宝山的名头不响,张镜湖却后来居上,这其中肯定能做些文章,尤其张镜湖还是青帮中人。
他心里盘算了下便说:“既然这样,那请老哥你去联系一下这位,要得好让他先悄悄的来上海和我见个面如何?”
“行,我亲自走一趟镇江。”沈参舟毫不犹豫的道。
这时韩怀义问白七:“你怎么不吭声?”
白七说:“你还记得有年我准备去镇江开窑子吗,就是给徐宝山的人堵回来的!那些杂碎查着私盐卖私盐,居然还管我接客的破事,他们忒不是个东西了!”
你接客?韩怀义张口结舌:“记不得。”
白七生气了:“行行行,你记不得,也不知道谁为了我安排小桃红去镇江,回头要打我的!”
“不是我。”韩怀义挺要脸的继续抵赖,他问心无愧,那烂事确实不是他干的。
白七无奈的道:“好好好,是我行了吧,不过怀义你注意着点,因为这个徐宝山比较喜欢玩阴的,他手下也有些敢玩命的兄弟,所以你要弄他就必须把他直接弄死。”
“恩,我先看看这个人到底怎么样吧。”韩怀义也没将“扬州宋江”一棍子打死的说。
而沈参舟现在做事很积极。
他下午就出发了,坐着太古洋行的火轮直接去的镇江。
哈同那边也在次日就和罗嘉林北上。
老狐狸走之前还和韩怀义卖人情说:“你放心吧查理,我会帮你解决这个麻烦的,虽说这个时候天气炎热,出门实在不太好受。”
韩怀义理他个屁呢。
等这几位一走,韩怀义就暂且放下了此事,继续去忙铸币厂的种种事宜。
期间,大批的人开始入驻沪西豪庭。
因为公寓和别墅都是统一的精装房,只需要搭配家具就可以。
而且沪西豪庭的安保措施比起目前的韩公馆来说要安全许多,除了没有后世的监控之外,物业方面已经做的相当的到位。
所以韩怀义干脆和鱼儿商议了下,在10月8日这天搬家。
在沪上天天喝牛奶吃牛排的鱼儿现在身高已经窜到了这个时代女子很少见的一米六八,她苦恼的不行却不晓得身边的少爷最爱大长腿了。
为了大长腿,韩怀义还特地让木工做了张2米的大床做未来的战场。
而搬家这天韩公馆的什么东西他都没带,除了衣服+老妈子+鱼儿之外,全部都是新的。
然后他还心急火燎的将韩公馆当天挂牌。
鱼儿见状却急了,我过门的时候难道从沪西豪庭的二楼跳出去再从大门进来吗,就算人家是赔钱货也不能这么没有尊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