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如何?”纽扣射器另一头熟悉的声音传来,阳髓下意识的接通。八≥一中>文 w≦w<w≤.<8≦1<zw.
“非目标已经安全保护好了,魂魄回收进展如何?”音传有道的声音从射器中传来。
“一切顺利,总共三十四条灵魂,矩阵捕捉网正在收缩中,可以将屏蔽网展开了。”阳髓冷静道,灵魂计数器已经不再继续运转。所有的灵魂都被吸附到上方矩阵捕捉网上好似飞蛾扑火,那灵魂因为突如其来的强制剥离体外几乎变了形。生死簿上显示了这次事故会有三十四人死亡,而这一切的生似乎早在他意料之中,但令他措手不及的是王朗之教授的遇袭,他并不在死亡名单上。但似乎有人在古老的升降架上做了手脚,无辜的灵魂是不能被回收的,所以阳髓第一时间联系了有道去救人。
矩阵捕捉网飞的向里收缩聚拢,几乎不成形的灵魂被搅动,灵魂的头部仅剩下七个黑漆漆的孔洞,被拉伸的灵魂在拼命的挣扎,而那哀嚎与呻吟此起彼伏的回荡在阳髓的耳中,他握住‘银架’的手指青筋毕现,强忍着恶心的感觉,他更不敢看那挣扎的灵魂。
当捕捉网收缩成一个兵乓球大小的水晶球时,捕捉终于告一段落了。他张大嘴将魂魄珠吞入口中,‘咕嘟’一声进入腹腔。灵魂之光将他的肚皮照亮,旋即又暗淡无光。
撕开异度空间的口子,身体一沉,他径自掉在了纤维状的救生层上,与所有人一样等待着救援。
军队在阳髓安全掉落救生层的同时涌进了这个虚拟的会场,全副武装的军人将活着的学生安全的转移到方济世大学的广场上,便封锁了现场。人群中因这突如其来的恐怖灾难展现出了人类最脆弱的一面。抱头痛哭的人群,哀嚎遍野的呻吟。空中救护通道内不停的运输着受伤的人员,一级警备之下,这是只有恐怖袭击才会启动的系统。
阳髓站在广场的角落处,望着启动的隔离层呆。军队巡逻装甲飞行器在整个区域巡逻,几乎所有被救出的学生和相关人员都被安置在碗状的隔离层中,也许是在等待审查。
受伤的人群已经丧失了斗志,军队的安抚似乎起到了作用。民众在军队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了。
阿诺德??尼克劳斯已经被隔离在了另一侧的急救室中,机器人护士在小心翼翼的为其包扎伤口。
“我说过了,我没有任何关系,你给我放手,我要去找我父……我要去找王朗之教授。”阿诺德边说着边挣扎着从七八个机器人的桎梏下挣脱,绑缚住他身体的纳米缚带被他轻易的扯断了。
“先生,请您配合我们的检查,我们的任务是确保您安然无恙!”医疗机器人们将阿诺德团团围住,围了个水泄不通。手挽手咬合在一起宛若一堵铜墙铁壁。
“滚!你们以为这些破烂货就能困住我么?”话音刚落,机器人的腹腔里竟然开始喷射麻醉烟雾,烟雾瞬间弥漫开来。阿诺德肌肉登时僵硬住了,但他的意识还是很清醒。他必须立刻去救他的父亲,他的家人。
“滚,我不想再说第三遍!”阿诺德嘶吼道,眼神闪着野兽般的凶光,尽管那些是程序化的机器人竟也不敢轻易尝试阻拦阿诺德。
而就在此时,门外突然进来的人,让阿诺德僵在原地,他没想到这么快又会和那人见面。
“阿尔伯特?我以为你已经凯旋而归了,劳您大驾来看我这病人。”阿诺德讽刺道。
“不愧是被誉为政府清道夫的政府第一战士,这足以让一千人昏睡的浓缩麻醉射器,竟然失效了。”阿尔伯特调侃道,挥手让机器人撤出屏蔽室。
“上校谬赞了,您似乎也获得不凡的能力可以抵御这小把戏!”阿诺德的视线瞧准了门的位置,他现在只想冲出去。
“队长,你现在不能出去。”阿尔伯特转身挡在了门的位置上。
“你想阻拦我?还是你认为你能阻拦的了我。”阿诺德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高大威武的身体宛如一柱擎天,强有力的臂膀血管扩张着。但阿尔伯特知道阿诺德是在用剧痛来对抗麻醉的效果,这种最原始的方式也唯有阿诺德这所谓的不死之身能做的出来的事情。
“若是可以的话,我倒还真是想试一试。”阿尔伯特笑着将整个身体后仰靠在螺旋门上,手指慢慢握成拳头。
一时间气氛凝重,剑拔弩张,阿诺德亦不甘示弱,长期的杀戮让他的呼吸似乎都带着血腥味,那种铁锈般的气息让阿尔伯特如今这半人半机器的身体格外敏感。
僵持仅有几秒钟,因为阿尔伯特似乎看见了阿诺德染血的眼孔在闪烁着危险。
叹了口气,阿尔伯特开口道,“王朗之教授现在很安全,你大可以放心了!”
握紧的拳头突然松动,紧绷的身体犹如断线般轰然倒塌,阿诺德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胸腔和肺部在膨胀中。
阿尔伯特一项知道,阿诺德弱点只有一个便是那种他从未有过的亲情,阿诺德只有在亲人面前才会变的脆弱不堪,强悍的士兵不该被亲情禁锢,可以的话他更像见识一下疯的政府第一战士。
悠扬的乐曲突然间从阿诺德脖子上的项链四星吊坠中传来,四角星闪烁着缤纷的光芒一点点膨胀,可视音符围绕在整个空间打转。那熟悉的乐曲承载着千年的历史在这个自由时代显得格格不入,但那每一个音符都让阿诺德陶醉的无法自拔,总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接通声波后,流水般的乐曲便戛然而止了,那悦耳的嗓音跃入阿诺德耳中,他再熟悉不过了。
“哥哥?终于接通了,我还是第一次用信号通信,听说第七区都是用这种复古的方式通信技术,这真是太有趣了。”电话中的女孩子的声音动听的像是愉悦的鸟儿,抑扬顿挫拨动着阿诺德的心弦。
噗通,噗通心脏的跳动愈快起来,他深呼吸,顿时换上眉开眼笑道,“柳儿,有没有想我?”
“哥哥!”女孩呼唤他的声音就像小时候一样,丝毫未变。
阿尔伯特有些吃惊的看着被世人认为冷血的第一士兵做出了最真实的人的表情,那喜笑颜开的模样更像是个撒娇的孩子。
“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和妈妈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点心。”
“快了,就快回来了!”阿诺德轻声道,但脸上却是心事重重,他不能将这不安的情绪带给他最爱的家人。
“这样啊!看来还需要些日子。”女孩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似乎在刺穿阿诺德的心脏,他无法欺骗他的妹妹,或者说她的妹妹能看透他一切的喜怒哀乐,幸亏只是声波通信,不至于让她妹妹看见他这幅落魄的模样。
“哥哥,你知道么父亲也去了第七区了,临走之前还和母亲吵了一架哩。不过父亲走的第二天母亲就坐不住了,一直念叨着父亲。他们还真是一对欢喜冤家。我和母亲等着你,和父亲,小桦一起回来为你们接风洗尘。”
“小桦?”阿诺德突然一惊,反问道,“小桦也和父亲一起去了第七区?”
“对啊!父亲说要带小桦去开开眼界,和母亲整天窝在家,长于妇人之手不利于进化。就是这么一句话被母亲听到了,结果母亲就和父亲大吵了一架,母亲说父亲歧视女性也不听父亲的解释。结果父亲只好带着小桦灰溜溜的离开了。”
阿诺德从自己妹妹的话语中,听出了些危险的信号,他的心也跟着纠结起来。但现在恐怕他不得不采取行动了,尽管双眸阴翳透着恐怖与凶狠,但他依旧嘴角带笑的安抚自己的妹妹,“小柳,我会尽快回家的。母亲那里全靠你了。”
“放心吧!哥哥,母亲早就心软了。”
古老的乐曲再次响起来,通话很快就结束了。纽扣射器的光芒减弱到不可查询。
抬起眼皮正看到阿尔伯特一副玩味儿的表情啧啧道,“真令人吃惊啊!队长还真是异常的温柔,若是这一面得以展现在绿城,恐怕连绿光女神西尔维亚小姐都要为你着迷了。”
阿诺德皱眉神色不善的盯着阿尔伯特开口道,“你来找我不仅仅是来打探消息的吧?阿尔伯特上校,您若是想要升官财,我倒是可以为你指明一条路。”
阿尔伯特不知道这种敌对的趋势是从何时开始的,他们两人已经不能心平气和的促膝长谈了,他们愈看不惯对方的所作所为。也许从某种角度来说,他嫉妒阿诺德队长,嫉妒那人的一切。温暖的家庭,人的战斗力和坚定不移的心。
“队长这是要和我交易?”阿尔伯特收敛起笑容居高临下的反问。
“我父亲在第七区的安全你要全权负责,我想你也清楚我不易出面的原因。”
“可以,这很容易。”阿尔伯特笑着开口,似乎是在等着阿诺德抛出最值钱的筹码。
“我……”阿诺德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我弟弟王桦,他是陪同我父亲一起来的,可是在会场上我却没有看到他的踪迹。甚至是整个联合方济世大学布下的天罗地网都没有找到他的踪迹。”阿诺德咬咬牙一口气说完了。
“王桦?”阿尔伯特蹙眉道,下一秒钟便顿悟了欣喜道,“就是你家的那个小宠物——白面?”
阿诺德不吭声陷入了煎熬的沉默中,他知道自己本不该怀疑自己的弟弟,父亲是决不允许他有这种想法的,可他只能想到王桦。
“这还真是个好消息。”阿尔伯特惶悚的瞪着眼睛,露出狰狞残忍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