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痴汉笑,跟卫老头混的果然都是些不正常的!
罗祁鄙夷地撇撇嘴,扶着挂在腰边的剑,对身边的银袍少年说:“你说卫老头从哪儿弄来这两个人的?做帮手都嫌寒碜。”
吕寒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做声。
得。
不用猜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也不嫌腻。
罗祁大翻了个白眼,恰巧听见姚晋在威胁卫离愿,可惜那老头软硬不吃,怎么都不表态。
再这么下去,扯个十天半个月的都扯不完。
就在众人烦躁至极时,一阵空谷幽远的笛声从石碑上方传来,不知怎么的,听着听着……心境就莫名平静了下来。
待众人循声看去,才发现这沁人心脾的笛声是那个不起眼的红衣姑娘吹的。
笛声中,分明用了灵力加持。
可她只是个凡人,怎么会有灵力呢?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下,总觉得这三人诡异至极,连卫老头都与从前不太一样了。
怎么说呢……
就像是忽然有了底气和希望,眼神里的死寂消失得无影无踪。
姚晋受不了这种被动的死寂,忍无可忍地上前道:“死老头,少给我装神弄鬼,赶紧将石碑禁制的解除办法说出来,我们可以考虑留你一个全尸,让你痛快地死去!”
谁知眼前的老者听完,不仅没有心动,反倒问他:“若老夫说了,这偌大的家产,你们又该如何分?”
这……
众人怔住了,一时竟答不上来。
姚晋见气氛再次凝固,连忙愤慨地呵斥:“你少挑拨离间!届时我们三大家自会分配均匀,不劳你一个将死之人操心!”
“是吗?”
老者呵呵一笑,“我卫家禁地有三千武技,六千仙术,钱库中更是有数不清的黄金,随便带走一些便可立宗立派,你们在座的所有人,敢说没有一个人心动?”
说完,果然有人贼眉鼠眼地环顾着四周,蠢蠢欲动着。
姚晋见状,气得险些将牙咬碎,正欲反驳,身后魁梧的男子便将他拦了下来,然后上前对峙:“卫离愿,你不觉得你的伎俩有些太拙劣了吗?三位家主都是明事理之人,定会严加看管各家子弟,你与其垂死挣扎,倒不如早些将破解的办法告诉我们……”
“慢着。”
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从石碑上传来。
众人纷纷抬头看去,只见那吹笛的少女从石碑上蹦了下来,步伐轻盈地走到老者身边,歪头问:“卫爷爷,这人是谁啊?”
“姚家长子,姚烈。”
“姚烈?”
蔚秋故作恍然地说:“这名字倒是更衬姚二公子的脾气,我说是吧,姚二公子?”
“你——”
姚晋气得眼珠子都瞪圆了,当即拔剑指着她的脖子道:“哪儿来的黄毛丫头,再多管闲事,小心本公子砍了你的脑袋!”
还真别说,正面对峙的话,她可是半点胜算也没有。
蔚秋扶额叹道:“敢问,若我们老实交代了解除禁制的办法,你们又如何保证没人中饱私囊?”
这根本就无法保证!
姚晋本盘算着破除了禁制,便带人杀进去,能抢多少便是多少,届时他们再要论公平,已是无济于事。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口齿伶俐的黄毛丫头竟一语戳中众人的痛处:“容我说句不好听的话,姚家……似乎是盗贼起家的吧?当年放火掠夺可是常事,也就近几年低调了许多。”
“别怪晚辈没提醒各位,你们谁敢保证,姚家没有心怀鬼胎,不想故技重施一遍?届时各位可是防不胜防啊……”
“你休要挑拨离间!”
姚晋怒不可遏地挥剑砍去,谁料对方一个跃起,又站在了石碑上,淡定自若地拍了拍衣袖。
而吕家和罗家的弟子已在窃窃私语,不难听出他们已经有所顾忌和防备。
该死!
姚晋狠狠握了下拳,还没来得及教训一再坏他们姚家好事的蔚秋,身边魁梧的男子便抬手蓄力,毫无征兆地将一道光刺袭向石碑上的少女。
很不巧。
她这一月以来除了练笛,就是学习轻功,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用来逃命不是问题。
正面对决吃亏,那就躲嘛。
蔚秋心情愉悦地双脚落地,负手执笛道:“别怪我们没提醒,哪家拿到卫家的底蕴最多,一跃岚坡城第一世家的位置的机会便越大,这个道理……想必不用我们多说,你们也能领会吧?”
说完,她也不理会这些人的反应,有些无聊地掏出白笛,慢悠悠地又吹了起来。
姚晋欣赏不来这些曲子,当下只觉得心烦气躁得很,特别是听见周围的议论声,更加烦躁。
愈发涨红的脸色令一旁的姚烈微微眯眼,正要为其静心凝神,人群中忽然起了争执,似是姚家和吕家的人打起来了!
姚烈下意识回头看去,只见两家的弟子打的难解难分,双眸都莫名布满了血丝,狰狞得可怕。
怎么会?
魁梧的男子拧起了眉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不远处正在吹笛的红衣少女,发现她的笛子已然被一缕红光缠绕着,和方才的白光大相径庭。
莫非是曲子的问题?
姚烈刚有所察觉,身后便有一个杀气腾腾的拳头朝自己袭来。
说时迟那时快,他反手接住了那个拳头,正要下意识地拧碎,便直直对上姚晋猩红的双眸。
一时错愕,直接被对方反手击退了几步。
这回他终于可以确认,是那个来历不明的红衣少女在搞鬼!
再看看其他人,唯有三大家几位长老和亲眷子弟保持着清醒,并且和他一样,看出了端倪。
姚烈与他们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便齐齐朝蔚秋出手——
还未近身,一道从天而降的烈火便将他们击退,火势之大,险些烧到了他们的衣袍。
“什么人!?”
他们齐齐朝天上看去,话音未落,便瞧见一只拳头大小的雏鸟正奶凶奶凶地叫唤。
目睹这一幕的众人:“……”
谁能告诉他们,这是哪儿招来的鸟,还会喷火!
罗祁捋了一把额前的碎发,目光兴奋地说:“这鸟倒有点意思,本公子要定了,你们可别夺人之爱啊。”
结果一腔热血,全被吕寒秋冷淡的两个字剿灭了!
“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