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笑原本是不想说的,反正娶了个才德兼备的大美人总是喜事一桩,陆亭竹初恋被弃一事在帝都闹得是沸沸扬扬,如今有美人投怀送抱,是个男人就该欢喜的嘛,前提是——
他有些好奇陆亭竹带回来的未婚妻是什么模样,如今一看,两人感情融洽,陆亭竹一听到是赵家那脸色沉的,看来是没做错了。
再者陆亭竹的外公何长瑞又是他的老师,何长瑞虽从未拿他同陆亭竹相比,但他却一直关注着陆亭竹。知晓何长瑞惋惜不能亲自教读长孙研读学习,又欢喜陆亭竹取得的成绩获得了安帝的赞誉。
他看着陆亭竹戴着裸露着一半十指的手套,心想,就承受世俗言论来说,陆亭竹就比他强上许多。
“谢谢。”
袁笑回道:“不必。今日袁笑来这睿王府,一是因为恩师;二是欣赏世子爷为人想要同世子爷交个朋友;三是为自身前途。”
陆亭竹挑眉,神色微正。
“安帝今日能分拨宫中精卫给你,便说明对世子爷的看重。再说句冒昧的话,睿王府早晚是世子爷的,日后世子爷权势滔天,袁笑不早早巴结,怎么对得起袁家上上下下呢。”
陆亭竹听到这后面的俏皮话却笑不出来。他想的是:陆梓瑜是赵迁的外孙,现在陆梓瑜被禁在秦王府,他现在想要为女儿赐婚,怕就是要将陆梓瑜拉出来。
事关瑯環书简以及刺杀太子重罪,安帝又怎会同意,怕就怕赵迁另有手段。
袁笑走后,黄氏便派了人来竹韵楼,在看见竹韵楼的侍卫阻拦不许进入时,那丫环不得不掉头回去。
龙霏澜问陆亭竹见到那十几名精卫为什么不吃惊,陆亭竹道那本就是他暗示安帝查案必得要些人手。
他清澈的桃花眸子注视着她,那里满满地只有龙霏澜一人,“这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
他想到赵迁,便想到赵迁的纨绔儿子赵毓,眸里掺入一丝阴鸷。他现在,还不够强。
将随身物品整理完毕不久,便来人传话说睿王爷要同龙霏澜谈话,被陆亭竹拒了。
母亲何姝都没想要召儿媳去叙话,他着什么急。
陆亭竹已不在意睿王爷如何想,当初他被睿王爷毒打重伤扔在荒野时,他是极恨的。后来时日久了,感觉淡了,也开始怀疑当初任自己自生自灭或者变相逐出王府,是否是睿王爷的意思。
他答应睿王爷查询瑯環书简也是不想断了联系,他想知道真相。
他的父亲面对自己时只有暴躁怀疑加一点内疚,根本没有丝毫害怕,比如说害怕自己怀着仇恨来报复……
有人种下了什么因,就该得到什么果。
赵迁近日进京,想来不只是因为赵初蕊一事,只是赵迁手中的密案已经由自己交给了安帝,安帝又是为了什么召见赵迁?
林暮传来消息说白子易在牢里被害,虽说白子易并无实权,但安帝仍将怀疑对象放在陆梓瑜身上。
陆亭竹这般同龙霏澜讨论,龙霏澜亦是疑惑。她根本不知晓这本小说的情节发展,给不出什么建议。
此刻的秦王府,终于迎来了陆梓瑜想要见的人。
陆梓瑜歪在石桌上,地上扔了几个空酒壶,他抬起手直接用嘴对着酒壶大口大口的灌,大量酒液流下浸湿他的深蓝衣裳,颜色似阴沉的黑。
他本就不在意皇位,他在意的只有一个人。
喝了酒的身体微微发热,他想起在边关遇见的林暮,那双眼睛线形妩媚偏偏内里空灵清透。他欣赏林暮针对北漠流匪的所出的计策,他佩服林暮敢于留在边关同自己对抗敌人的行为,他着迷于林暮对诊治病弱的细心关切的表情,他喜欢林暮收敛了温和的笑容对自己发怒的模样……
可惜他忽略了自己异常悸动的心,以致于知道自己竟然有了断袖分桃之好,感到自己极其的……恶心。
林暮是否会恶心?他唾弃自己。
不然林暮为何要借白子易之手,置自己如此境地。
他蓦地呛了一口,剧烈咳嗽起来。
“你喝的够多了。”
他好像出现了幻听,不然这声音怎么像是林暮的声音?
他好像看见林暮走过来,手上的酒被人强硬抢过,那熟悉的味道……陆梓瑜如浸冰屈的心不复僵硬,重又跳动起来。
“白子易死了,你的&65279;外公进京了,你却只会喝酒,是想永远被幽禁在这里么?”
陆梓瑜毫无反应。
林暮轻叹了口气,“我要想让你死,当初在边关就不会冒死救你。多此一举。”
陆梓瑜低低笑起来,他睁着迷蒙的眼看着面前的人,双手紧紧握住林暮的肩膀,抱在怀中。
“我知道,你不会害我。但只要你说,陆梓瑜便给。”
被陆梓瑜的动作和话惊住,林暮全身一僵。他清秀柳眉微蹙,“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告诉我实情。”
陆梓瑜根本就是醉了,他以为是在梦中,不然自己离林暮这么亲密,为什么林暮没有推开自己?
他弯唇笑,“好啊……好!你问什么我便答什么。”
秦王府的下人远远见到一名墨衣男子正扶着秦王,连忙上前查问。
陆梓瑜眼角余光一扫,一挥手,“滚!”
下人吓了一跳,秦王很少发这样大的火。
下人又听那长得跟女子一般美艳的墨衣男子自称林暮,顿时明白了这便是那玉面神探,连忙走开。
陆梓瑜满意了,他双颊滚烫,双眸通红,拉着林暮的手坐在凳上。
“你要问什么?”
林暮挣了挣没挣脱,发酒疯的人果然力气极大。
“你的外公赵迁,此番来帝都是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