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全部人都盯着书卷男,等着丫能提出什么说法来。
这傻逼却恬不知耻,呵呵笑着,打着哈哈,“我家女儿的脚踝被你捏出骨裂了,你看,这是医院出具的诊断报告…江先生,这是实情吧?”
“是!”
我微笑点头,‘鼓励’丫继续将内心里肮脏的本性彻底暴露出来。
“那好,法律上有故意伤害和无意伤害的说法,当然啦,我们相信,江先生是为了救我女儿,才出此下策,伤到她的骨头…应该算是无意识行为,对吧!”
“没错!”
“嗯嗯,虽然是无意伤害,但法律上只看结果,不管原因和过程,所以呢,我女儿终归是因为您的处理不当,才出现伤情的,对吧?”
“呵呵…”丫张口闭口跟我**律?妈的,法院是他家开的么?
我忍住满腔怒火,不置一词。
这货还在继续说着,“而且,最后你把我女儿向上抛了一下,掉下来的时候,她身体其他部分还出现了划伤、摔伤…当然啦,这也是江先生救人的手法不熟练所造成的结果,孩子呢,摔得也不重,我们呢也不打算追究了…”
“好,谢谢你啊!”
“别这么客气嘛!”
书卷男耸了耸肩膀,摆出一付无可奈何的架势,“已经发生的事儿嘛,就不提了,我们今天过来呢,就是想表达两个意思,一,对你江先生的英勇行为表示感激之情。二,理归理,事儿归事儿,我家孩子毕竟是被你江枫先生弄伤的,我的意思呢…”
“说吧,大声说出你的诉求!”
我面上平静无比,可内心里…
草,就一个字!
“我们呢,也不要江先生掏医药费了,总是无心之过…不过,这笔钱我们自己也不打算出,你看这样可不可以,将孩子的医药费统一划到你的帐上,反正医院不是说了嘛,会用最好的药、最顶级的医护措施来救治江先生,又不用花你一分钱,对吧?”
“哦,这样啊…”
我做出一付所有所思的样子,还不断微微点着头。
书卷男的眼睛刷地一下亮了起来,语气也开始变得急迫了,“那么,是不是说,江先生你同意了?”
他扭头冲着那个长发少妇,也就是他老婆,以及跟他进来的几个显然是亲朋好友的人大声说道,“我早就说了,江枫先生是一位知书达理,乐于助人的好同志,你们还不信,还劝我不要来提要求,你瞧瞧,我说对了吧…”
我冷笑,看着他们表演。
那几个和书卷男一起走进来的人,包括他老婆在内,全都面红耳赤,低着脑袋不敢抬头看我们…
“咦?你们怎么了?难道江先生的意思你们还不明白吗?”
这货大惊小怪,转向我问道,“江枫先生,你说,你的话算不算数?”
我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不得不说,这世界上大多数人还是多少有点儿良知的,起码和他一起来的这些亲友,显然都曾经反对过他的话,也根本不可能做出如此奇葩的龌龊事儿!
但,终究有个把烂心的货,从内心到头发丝,都已经坏透顶了!
我微微一笑,回答道,“我刚才说什么了?”
“啊?”
对方一愣,“你,你不是说,我女儿的医药费可以划到你的账单上么?由医院统一承担了,是不是这样?”
“我,我说了么?我怎么不记得呢?”
我反问道,脸上带着一丝谐谑的,猫戏耗子一样的神情。
“你没说?哦,对了,你是没说,不过呢,你就是这个意思,是不是?”
他看着我,满脸期盼。
“是,是你大爷个蛋!”
我破口大骂,“我特么就是瞎了眼了,怎么就能去救你闺女?”
愤怒难平,我高声吼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义务,理所当然应该出手救人?”
努力抬起手,我冲着书卷男竖起中指,“草,傻逼,你是她爸爸吧?你丫为什么不去救自己的孩子,我认识你谁啊?我有义务救她?”
这货脸色惨白,糯糯地说不出一句话。
是个人都能看出,怎么可能呢,就算他有那能力,他也不会去救自己的孩子,因为,当时太危险了,九死一生!
“还说什么我将孩子的骨头弄骨裂了…还要我承担无意伤害的责任,要从我江枫账上走医药费,你踏马的,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看你穿的人模狗样的,这身衣服没有几千块下不来吧?你真缺钱吗?拿不出给孩子治病的钱?”
我恶狠狠地盯着这小子的双眼,“照你的意思,要是我当时没了力气,抓不住你家孩子,放开手自己保命…你是不是还要追究我一个故意或者过失杀人罪?”
“我…我…”
书卷男已经惊呆住,完全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环视着因为我的暴怒而同样目瞪口呆的病房里所有人,眼中闪烁着一股凛冽的杀意。
“我告诉你,我江枫救孩子,是因为不想让一条鲜活幼小的生命,在我眼前,当着我的面陨落,我救她,凭的是我做人的人性,不是为了你和你的家庭!”
我死死盯着他,眼中的怒火仿佛都能在一时三刻将他彻底化为灰烬。
“你,根本不配,不配做一个男人,不配当一名父亲!”
我怒火中烧,沉声喊了一声,“虎子,到叔叔身边来!”
这时候,虎子已经被满病房忽然出现的这些大人,以及我怒发须张的凶恶样子吓坏了,听到我的喊声,他看着我,撇了撇嘴,“叔叔,叔叔…哇~~~”
虎子竟然当场吓得哭了起来。
“不许哭!”
我瞪了他一眼,轻声喊道,“来,到叔叔身边来!”
顿时,郝茹从身后推了虎子一把,声音不大但语气却非常坚定地说,“虎子,听话,去叔叔那里,按他说的做,去啊,听话~~~”
虎子抹着眼泪,呜呜咽咽走了过来,“叔叔,你说吧,虎子不哭,不哭…”
我勉强抬起手臂,满是绷带和纱布的臂膀看着十分吓人。
爱怜地摸着虎子的小脑袋,我轻声问他,“虎子,你觉得叔叔救小姐姐这件事儿,做的对不对?以后你长大了,遇到这样的情况,你会不会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