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自己应该推开方雅,毕竟,如我们这般互相搂抱靠在床上,动作和姿势都过于暧昧。
刚才,我可以不要脸解释为给她治病,为了救她方雅一条命,可现在呢,我们双方均处在清醒状态下,我就不能不再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了。
“方雅。”
“叫我,雅!”
“那…雅…”我无奈,捧起对方的脸,表情故作严肃问道,“你能不能先穿好衣服?”
“怎么,怕了?”方雅笑嘻嘻的,只是双眸中却露出一丝失望。
“我怕什么?”我装得没所谓,“你见哥们怕过谁?开玩笑!”
“那干嘛一定要我穿衣服?”方雅反问,“我晚上睡觉的时候,从来都是果睡,我不喜欢穿衣服的。”
“可你现在睡觉了吗?强词夺理!”
“哎…”方雅摇头,做了一个哭脸的表情对我说,“江枫,我很奇怪你是怎么招惹那些女人的?少妇也罢,青春少女也好,你怎么就能勾得人家一个个魂不守舍?”
“我?…有吗?我一惯不都这样嘛!”我嘴硬。
“所以我才奇怪呢,你不懂哄人,还总是凶巴巴训斥人家…江枫,真是搞不懂,你怎么偷了岚澜和郝茹的心呢?”
她的话让我有些惘然,是啊,我怎么就偷了那么多女人的心呢?
如果说岚澜是因为我的英雄救美,并且在宿醉后冲动之下和我发生了关系,那郝茹呢?墨芷舞呢?流苏呢?晨晖、洪蕾、小娥嫂子、英婕…
麻痹的,我怎么觉得自己就像一个采花大盗!
的确,阴差阳错中,我算是救过郝茹和流苏,可那也不一定非要对方献出爱情,以身相许吧?
沉思良久,我索性将这个问题抛回给方雅,问她,“雅,那你呢?干嘛非要死要活缠着我?”
“讨厌,谁要死要活缠着你了?自我感觉不要太良好…哼,人家只是给你一个选择罢了。”
“贡献初吻或者和我做…”
“做什么做,讨厌啊你,不许说了,再说不理你!”
方雅开始挠我,于是,借着她‘侵犯’我的机会,我从床上一跃而下,背对她不敢回头,只是说道,“我去阳台抽根烟,你换件衣服吧,一会儿好好和我讲讲你的情况。”
推开阳台窗户,我揉着额角,任冷风将我包裹住,并在寒意闯进头部的一瞬间,下了决定。
我明天一定要抽空找一趟我的老师任逍遥老爷子。
这特么的,怎么觉得自己倒像是得了某种心理疾病?
我需要从老师那里得到一些启发,并顺带着和他说说小小的事情。
…
“江枫,好了,你快进来吧,阳台上冷。”
不知过了多久,方雅喊我,可当我回头时,却看到她身上仅仅裹着大浴巾,头发湿漉漉的,脸蛋上也没有病时的苍白,而是泛着潮红,眼丝如媚。
“穿好衣服!”我皱眉,“一个女孩子家家,当着陌生男人的面穿成这个样子像什么话!”
“我们陌生吗?你再这么说!”
方雅有些委屈,隔着几米距离,我看到泪珠在她眼眶里打转。
心有些酸楚,可我还是梗着脖子道,“不管怎么说,你要是不穿好衣服我就不进去!”
“你…呜呜~~~”
方雅忽然就哭了,掩面冲进卫生间,扔下我站在那里目瞪口呆。
苦闷中,我一下将阳台窗户彻底打开,冲着午夜的苍穹放声怒吼,如孤狼嚎叫。
不知道哪个住户被我惊到,隔空厉声怒斥,“哪个傻逼大半夜发骚?踏马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我则回应,“草泥马的,有种打开灯,让老子看看谁特么骂人?信不信一会儿上你们家找你去!”
顿时,那边没音了,我却苦逼地发现,接二连三,对面楼上亮起等,人影绰绰。
草,这会儿心倒挺齐的!
众怒难犯,吓得我连忙关好窗户,两个箭步窜回房间,拉上厚厚窗帘,自己却已经忍不住倒在方雅闺房的床上捧腹大笑…
一会儿,方雅从卫生间出来,脸上施了淡妆,衣服穿得整整齐齐,虽然只是睡衣睡裤,但也算包裹得很严实。
“笑,笑你个大头鬼!”
方雅不知道发生什么了,还以为我笑话她,没好气地瞪我,“江枫,我有那么好笑嘛?”
“哈哈~~~哎呦,不,不…不是说你,笑死了我。”
“怎么了?”
我将刚才自己和某个家伙隔空对骂,引起众怒的事情给她讲,方雅便跟着笑,笑得前仰后合,还用手指头点我,“你啊,到哪里都是个闹人精,惹事儿没完!”
“年轻人还不都是这样嘛!”我不服,“你没看那些喝醉酒的家伙,半夜在楼下大喊大叫,不也没人骂他们么?”
“那为什么你就犯众怒了呢?”方雅问我,“江枫,是不是你人品不行,还比不上一个酒鬼呢?”
“这…”我没话,觉得忽然掉进自己挖的坑里,被人家方雅逮着落井下石的机会了。
“行了,方雅,”我指着大床另一侧,说,“你坐好,我有话问你。”
“不用你问,我自己会说!”
方雅不断捋着依旧湿乎乎的发丝,歪着脑袋让头发干得快一些,开口道,“江潮,刚才你给我吃药没?”
“没…”我苦笑,“你床头柜上哪儿有药啊!根本没找到!”
“是吗?”方雅有些意外,问我,“你是说我并没有吃药就醒过来了?这么快?”
“没错!”我心道,特么是没吃药,可哥们废了多少苦心,妹子你知道不知道?!
“哦…”对方若有所思,“这倒是有些奇怪了,按理说,我离不开那东西的!”
“究竟怎么回事!雅,你就不能一口气说清楚嘛!”
她的神情顿时有些黯然,戚戚苦苦看着我,问,“江枫,你听没听说过‘胰岛素瘤’?”
“胰岛素瘤?这是什么病?”
我一惊,虽然我并不清楚这种疾病到底怎么回事儿,但仅仅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并且立即联想到恶性肿瘤。
“我也说不清楚…”
方雅看着我,她的嘴角上翘,努力想做出微笑的样子,却显得那么苦涩,那么无助。
“江枫,我觉得自己得了家族遗传的胰岛素瘤…这么说吧,我的父辈、爷爷辈,有三人都死于这种病…我想,我可能也属于同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