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落樱(1 / 1)

海罗天的南钉港,岸边有一处突起的峭壁。峭壁上伫立着灯塔,千帆过处,一览无遗。而这灯塔,竟是私有,正位于肖家宅落的中心。

万中方已在肖家门口一天一夜了。

“肖老爷,”仆人边给肖明典倒茶边示意,“那儿,还没走哪。”

“知道了,再等一天不走也该累了,便让人轰走。看住少爷,不准出门。”肖明典整理褂衣,寻思把礼壮士叫来妥帖些。但他那让人不舒服的腔调,罢了。

“老爷,老爷,老爷!”

“别吵吵,说事。”

传话的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打、打、打进来了!打到’富吉安康’门厅里了!”

“这么多人居然让闹事的打到厅里了,我看你们也是废到家了!”肖明典愠怒道,“快制住他!”

老爷走出房间,从楼上往下望。正看见万中方飞起一脚,将厅上挂的烤金牌匾富吉安康踢得粉碎。不禁哎呀一声!心疼极了!

这万中方拳打脚踢,抬手就摔,端膀便砸。他移动轻盈,破坏有力,体质似高过常人不少,十多个小厮追着,很快被他专心打砸之余顺带一一放翻。

与此同时,黄毛金毛组织起制服整齐的方阵队伍,武器从小刀至大锤不等。肖宅安保队慢慢围了上去,小子们亮家伙砍!黄毛大喝。

万中方见势,一摸腰间握起他的玲珑铁锚,低吟一声,“天沉海重,蚀锚浪涌!”铁锚似被解放力量变得天大,水手使起蛮力向周边抡了一圈,立即乒呤乓啷震飞一片。折了前锋,安保队士气大挫。

金毛仔细看那铁锚,“此人速度力量都强于常理,手上有怪器。难怪敢独闯肖家闹事,不是我们几个能够应付,三邪哥,三邪哥快来出头啊!”

万中方抡了几次锚击之后安保队被冲的七零八落,后面的人也不再围上,渐渐从厅里退出。就这样?万中方见对手已露怯退去,把沉海蚀锚重重的砸下,大理石地面登时凹碎,铁锚嵌在其中,不扶自立。“喊肖世难出来,老子一定不打死他!”水手胸前交叉双臂,眼神凌厉的看着楼上的肖明典。

“休得猖狂,私闯府邸闹事已是重罪,贼货连把椅子都赔不起!”肖明典冷哼一声,转身回屋了。

万中方气血上涌,杀人凶徒!他飞身而起,铁锚在手直抡二楼扶栏!

“飞丝结罗网,交指一斜郎---”一支飞丝射出,搭缠在沉海蚀锚上。万中方感到一阵气力传来,身形重心全失,被生生拽回地面。

“毛头仔做什么都这么着急。”屋顶高处缓缓落下一人,鞋子尖细,着异服,脸上画着彩妆,玫红的头发丝丝向后捋起。“打狗也。。咳咳,打主人也要看狗啊。”

“打你这条花狗吗?”万中方先输一招,胸中气闷,话音刚落铁锚已至。

来人脚尖轻点向后一退,“当然是这两条啦。”他左右一拉,两根丝线将两旁的黄毛金毛拽入,两人措手不及,忙举刀阻挡万中方攻势,利器碰撞火星四溅,二毛只觉手腕一麻,刀已飞出丈外。

“哦嗷,毛头仔的魂具还真是罕有。很久没见过丁人级的魂具了,好想收藏起来,真是,罕有的弱啊。”

万中方并不搭理他,呼呼抡起锚击步步紧逼。

“还差一点就能打到啦,当心,别脱臼了。”飞丝不断缠绕万中方的腕部,攻击处处被掣肘。对方似乎一直挑逗,在万中方周围闪转腾挪。水手越打越吃力,“他很强,我已处劣势。要看准机会,一击致命!”冷静,停止无谓的攻击,“让我来捕捉他,捕捉他卸力的时刻…好机会!”万中方把力提高了到极限,向停止步伐的对手发起致命一击!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

“沫沫沫,迪丽奢!”来人斜眼看着双腿被丝线束缚倒地的万中方,舔了下嘴唇。“礼三邪,快把他处理干净了!”肖世典忍不住去而复返,见己方占了上风,大声下着指令。

这就完了?万中方死死盯着那礼三邪,双腿的丝线却越挣越紧。千斤顶的仇,我一定要报!他两手紧紧握住铁锚,十指红的要沁出鲜血。

“毛头仔,别这么怨恨。要怪就怪你自己咯,”(礼三邪慢慢走来,举起右手,隐隐有力开始聚集)“稍微蠢了点。”

万中方猛地掷出铁锚,雷霆之势正中礼三邪的头部!

礼三邪的双目圆瞪,笑容凝固在脸上。他的头顶,挂插着一把巨大铁锚。黄毛金毛吓得大叫,“三邪哥小心!啊呀!”

万中方眼见得手,连忙拼命挣脱双腿丝线。怎么都已将他击毙,这丝线还如此恼人的紧?

哒,哒,哒。“造物弄人,仇痛此生;公正宗主,赐请天恩!”瞎眼老头拄着拐杖,自门厅踱着步子。“礼三谢,莫再戏弄这位少年郎了。”

肖明典居高临下,质问道:“该打该打,这两人又怎么进来的?”

“哎呀,真是老头做人失败。才登门便被家主嫌弃,回家主的话,走着进来的。区区在下,瞎子阿炳。”

这边老头跟肖明典正扯着皮,他身后一道白影疾疾而跃,剑光一闪杀向被铁锚劈中的礼三邪。礼三邪表情突变,一手放丝向后墙拽动身体逃离,一手卸下铁锚轻轻控住。原来方才铁锚根本未伤着他分毫,他用丝线粘力将铁锚粘在脑袋上,配合演技,制造出自己已被劈身亡的惨状。

“礼三谢啊,今天老头只问你一句话,你怕不怕?”

“瞎子你说笑了,这里没你口中的人。”

使剑者静立于礼三邪面前,她身着立领的燕尾制服,雪白长发齐腰。手中一口剑一体成型,通体亦是雪白,裸露的剑身散发森森寒意,细看似乎还刻有印纹,纹路是天平。姑娘飒爽,脸上却罩着半边水滴形的面具,让人不能全睹其芳容。

礼三邪眯起眼睛,“五圣剑之一的樱花,斯派奢!是送我的吗?”

白发姑娘手一挥,礼三邪脸颊立即溅起一丝血花。她手中剑又一扬,万中方双腿丝线全部斩断。

阿炳呵呵笑道,“礼三谢,你把护体的元力都收了去,未免太看不起这位少年郎了。就算你刚刚在卖破绽,现在还收着,未免太看不起正罚天起了。”

肖明典闻言失色,“公正教?他们是公正教的人?小心了。”

礼三邪收去了笑容,“初次见面,在下礼三邪。这位姑娘名为义雪樱吧,久仰久仰。”

阿炳镜光一闪,“雪樱,攻击的时候务必打开洞察圈。此人,格杀!”

话音未落,礼三邪单手发丝将铁锚抛向吊顶,嵌入五分,另一手掌向义雪樱,嘴里念到“网”。义雪樱将剑拖地而行,飞尘撮土,在场众人视线受阻,看不清两人对战形式。忽然间提剑的义雪樱身体前倾,双腿弓步,无法前行,诡异身形如同在奔跑时被阻止与半空一般。“好一个八卦网!”阿炳拄杖点了下地。

“过奖过奖,”礼三邪还没来及礼谦一番,只听姑娘一声“金生丽水”,显出的八卦网被剑锋挑得粉碎。“地藏千字文。使得不错呵。”这一挑散发的剑气更袭向礼三邪,让他不由不专注抵挡。“上面还附加了不少的元力,确实有圣剑的资格,不过。”他舔舔舌头,“只是合格而已啦。”

礼三邪忽然动起来,直取一旁的万中方!

好快!雪樱丝毫不敢怠慢,急忙举剑阻拦。那礼三邪却停在半路,一手扶着头发,一手对着礼雪樱做出砰的射击手势。雪樱聚气凝神,一招“寒来暑往”剑式上手,步伐不慢,正面迎向礼三邪!

“多大仇哦。”礼三邪打了个哈欠。什么?义雪樱竟被包裹在了一个网状漏斗里!丝线粘性极强,人困在其中动弹不得。“太不小心咯,这网可在这好久咯。银丝索!”礼三邪左手射出丝线,紧紧箍住姑娘握剑的手腕,不让她有丝毫机会断网。元力不断从礼三邪指缝中喷出,一缕缕圈拧在一起,在右手形成了致密的--钻头?!“不客气啦。金丝钻!”恐怖的钻头指向义雪樱的头部!

“雪樱啊,别大意。”没有人看清阿炳是什么时候移动过来,用拄杖对礼三邪发起一击,礼三邪应变也极快,金丝钻瞬间散形,“三角网!”在他双指间迅速形成三角形小网,顶住了瞎子的攻击。三人此时战成僵局,谁也不能轻易放手。

不过战场上,还有一个人。

万中方走向礼三邪,肌肉将条纹衫的纹理绷的宽了一倍。杀气,礼三邪惊惧,“求求你,别靠近我,别过来,求求你。”他表情忧伤的哀求,嗓音沙哑。“你从头到脚,都很欠揍!”万中方双拳相对,搓揉三下。他离礼三邪,只剩一步之遥。

“别动手,几位公正教的英雄。几位罢手吧,你们有什么要求,明典一定会倾力满足,罢手吧。”肖明典突然在楼上喊道。

万中方回过头,伸出手笔直的指着肖明典,“我,要你儿子的命。”

“咚!”身后一声钝响。

只见一地碎片,沉海蚀锚砸落地面,上面连着细细的丝线。而礼三邪则利用铁锚下坠的重力挣脱包围,窜上天花板倒吊起身体,如钟摆般晃动。“好可惜,差一点就能看到被自己的魂具砸死的人了。”他的腿又饶了一圈丝线,“送死像时钟一样规律。”

肖明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两位公正教的英雄又所为何事?”

瞎子阿炳笑了笑,“家主既知我乃公正教,自然是为主持公正而来。”

明典道:“肖家有何人何事,劳烦二位主持公正?”

阿炳道:“家主既知这位少年郎不是我公正教的人,便应知这位少年郎为何而来。既知这位少年郎为何而来,便应知公正二字从何而来。又何须明知故问。”

万中方拾起铁锚,扯断丝线。“让肖世难出来,血债血偿!”礼三邪身形不稳,做势要掉落。当然又是演戏,他滑稽的动了几下,右手拖住下巴摆出沉思的样子。

明典摆手,“想必这里面有什么误会。你的朋友绝非小儿所害。”

阿炳拄杖点了下地,“少年郎并未说明是何血债,家主又是如何得知他兄弟遇害?莫非家主留心已久,或是家主正是主谋?”

明典连续被瞎子呛声,却毫不气恼,反倒镇静下来。“此事确与肖家有关,明典作为一家之长,亦有失察之过。事情本身肖家已调查清楚,黄毛、金毛二人因为私仇,杀害了这位兄弟的朋友,手段残忍异常。此二人定当接受制裁,肖家会对受害人的眷属做出赔偿。不过此事,当真与小儿毫无干系。”

肖明典咳嗽一声,黄毛金毛对视一眼,将佩刀架起在地上。二人伏身跪地,高举双手,狠狠砸向刀刃。

阿炳移身而去,用拄杖架住二人,“哎,别急着自裁。你们家主要是有心惩治你们,也应先听你二人辩解一番。若是早已查明定罪,为何不先行将你二人关押听候发落?现在当面私刑,恐有不当,更无公正。肖家主,老头今天来并无意要追究什么责任,也无心讨回什么公道。老头所说的公正,不过是听说少年郎要来玩个游戏,特地前来裁判。”

明典沉吟片刻,问道:“什么游戏?”

阿炳一扫褂衣,端腿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淡淡回道:“赌命。”

明典一惊,“赌什么命?”

阿炳道:“刚刚家主已承认肖家欠了这位少年郎一条人命,而这位少年郎,今日鲁莽闯入肖家,还需家主饶他,又欠了肖家一条性命。所以,”

“所以这就是一命换一命,英雄所言极是。肖家赦你无罪,你可以走了。”明典赶紧接话送客。

“呵呵,真是做人失败。老头没说明清楚吗,这是一场赌博,不是一场对换。现在双方各握有一条命的筹码,赌局就是这位少年郎,与令公子,在肖家富吉安康厅里,一决胜负!”

“不可!”肖明典不觉失态,“万万不可!”

万中方嘲讽道,“肖世难,你这个龟孙子,你爹都替你吓尿了,还不快出来磕头求饶?”

二楼一扇门砰的一下被踢开,肖家少爷肖世难大步迈出,怒喝道:“万中方你找死!”他满脸缠着绷带,只露出眼睛、鼻子。“老子被害成这个死样子,烧死一个不能解老子心头之恨。今天你自己送****来,莫怪老子扒了你的皮!”

肖明典上去就是一巴掌,“你给我回去!在这无礼、无法、无天,还胡言乱言,回去!”

“不!爹,你知道我被害的多惨嘛!”肖世难把绷带一圈圈撕开,整张脸慢慢露了出来,大面积的皮肤溃烂得非常严重,完全无法辨识出五官的轮廓。楼下的保安团无不侧目,不敢直视。“爹,我不甘心,不甘心啊!”肖世难,从出生起一直锦衣玉食众星拱月的贵公子,悲恸极了,也愤恨极了。

肖家在海罗天这么多年首富,肖明典骨子里,是一个生意人。再怎么跋扈,再怎么斗富,生意人是做买卖的,你好我好大家好是最喜欢看到的局面。而他最害怕的,是不怕死的人来找麻烦,他最在乎的,是肖家单传的儿子肖世难。面对这样的危难,他的本能反应是要退缩,该退缩,然而他忽然迷茫了,不知是要在赌局的要求面前退缩,还是在儿子的要求面前退缩。他呆立在那里,肖世难从他身旁一跃而下。

万中方看了肖世难的脸也颇为讶异,没想到他竟搞成…这样。但脑海中浮现出的是千斤顶焦黑的身体与怒嚎,水手攥紧了铁锚,阿千,我终于能为你报仇了。

肖家正厅的地面中央,正好有一个十步长十步宽的纹路。万中方与肖世难分立对角线两端,一边怒气冲天,一边怨气逼人,两人心里都清楚,这场不是胜负,而是死斗。

万中方稳好架势,观察着对手。他身上毫无元力的气息,架子松散破绽百出,但他有强烈的自信可以杀我,这是为什么。他的手插在裤袋里,藏着武器吗,是很小却威力无比的刀具吗?

周围保安团的金毛黄毛等人躁动起来,大有一拥而上干死万中方的愿望。“安静!”肖世难咬牙吼道,“你们又不是他对手。睁大眼看好了,我是怎么干死它的!”

无论他藏了什么,若主动攻击都可以逼他亮出。锚击这个招数本就是攻中带守,近身招式中他的攻击半径算远,加上360度角度的封锁,让对手难有有效的反击。主意已定,万中方不再犹豫,持锚急上。肖世难原地不动,不闪不避。正合我意!万中方在地上重踏一步,转身铁锚全力抡起!

刹那间,肖世难从口袋里掏出了他的武器—是散弹连发铳,糟糕!万中方认识这玩意,西大陆走私的武器,武器在两个大陆审查都非常严格,极少流到民间,这支还是最新式的款。我要死在这了!

肖世难对准进击的万中方,举铳便打。血滴四溅,万中方被喷出两米远,倒在地上,喉咙涌起一股腥甜。“好家伙,好家伙。”万中方肺被打穿,喘着气,身上无数的弹孔都在流血。

缓过神来的肖明典一看儿子大获全胜不由欣喜万分,“生死有命,既往不咎。请公正教的英雄把这位兄弟带走,肖家大量,今日之事一笔勾销!”

义雪樱看着阿炳,阿炳叹了口气,轻轻摇摇头。礼三邪还吊在天花板上,他打了个哈欠,“无聊。”

肖世难走到万中方身前,将铳口对准水手。“我有一个很好的习惯,叫尊敬对手。”他继续射击,一铳,两铳,三铳…眼里的火告诉周围的人他要把面前的这具身体打得千疮百孔才会罢休。

“啊,差点忘了,最后一铳要补在脸上。”肖世难挪了一步,铳口瞄准万中方的眼睛,“3,2,1…”

万中方手中的铁锚陡然间缩小到原先的尺寸。

肖世难停止射击,回头对保安团说道,“你们看,这是什么。这是什么?都变小了,都萎了哎!真是太可笑了,下贱的东西,没用的废物。”

“砰!”扳机最后一次被扣动。

“嗨,瞎子。说好的赌局,两条命是肖家的,肖家这么处理,没问题吧。”

“恩,赌注属于赢得赌局的人。”

“麻烦帮助收拾一下,dirty,trouble。”

“容老头三思,老头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切,还要我再补一下你才能看清楚吗。对哦,你是个瞎子啊,哈哈。”

肖世难的身后,万中方慢慢站立起来。他浑身上下的伤孔都在发光,喷溢出强大的元力气息。伤孔在变小,愈合。“什么,怎会?”察觉到异变的肖世难赶忙举起连发铳,砰—砰—砰---砰,散弹打穿万中方的身体,冒出缕缕烟丝,随后伤孔立即愈合,就像石子投进水面便沉没不见,只激起片片涟漪。“天沉海重,蚀锚浪涌!”万中方缓缓吐出这句话,沉海蚀锚再次变得巨大。他举起铁锚,击向地面,蕴藏的能量激荡起大范围的翻涌。

“毁灭。”

肖世难被抛向空中,再落回地面,地面的穿刺刺穿了他的胸膛。万中方踏步上前,千斤顶,我的兄弟,我终于为你…水手闭上双眼,两行热泪。

“三邪,三邪,救!救!!!!”肖明典声嘶力竭,翻过扶栏往下跳。“明白,肖大人!”礼三邪射出一只银丝线,拽住了肖明典的腰带,提着屁股将他稳稳放下。

万中方抡起铁锚,将肖世难的脑袋砸了个稀烂。

“儿子啊!!!!!”爱子惨死在眼前,肖明典以头抢地,悲痛欲绝。“为何不救吾儿!为何!!!”“大人,我见你行为极端,以为你让我救你。”“礼三邪****…”三字经刚出口便又收回,明典强忍下对礼三邪未救自己儿子的愤怒,“三邪壮士,请替吾儿报仇!替吾儿做主!”

“承蒙大人错爱,三邪定当…”话音未落,万中方不支倒地,不省人事。“…效犬马之劳。你瞧大人,任务已经完成。”

瞎子阿炳喃喃自语,“吸收魂具里元力而没发生互斥暴毙,老头我也是第一次见。如此瞬间修复肉体后,再连同自身的元力一同打回魂具完成杀招。伤口还未完全愈合便外放出元力,不马上处理性命堪忧啊。”他又朗声道,“赌局已结束,人命两清。谢谢家主的热情款待,留步不送。”

肖明典不停的磕头,磕得满脸是血。“杀了他,求你们了,帮我杀了他,帮我杀了他…”

保安团面面相觑,黄毛金毛犹豫片刻,一咬牙,“上!宰了他们!一个别放过!”

阿炳俯下身,将万中方单手扛起。他抬头,“礼三谢,再会。有空回来坐坐,你要见公裁上团还是正罚天起,自己定。”

义雪樱拿出一根红绳咬在嘴里,将自己的长发扎起高高的马尾。圣剑樱花嘤嘤作响,她压低身体,剑锋一触即发。

“呵,这可不是地藏千字文的功夫啊。斯派奢!只不过,用太多小心被他们逐出教廷哦。”

黄毛举刀砍向义雪樱,瞬间右手被截断。义雪樱纹丝未动,剑刃滴血未沾。

肖家被公正教血洗,消息很快传遍海罗天。

南钉港,唐品天骄。唐码儒在为万中方收拾行囊。“万中小方啊,你顺着水路去铜山。万事小心。“万中方不语。

唐码儒又说,“不必担心铺子的事。”万中方不语。

唐码儒顿了顿,“有空回来看看。”“恩。”

水手望着熟悉又陌生的海港。究竟是什么,不断地夺走人们曾经拥有的美好,直到最后,只剩下悲伤、狂暴,与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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