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乐烨醉酒
充实的日子就如春风拂过花蕊，清香注满每一个空气的分子，是那样轻柔，没有累赘。当第一朵荷花在后湖那连连的墨绿中打开她粉红的花瓣时，又一个盛夏已经降临。
乐烨工作之余除了与任盈通通电话、逛逛街、看看电影，就是经常往建筑工地跑,兜里不忘装着一两包红塔山。在各个工地，乐烨都是忙着递烟、搬砖、和灰，向工人师傅们问这问那，把书本中的知识与实际进行对照，加强印象；向技术员请教各种理论在实践中的运用，提高认识与体会；去得最多的是一个大楼盘，在那里他还认了个师父。乐烨每周三个晚上和星期天下午都到建委办的施工员培训班参加培训。三个月的培训很快就过了，通过统一考核乐烨顺利拿到了土建施工员证，自考也过了八门。看着自己这些成绩，他把喜悦通过信笺传递给谢语梦。
谢语梦第一次打了长途电话。“乐烨哥，祝贺你！我为你高兴！”谢语梦停顿了下，接着说，“乐烨哥，快放暑假了，我想到外面打打短工。你帮忙给我找一份家教的工作呀，能刷盘子也行。乐烨哥，你跟任盈很好吧？我同学林玲和邢福也想过来。”
听她这么说，乐烨忙阻止，“小妹呀，打工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很苦的。”乐烨想，她也读完两年大学了，时间真快。
“苦，我不怕。农村双抢年年干，还怕吗？”谢语梦的语气很坚定。
“你的主要任务是学习，其他不要乱想。”乐烨说这话时转了口气，声音像说教。对谢语梦的要求，从小以来乐烨总缺泛有力的抵触，她说三两句，他就会退让。
谢语梦见乐烨退让，紧接着说：“我不管，反正你要帮我找好，一放假我就过来。总是要实习的嘛，我还会带上她们俩。”
“我尽量去找，能帮就帮你。做不到你就好好呆在家里学习。”
“你一定要帮呀，乐烨哥。我想多积累一些社会经验总可以吧。”
“好吧！我抽空去联系。”乐烨不得不答应，他知道这小妹从小就会缠。“那两个我可不敢保证。”
“哥！你都要找好，这是任务！证明你在乎我这个妹妹哟。我不管，放假就带她们来，没工作就吃你的。”
“好、好、好！长途电话你挂了吧！”
“这才是我的好哥嘛！再次祝贺你，再见！”
乐烨挂了电话，心却茫然，怎么帮她们找工作呀。我自己都没在这里站住脚，哪里有什么能力帮上你呀？硬是要赶鸭子上架呀。乐烨只能摇头，看来只有求魏哥和马修他们想办法了。过了几天，乐烨几次话到嘴边，都没能跟魏哥他们开口，觉得很麻烦。但谢语梦她们大概就是七月初放假，时间紧，她是个说出做到的主呢。这天下班后，乐烨对马修开口：“马修，你跟阿庆嫂很熟的，帮忙问她店里需要暑假短工吗？”
马修正斜躺在床上看股票指南，听到乐烨问，侧了下身子，“乐烨，你问这个干嘛？”
“刚刚我妹妹打电话说暑假要出来打工，赖着要我帮她找短工做，还说有两个同学也过来。做家教、杂工、服务员什么的都行。”乐烨很无奈。
“好好的读书，出来打什么工啦。”莫业插话。
“搞得她们鬼清！还堂皇地讲什么体验生活，认知社会。”乐烨回答。
“我帮你问问吧。”马修从新拿起书本，边看边说。
“乐烨，听说我们队里那个搞卫生的老婆子可能不干了，好象是她儿媳妇要生产了，要回去带孙子。你问问查队长去。”莫业突然想起来，忙对乐烨说，“如果是真的，你就可以求队长先安排你妹妹做两个月，再找人呀。”
“是吗？那我问问队长，是真的就好了。”听了莫业的话，乐烨感到一丝希望，如果是真的，那么就解决一个人的工作了。
三人正说着，魏文军进来了，“都在呀。还没吃吧？”
见魏文军进来，三人忙站起来问所长好。魏文军示意各干各的，又对乐烨说：“乐烨，听说你拿到施工证了？”
“是的，前几天发的。”乐烨点头回答。
“那这样，刚刚我老首长打电话来，说一个搞房地产的老板请客，要我过去陪他喝一杯。看你酒量也不错，人也勤快，带你去认识认识。”
听到这个，乐烨自然兴奋，也不好全表现出来，该有的矜持还是要有的，“所长，不适合吧？”
“那有什么不合适。跟我去吧！”魏文军转身出门，乐烨知道魏文军的意思，只好跟了出来。
坐在警车里，凉风从打开的车窗穿过，乐烨心里感觉爽爽的。趁着兴头，乐烨试探的问魏文军，“魏哥，打听个事。”
“什么事？讲吧。”魏文军头也没回。
“那个搞卫生的婆婆是不是要走了呀？”
“是的，还做十天，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妹妹她们有三个同学要出来搞社会实践，勤工俭学。”
“哼！新鲜。不读书，搞什么社会实践。”魏文军不以为然，口气生硬。
“魏哥，那能不能安排我妹妹顶替她干两个月，再找人？她也是攒点钱补贴家用。”乐烨说得很谨慎。
“她吃的消吗？”魏文军好象不是很反感了。
“那倒不怕，毕竟农村干过农活的人。只要魏哥同意，她绝对不会丢您的脸。”乐烨见魏文军口气松了些，忙说。
“你要她七月八号到你队里吧，你自己也跟小查说一声。”魏文军同意了。
“那是！”乐烨回答，一阵后又像自言自语，“终于解决一个。”
“解决一个？还有几个？”魏文军追问。心里有一点不爽，帮你解决一个，不会还要我解决其他人吧，真是就秆子上呀。
“还有两个呀，我拜托我们队里的马修去问问熟悉的饭店，看有招短工的没有。我自己抽空再去家政公司等地方询问，看看有找暑假家教和临工什么的没有。”一想到还有两个，又见魏文军有一丝不满意，乐烨刚才的高兴度降了不少。
“这管她们干啥。”魏文军责怪乐烨。
于是乐烨不做声。
这是一家四星级的酒店，装修得富丽唐华。坐在里面，能感到自己都高贵了不少。魏文军和乐烨到达包间时，他的老首长杨书记已和一帮人坐在里面谈笑风生。见他们进来，杨书记指着一位红光满面、额头饱满、鼻如悬胆、桌面上放着一台大哥大的男子说：“小魏，过去打个招呼，他可是房地产界赫赫威名的唐董。”他又对在座的说：“这是我部队时的勤务兵，获得过部队自学成才奖，跟了我九年，现在西乡派出所挂个所长。”
魏文军对这个人是耳熟的，只是从没见过。忙走过去，唐董也站起来，两人握了握手，魏文军自有奉承之词：“唐董事长，久仰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唐董也很客套：“过奖！真是强将勇兵，一看你这身架，就知杨书记带兵有方。魏所长，鄙人唐春枫，请多关照！”
魏文军忙说不敢，还请唐董多照顾。杨书记见还有一人，就望了一眼魏文军。魏文军忙撒谎：“他是我表弟，叫乐烨。在外办事顺路就带过来了，没经您同意，对不起！”魏文军说完，望了望唐春枫。唐春枫当然会意，忙说多个人热闹。其实唐春枫也是不爽的，要你来，是看了杨书记的面子，还带个不相干的外人来，什么意思呀。就算杨书记又怎么样？区区一个小区的政法书记，要不是他还兼着公安局长，我鸟个鬼，在市内，市长那里我也是有几分面子的。跟政府打了这么多年的招道，他当然明白政法系统的能量，自己生意在这里，该奉承的还得要奉承，谁叫他妈的想赚钱呢？杨书记见唐董说了话，也就没说什么了，指了指一个空位，要乐烨坐。唐春枫身边的一个女子早吩咐服务员加了凳子碗筷。
杨书记自然是不用介绍，大家是认识的。唐春枫指着在座的人向杨书记介绍，工商银行主管信贷的副行长易震湘、税务局局长藏悦轩、他的副总米茶、刚刚起身那个女子是他的秘书余茵。还有两位美女作了自我介绍。
菜酒很快就上来了，魏文军和乐烨就吃吃菜，任凭他们杯来盏往，偶尔在大家的催促下闷一口。大概到三轮后，杨书记对魏文军发话，“小魏，我可是喊你来喝酒的。好久没见你喝酒了，你代我敬敬这些老总和美女们。”
见老首长发话，魏文军只好站起来敬酒。每次和老首长外出喝酒，魏文军先会按兵不动，关键时候老首长自然喊他。毕竟是当兵出身，魏文军跟在座的每人干了一杯。
杨书记看着自己的兵英勇肯干，满脸喜悦。唐春枫趁着酒兴，怂恿他的秘书余茵再跟魏文军喝，这时在座的其他两位美女也在他人示意下，向魏文军挑战。这一喝，每人又是三杯。
杨书记猜魏文军差不多了，就出来阻挡：“小魏，你别只管自己喝自己醉，要你表弟也敬敬老总和美女们。”
“没、没事，团长，要能喝、喝醉，我还是你的兵吗？”魏文军明显不能招架了。他还想说，杨书记死盯了他一眼，他才坐下不讲了。
杨书记又望着乐烨：“小伙子，代你表哥敬敬几位老总？”他把声音拖得好长。
乐烨知道自己是局外人，不敢怎么讲话，只是低着头，有时也斜眼望望几位美女。听杨书记点自己的名，知道是不能躲避了。于是站起来举杯：“感谢各位领导和老总给我一个敬酒的机会。我借花献佛，敬各位一杯！我先干为敬。”乐烨装作酒辣难入喉，分成三口慢慢喝完。
“不像年轻人嘛。”那个唐董说话了，“敬酒还有像你这样的？杨书记都不会是这样，你必须一个一个来。刚才你喝的算罚你，再加两杯。”
乐烨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也不知道怎么样子敬酒，傻傻地望了望魏文军。魏文军忙结实：“唐董，你别见怪呀！他是头一回见这样的大场面。乐烨，以后记得敬领导和老总的酒，必须一个一个敬。”乐烨恍然大悟，这样搞，怕是要爬着回去。还是随他们数落吧，不喝。“各位领导老总，我喝不了多少，就别一个个来了，别浪费了美酒。”
“不怕浪费，你只管喝。来了不喝酒，算什么男人！”唐春枫说话没留退路，一定逼着乐烨喝。
“我真的不行！”乐烨忙解释，他也确实不知道自己能喝多少，但听说过碰上有女人敬酒的时候一定不能喝。
“你这后生，怎么这样？来了就必须得喝。”其他几位老总开始帮腔。
“魏所长，你这表弟干什么的？瞧那怂样。”唐春枫望着魏文军好！我表弟现在正自考建筑大专，前几天还拿到了施工员证呢。乐烨，听老首长的，赶紧敬唐董。”
已经没有退路，乐烨只能豁出去。他举杯先喝了两杯，再走到唐董座位边敬酒，自己一口喝完，又敬了其他人。他回到位子坐下，在脑瓜子打了个转转，麻起胆子开口，“唐董，我呢现在有一份工作。如果您能够安排两个人的临时工作，我一定听你的！你说怎么喝就怎么喝。”
其实轮不到乐烨说这样的话，只是他们都有几分酒气，乐烨也就麻着胆子提要求，心里却在打鼓，“不会得罪谁吧？”
“哈哈！你这小子倒有花花肠子。我请你喝酒，你还要挟我了。”唐春枫看起来也不像生气，“你说说要什么工作。”
乐烨开始察言观色，“我两个妹妹想出来打暑假短工，是大学生，家教、杂活都可以。”
“不难，我小孩正要请家教。但你要求我，我就得加大我的要求。你每人敬三杯后，再跟这三位美女中的一位喝，你把她喝倒了，我就都答应你。”唐董兴致勃勃，其他人也跟着起哄，满屋子酒色飘舞着。
“行不行呀？”杨书记笑着问乐烨，“不行就别强来。机会难得的，小伙子，今天倒让你出风头。”
魏文军也望着乐烨，眼光里满是疑问，好象在问：“兄弟，行吗？”
不行也得行，乐烨心里已经下了决心。“好！老总们佐证。”
“这才是男子汉！才是我要的兵。你赢了，不仅安排你的两个妹妹做短工，而且你也来我公司搞施工。”唐春枫更是来了兴趣。
于是乐烨跟在座的各喝了三杯，本想要跳过魏文军，却被唐春枫拦住了，也不得不喝了三杯。余茵站起来，有些歪了，“这位哥哥，或许不久你就是我的上司，现在我敬你，捧捧你的马屁。”
真他妈会说话，一斤多白酒下肚，乐烨感觉已经有些晕眩，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好象从裤兜了掏出了个东西送入嘴里。但他显得是强自站稳，“余秘书，你想要怎么喝？喝倒了莫怪我。这样，我们一人一瓶，怎么样？”
乐烨这一说，全桌哗然。你想，每个人都没少喝，这余茵应该比其他两位女子还要多喝，想她再能喝，也不可能喝一瓶。
“喝！余茵喝！”那个叫冰芙的对余茵鼓劲，她又使劲朝余茵眨眼睛，当然这些乐烨是看到的，菲菲也在旁鼓劲。
余茵领会了她们的意图，就娇声应承：“好嘛！我就陪陪哥哥啦。”
服务员又送上来两瓶白酒，在唐春枫示意下打开了，乐烨和余茵各一瓶。两人马虎吃了点菜，冰芙帮着倒酒，两人是一仰脖子一杯。乐烨一鼓作气喝完，仅仅湿了一点衣领，但他万万想不到，那个冰芙和菲菲帮着余茵搞鬼，把酒倒另一碗里。
乐烨一坐下，唐春枫带头鼓掌喝彩。“小伙子，我答应的事，你找我就是。”
余茵和其他两位女性都投来了惊异和佩服的目光，乐烨也没有去注意她们的表情。
唐春枫安排大家上三楼卡拉ok，并开好了房，招呼都不用回家。乐烨坚持不玩，喝了这么多，虽然做了些手脚，还是醉了，因为事先有准备，那酒精也不会有多大伤害，回去睡好就没事了，于是他歪歪斜斜地自己打车回队里。临走杨书记叮嘱：“如果任涵问你表哥，你就说他在陪我聊聊天，今晚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