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七,大婚前日。太后派来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嬷嬷前来给莫言讲解婚礼的各种注意事项,反正莫言别的没记住。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没时间睡觉了。
晚上,楚大爷拎着一个大包袱进来了。把包袱放在桌上,搂过莫言,“紧张吗?”
莫言觉得搞笑,结个婚有什么好紧张的。不过感受到他微微不平的气息才知道,原来问的不是她,是他自己。莫言抱着他的腰身,“你又不是第一次成亲,紧张什么啊。”
楚凌云俯身给了莫言一个让她窒息的吻,这个吻不似以往那么温柔而是带着点霸道和惩罚的狠劲。看着气喘吁吁的莫言,楚凌云霸道的声音响起,“看你以后胡说!”稍稍平息之后,又叹息着说:“虽然那一次只是做戏,可我真的不希望有那么一次。”
听出他语气中的内疚,莫言安慰道:“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啊。”
“我是认真的,如果可以,我当初绝对不会那么做。”
莫言默默点头,他有太多的无奈,背负得也太多。“我知道,当初也是皇上的意思。我不怪你了,真的!”
楚凌云不再言语,只是紧紧拥着莫言。
十二月十八,宜嫁娶,出行,安床。
莫言的这一天绝对是她这辈子最忙碌的一天,虽然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她动手。可是在睡梦中被茯苓从温暖的被窝里挖出来,然后沐浴,更衣,妆扮。反正她全程都迷瞪着眼睛,实在是她才睡了几个小时啊,昨晚楚凌云走得晚,她睡得也晚。这还没睡醒呢,就被挖起来了。
她迷迷瞪瞪随她们摆弄着,恍恍惚惚地听着身后的一众嬷嬷宫女不停歇的惊叹声,用力地睁开眼皮。
镜子中的自己面若桃花,樱唇红润,眉如远黛。美目盼兮,巧笑情兮,真的不要太美啊。身上的嫁衣她也是第一次见,没有采用通常嫁衣的搭襟,而是采用高领盘扣衣领。阔袖,腰身以下用层层渐变的薄沙面料做成蓬蓬裙的感觉。大红色的云锦底,云锦上绣五彩金凤,远远看着竟飘然若仙。
覆上薄沙做的喜帕,手中捧着一个苹果,由喜娘嬷嬷牵着手朝喜轿走去。然而喜轿并不是直接到楚家的交通工具。到了正阳宫门外,莫言被喜娘嬷嬷牵了出来,给太后、皇上、皇后拜别。
众人见了莫言皆惊,若不是早就知道是莫言大家都要以为见到神仙了。
拜别太后、皇上、皇后之后才登上楚家准备的花车。是的,是花车。车的规格按公主仪制办的,只是布置得特别用心,车的四周用的是百合,玫瑰和合欢。车上还有一个拱形的凉亭,凉亭的柱子上用的都是蔷薇。
楚凌云一身喜服精神抖擞地站在花车旁,含笑看着她。她给他做的那身黑底绣大红万喜图的喜服衬得他越发挺拔,也增添了许多柔和,配上他那气场俨然一个王者。
莫言做梦似的被楚凌云牵着登上花车,她是真的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用心。她记得这些花在这种季节已经寻不到了,只有四季如春的万花谷——也就是他们发现的那个满是鲜花的山谷,才有的。为了布置花车他竟然不远千里去寻回这些花来!
在喜庆的乐声中,他们的迎亲队伍出发了。才出皇宫的城门两旁就站满了看热闹的民众。
洗剑山庄庄主的婚礼他们还历历在目,那是他们第一次见到那么隆重有别具一格的婚礼,让他们大饱眼福。这次楚家大爷迎娶安定公主也不免会被拿来和洗剑山庄的那场婚礼比较,甚至有些赌场早就下庄了。
见到迎亲队伍一出来大家都伸长脖子往前看,还没见人影就听见喜庆的乐声,伴着乐声的还有阵阵花香。打头的自然是喜乐队,然后是仪仗队,再是沿途撒花瓣和喜糖的撒帐队。跟着就是花车了,这才是大家关心的主题。
在见到花车上的安定公主和驸马之后都寂静了下来,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生怕惊扰了神仙般的俩人。后来在龙煌,只要提起安定公主和驸马爷那是绝对地发自内心的尊敬。甚至楚凌云的冷面阎王的称号都被人遗忘,直到某些不怕死的人又招惹到楚家头上被他整的生不如死之后人们才记起来他那个被遗忘得彻底的名号。
花车后面的是嫁妆队伍,前面的花车都看不见了,后面的嫁妆队伍还在陆续出宫墙。围观的群众开始不淡定了,都开始议论这安定公主对这楚家家主的重要性,楚家家主的上一次婚礼他们也围观过的。当时的风头完全被将军府给占了,大家甚至都记不清那一场婚礼是什么情况了。
皇宫到楚家的路程不算遥远,但因为行进得慢,到了楚家差不多中午了。楚家上上下下都在门口等着,一听见喜乐声响起就开始放鞭炮。
莫言的出现绝对震惊了所有人,柳冰掩嘴惊呼,“天呐,大嫂好像仙女。”
楚家彻底被喜庆的大红色给淹没了,触目所及的地方都是红色的绸花和帷幔。甚至连家具、花瓶、树木都没放过。大红的地毯从大门一直往里延伸,地毯两旁照例是各种鲜花。
因为这里的婚礼是黄昏时分举行,莫言被送进了休息室休息,楚凌然和柳冰在一旁陪着。
“大嫂,你真漂亮!”楚凌然由衷称赞。以往大嫂素面朝天的样子是轻清灵之美,这样盛装打扮则是华丽之美,不管如何都是美的动人心魄。
莫言灿烂一笑,“是你大哥费心了,我发现要是你大哥往婚庆发展我就该失业了。”
“从今天开始整个楚家都是你的了,还怕失业?”柳冰是没心没肺的主,大大咧咧地坐在圆桌旁吃糕点。
“我可不愿意领这个大摊子,每天累得跟什么似的,我要过随心所欲的日子。”她理想中的日子就是睡到自然醒,有自己的小事业,不用太忙也不会太闲。
三人说说笑笑地等待下午的婚礼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