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又被那刻意迷惑他们的痕迹折腾了几次,最后总算是在野外的一处房子处见到了莹莹火光。
“萧庄主,这几个怕就是他们带来的打手了。”严承宇看着外面或坐或站的几个人说道。
“区区几个打手又算得了什么,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解决不了这几个?家家他们现在应该被关在里面的房间了,我们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免得他们提前把人带跑了我们又找不着人了。”
“萧庄主说的是,那我们便再等会儿,待他们都入睡了再突袭。”
夜半时分,鸦起鸮啼。萧裴扬等人均是面色铁青的看着眼前被打趴的一干“打手”,这一整日所积聚的怒气在这里达到了顶峰,没想到这所谓的打手竟然又是那假阮皓设下的陷阱!
“二公子,这可怎么办?”严阮带过来的手下见此情形不由问道。
严阮深吸几口气平静了下自己,方才转头看向隔壁看着都快冒出火来的萧裴扬,琢磨着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做?这假阮皓如今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招,竟把他们一伙人都在这密林里耍得团团转。原以为这群打手在外面守着,那里面的也该是安家他们了,谁知这伙人不过也就是在这里守夜的猎人罢了。
萧裴扬也气恼,此时看着眼前倒地哀嚎的猎人,不由上前对着其中一人踹了几脚,粗声问道:“你们可有看见过什么可疑的人在这附近出现过?而且他们还带着个女人。”
这几个猎人只觉得倒霉,觉睡得好好的,结果就被这群来势汹汹的人给突袭了,如今丧家犬般的窝在他们面前,简直丢尽面子。
“没看见,我们今天早上才过来的,这一整天布置了几个陷阱后,到现在也就抓了几只兔子烤了吃,其他什么都还没发现。”
萧裴扬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心里面更是恼怒,正想换一个人踹着来问一下,就被严阮上前阻止了。
“萧庄主,且稍安勿躁,现在不是跟这些人置气的时候,还是找人要紧。”
萧裴扬自然知道,可是这硬是被摆了一道的,心情也确实好不到哪里去。不过被严阮这么一提,他倒是努力的克制了自己的情绪,只是心里那股火却怎么也下不去。他烦躁的来回走了几步,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很不顺眼,走到一棵树旁用力踹了几下树干,却只徒增心里的怒火罢了。
严阮见状皱眉:“萧庄主?”
萧裴扬此时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他的情绪,似乎波动太过了。可是抬头看看严阮他们,和躺在地上的那几个猎人,却丝毫没受影响,那自己又是怎么回事?
“给我把这屋子和周围都给仔细翻找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奇怪的东西。”萧裴扬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吩咐道。
手下的人得了令便匆匆散开查探情况去了,严阮看着萧裴扬额上豆大的汗滴,心里不免有些担忧,走进了几步问道:“萧庄主,你觉如何?”
萧裴扬感觉那股怒火渐渐开始具象,在他五脏六腑处徘徊,直汇到他丹田处,搅得他生痛。他忍不住提起将气运到掌心,然后对着旁边的树干一掌拍去……
严阮有些惊讶的看着萧裴扬此时抛去了平日里温和的外表,像个疯子一样对着周围的树干疯狂攻击。也不知是用了几成力,一掌便把那些看着粗壮的树横木拍下,一棵又一棵的树倒在地上,沉重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色里显得尤为突出。
严阮定定的看了萧裴扬发了半天的疯,慢慢地也变了脸色,又摸不清萧裴扬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只能站在原地焦急的呼唤着萧裴扬:“萧庄主!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萧裴扬一个扭头看向严阮,眼中尽是红血丝。严阮被他这凶狠的模样吓了一跳,只得小心翼翼的又问了一遍:“萧庄主?身上可是有不适?”
萧裴扬喘着粗气,表情凶狠的看着严阮,他在尽力克制着自己丹田那股乱窜的气,同时也回想着刚刚自己周围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以致于自己遭了道。如今他也不清楚自己身上到底是被下了蛊还是中了什么毒,自己这副样子竟跟寻常武人走火入魔时一样,可是他今天甚至还没用上一分内力,又何来内力反噬进而走火入魔的情形?
他强迫着自己定下心神,就地盘坐起来,开始调整起内息,以期能够把体内这股邪火给压下去。严阮看着他这情形知道事情不妙,可是他对此也没有任何头绪,这好端端的怎么萧裴扬突然就走火入魔了呢?想着心里作了打算,收敛了气息走近了萧裴扬,或许还能在萧裴扬不妙之时可以助一臂之力。
萧裴扬自顾运气,过了不知多久,去周围搜查的人也都渐渐的回来了,看着眼前被萧裴扬破坏过的情景暗自皱眉,以为是有人来袭击过了,本想开口问问,可是见着严阮此时神色凝重的守在萧裴扬身边,众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一时间周围竟静得只听得到虫鸣。
严阮看着萧裴扬额上的汗水一滴一滴的滴到地上,然后突然的面目扭曲起来,他不由微微晃动了□子,手上更是蓄势待动,就看着萧裴扬有个异动便上去封了他的内力。走火入魔是内力失控,那封了内力也就不存在走火入魔这一事了。
正暗自观测着,谁料萧裴扬竟然自己抬手点了自己胸前几个大穴,自封了内力。然后才有些疲惫的睁开双眼,看向前方已有些隐隐泛白的天际。
“萧庄主,你这是?”严阮惊愕,萧裴扬自封了内力是不是表明他也无法了?
萧裴扬抬手擦去流过眼睛的汗,声音略有些喑哑开口道:“我的内力失控了,归不了位,若是再这样下去,我必定会经脉逆袭而亡。”然后又看向严阮身后的手下,“你们可有发现什么?”
那群手下至今都还茫然懵懂着,不知萧裴扬叫他们搜查到底是想找什么,此时听了他的话都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壮汉站了出来,抱拳回道:“萧庄主,不知你是想叫我们搜查什么?兄弟们在周围转了半夜了,愣是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萧裴扬摇摇头,又皱眉道:“真的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确实没有。”
萧裴扬听了后也不说什么,暗自琢磨着到底自个儿是怎么着了道的,因为小天天的缘故,他这次并没有把穆寒情带过来,而是让他留在庄里照看着小天天的情况,以防万一。这次带出来的郎中也都留在驻扎处那里,在场的都是一群糙汉子,哪里有会医术之道的人,再者如今假阮皓一行的线索也就此断了,难道此番他们要打道回府?
严阮也在旁边暗自考量着,心下思索了番后开口道:“萧庄主,如今这情形我们怕也无法再追下去了,干脆我们便先回去把你身上的问题解决了后再来追击如何?”
萧裴扬不语,皱着眉想了半天,然后道:“不可,如今我们跟他们的距离也相差不远了,这林子也不大,有什么我们发现不了?若是就此离开,放着他们出了林子,要想再追到他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区区几个……”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不由眯了眯眼,他刚刚不经意的一瞥,竟看见不远处那几个倒在地上的猎户中竟有一个脸色刚刚慌张了下,虽然稍纵即逝,但还是被他看见了。萧裴扬也不揭穿,不动声色的把话接下去:“不过几个小毛贼,我们难道还收拾不了吗?”
严阮苦笑,说什么收拾呢,萧庄主您自个儿都被收拾成这幅德行了。想是这样想,嘴上却还是恭敬开口道:“若是这样,不知萧庄主对接下来的事可有什么想法?”
萧裴扬兀自笑了,笑容有些假,道:“我们此番来南疆事关重大,让旁人知道了去,先不说后面要怎么办,严公子后面几个,我们首先可是一个都不能留了。”
严阮听了是一愣,而他后面的猎户们一听这话却开始挣扎起来,只是身上的绳子看着系着松松垮垮,然而却任他们如何折腾都挣脱不开。身上的武器,更是被这群人一早的扔得远远的了。他们原以为这群人既然是有别的目的的,发现抓错了人后就会放了他们,谁知那领头的竟如此丧心病狂想要灭口。不说他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再说他们此次来可还有着别的事情,怎么能够因为这种原因死在这里!
“你们这群中原贼人!偷袭了我们不说,如今还要无辜灭口!若是被我们国主知道了,定会找你们算账!”
萧裴扬冷哼:“国主?你们也太瞧得起自己了,我萧裴扬在中原是什么地位,你们国主会为了你们几个区区的猎户就来跟我作对?说的什么玩笑?”
“呸!什么小肥羊!我们连听都没听过,我可先说了,我们这次出来可不仅仅是为了打猎,身上可是还肩负着国主给我们的密令!”
“木奇,住嘴!”木奇身后的一名猎人气急败坏地朝他吼道。
木奇被他这一吼也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不由讪讪地闭了嘴,扭过脸去再也一言不发了。
萧裴扬也不在意,好奇开口问道:“哦?竟然是南疆国主派你们来这地方的?”想了想又嗤笑一声,“你们几个猎户又能做些什么?过来打些小兔子回去给你们国主吃?”
“木奇是个经不住火的,听了萧裴扬这话心里一怒,当即阴阳怪气回道:“是,我们可是奉命过来猎只小肥羊回去让国主解解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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