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柳和萧逸牧这边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的,皇帝那头可麻烦事儿一堆了。
那天晚上他一个人跑到了冰窖里头,看着里面容颜依旧的萧柔。说了许许多多的话,只可惜那个人都不会再回应了。
萧长泽觉得很难受,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有些劳累,似乎就想这么撒手。什么都不去管了。
可最终这个简简单单的要求。还是没有被满足。萧长泽被身边的侍卫救下。
躺在床上的时候,萧长泽只能感受到浓浓的悲哀,“为何要这么做?”
“陛下。您,就不要任性了。”闻讯赶来的苏百里跪在萧长泽的面前。
萧长泽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朕不过只想任性这么一次罢了。”
“…”苏百里连规劝的话都说不出来。任性这么一次。也亏得萧长泽说的出来,要知道…他可是大齐的九五之尊。
“陛下,您不能这般的任性。”苏百里还是在规劝。不过是任性一次。这怎么得了。
“苏百里。你少来废话,朕不想听。”萧长泽颇为任性的开口。“你如今自然是极好的,有妻有女。承欢膝下。”
“这…”苏百里最近的日子的确过的还不错,只是,也没萧长泽说的这般好吧。
“所以。你少来朕面前这般的得意。”萧长泽淡淡的开口,苏百里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辜得很,他到底做了什么让萧长泽这么的。
不满?
“陛下,这件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如今大齐风雨欲来,您怎可这般的自私?”苏百里说话一向是如此,他们君臣二人,相知相伴走过许许多多年月。
对于彼此的心事,自然是知晓的一清二楚的,“少来教训朕。”
“臣不敢。”苏百里一板一眼的说道。
萧长泽嗤之以鼻,“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的?你可知道,你家的那个丫头,也是厉害得很。”
听闻萧长泽提起苏柳,当爹的自然也要夸上一番,“柳柳,是个聪慧的孩子,只不过身子不好,都是臣亏待她了。”
“这件事情,莫要在提起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萧长泽不愿去想,他是真心羡慕苏百里的,虽然和柳奕分开这么多年。
可好歹柳奕还活着,还在身边,可是他呢?
萧柔已经死了,尸体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被他冰封多年,造不了假。
苏柳更是在他膝下,可萧逸牧…
“比起朕来,你已经好上许多了,莫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萧长泽冷下脸开口苏百里不敢再造次什么。
“陛下,您打算今后如何是好?”苏百里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两位皇子,如今闹得这般不愉快。就算萧长泽有心镇压什么。
可堵不住悠悠之口,好在没有酿成什么祸端。
“陛下您是早就知道了?”苏百里问道。
萧长泽轻轻点头,“朕知道,那个孩子,恨着朕。”
“陛下,父子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的…”苏百里还想在规劝什么,可萧长泽却笑了起来。
“隔夜仇,朕和他之间,隔着杀母之仇,他把萧柔的死,全部怪罪在朕的头上。”萧长泽忽然惨笑起来,的确这些都是他的错,若非是他。
若非…
苏百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可是,陛下…”
“罢了罢了,你这个迂腐的老东西。”萧长泽冷冷的骂道。
苏百里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些委屈了,而今不过刚过了不惑之年,怎么就变成了老东西了?
“陛下,您说这话可是不厚道的,臣明明还比你小上几岁。”苏百里不满的开口,萧长泽瞪他一眼。
“你还有理由了?”萧长泽怒骂。
苏百里连连告罪,最后君臣二人,才总算开始开口商量事情。
太子被押了回去,景王也被萧长泽给打发了,这原本是极其正确的事情。
可苏百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却说不好,是什么事情。
“陛下,您…”苏百里还是担心萧长泽,萧长泽却摇了摇头。
“麻烦还有这么多,朕怎么舍得就这么去了?就算真这么去了,小柔定然也是不愿意见朕的。”萧长泽淡漠的笑了起来。
那笑容里头夹杂着多少的苦涩,大概也只有萧长泽自己一个人知道,一个九五之尊,爱的这般的卑微和辛苦。
苏百里觉得,自己大概是幸运的。
“陛下要怎么处置太子殿下?”苏百里问道。
“朕打算把他送去边疆,若是几年后他还是这般的心理,到那个时候,朕也就不管了,凭他们爱闹到什么地方去,就闹去哪里。”萧长泽的声音中有些疲累。
苏百里清楚得很,大齐山雨欲来,各处都是内忧外患,可却偏偏…
“臣明白了,陛下,还请您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身体。”苏百里劝说道。
萧长泽淡淡的点了点头,“你也是,朕不想一个人苦苦的撑着。”
苏百里应声称是。
萧长泽一个人看着空洞的房子,忽然觉得是这般的劳累,只是自己还没有什么资格倒下。
必须要好好的支撑着,好好的活下去。
“来人啊,去把景王请过来。”萧长泽闭上眼睛,随即恢复清明,事情总是要一件一件去解决的。
不是逃避就好。
那人应声而去,萧长泽只期待着这样的日子快一点过去,他是个皇帝,做出的决定自然是不会改变,只是。
他也是个人,有血有肉,是个父亲,虽然那个孩子并非他爱之人所出。
可萧长泽却不愿亏待。
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年轻的时候,苏百里会说他伪善,可是到了现在。
苏百里却也可以理解他了,只是萧长泽却越来越不理解自己。
之后到底要怎么做,之后,到底要怎么办才好,手心手背,都是肉。
确实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陛下,景王殿下来了。”侍卫在门外开口,萧长泽却不晓得自己发呆了那么久。
“让人进来吧。”萧长泽淡漠的开口,萧裴炎推门而入,跪下地上。
“不知父皇传唤儿臣前来,所为何事?”萧裴炎倒是很沉得住气,萧长泽不让他提起,他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这份城府倒是让萧长泽刮目相看,“朕且问你一件事情,昨日之事,你到底是从何得知的?”
“父皇所问何事?儿臣不知。”萧裴炎一副懵懂的模样,惹得萧长泽烦不胜烦,这会儿倒是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罢了罢了,朕也不想知道,你走吧。”萧长泽看到这一幕就觉得一阵厌烦。
萧裴炎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萧长泽给扫地出门了,待走到了门口还是一脸的懵。
这算是什么事情?
可他也清楚,为什么萧长泽会有这种古怪的措施和举动。
“果然,父皇您的心,还是向着他们的。”萧裴炎有些难受的闭上眼睛,果然如此吗?
萧长泽看着萧裴炎远去的背影,他忽然觉得深深的悲哀,果然,作为父亲,自己是不合格的?
“太子如今怎么样了?”萧长泽问道,侍卫过来回禀,说萧裴浩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谁也不见。
萧长泽点了点头,让人去把太子殿下带来,毕竟皇后的事情,还是要让萧裴浩知道的。
侍卫欲言又止,可萧长泽也有自己的想法,他只能领命而去。
太子来的可比萧裴炎晚了许多,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看到萧长泽,也是愤怒大于恭敬。
“父皇,您找儿臣过来,可有何事?”萧裴浩问道。
萧长泽看着萧裴浩,“去见见你的母后吧。”
萧裴浩还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父皇,所有的事情都是儿臣一个人做的,您千万不要去迁怒母后。”
萧长泽淡漠的瞥了他一眼,“莫非在你的心中,朕就是这般不分青红皂白,随意迁怒他人的人?”
萧裴浩没有说话,心中还是有着对父亲的畏惧,“儿臣,儿臣不过是…”
他不过是想知道,在父亲的眼中,他到底,重不重要。
可是结果好像并不是让人满意的。
“父皇…儿臣不过是。”萧裴浩还想解释,却被侍卫带走了,萧长泽只能听到他的声音,越来越远。
越来越远。
这时候萧裴浩还想着和他解释,若是等萧裴浩看到了皇后的尸体,大概不会那么想了吧。
萧长泽缓缓的闭上眼睛,他坐在书桌前头,想着是否真的要这么做。
他尽可能的想把一切的伤害,降到最低,却忘记了,有些事情并非可以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善始都不一定可以善终,更何况这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是种下恶果的。
果不其然,萧裴浩再去了皇后的寝宫之后,再一次出现在萧长泽的面前,则是满满的愤怒。
“父皇,您为何要这么做?为什么?”萧裴浩不理解的问道。
萧长泽却冷漠的看着他,“朕究竟做了什么?”
“父皇,谋逆得人是我,您为何要赐死母后?”萧裴浩不解的问道。
“你也知道,你犯下的是什么罪,既然如此,为何要这么做?”萧长泽问道。
可这个问题一直都是无解的…萧裴浩想要解释,可心中却自有一股倔强。
“因为,父皇您坐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够久了,是时候,可以易主了。”萧裴浩松开钳制,站了起来,一字一句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