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洞出来,外面果然躺着徐家兄弟两个,看样子应该只是昏了过去。从两人躺倒的方向看,应该是仓促之间被人砍中后脑,根本不知道下手之人是谁。金林峰的武功极好,不然也做不了上将军,又怎么可能轻易被人发现?
两人离了山洞往前走,夜深人静,偶尔鸟鸣之声,在深夜中传来格外渗人。牡丹紧紧抓着他的袖子,跟着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出了山,又走了个把时辰才到了东联村。
远远看见村口的那株百年的老槐树,牡丹立刻松开抓他袖口的手,对他一礼,“多谢将军了。”
金林峰看她一副随时准备开溜的样子,还真有点心里不是滋味儿。这丫头没良心,他好心的把他送回来,这就打算扔下他跑了吗?
他刚想说话,只吐一个“唉”字,就见她撩开裙子,撒丫子就往村子里跑了。
牡丹越跑越快,真是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她也知道自己有些敷衍了,不过谁叫金林峰性格太恶劣,她怕他又想出什么主意折磨自己,自然有多快跑多快。
金林峰看见她兔子一样的身影,真有些哭笑不得,这是把他当什么了?他有那么惹人嫌吗?
回到家里,李氏和秦郁都还没入睡,村子里一下丢了那么多人,早就轰动了。里长秦阿叔组织村里的壮小伙出去寻人,找到现在都没找着。
有人说是走丢了,有人说被野兽叼走了,还有的说是被人绑架了。稍有点常识的都知道前两种说法不靠谱,倒是第三种还有点可能,只是东联村素来安稳,偷盗之事尚且不多,怎的就会出现劫匪了?
牡丹到现在还没回家,李氏心里也着急,寻思是不是跟那些人一起丢了。秦郁则一个劲儿埋怨她不该叫牡丹一个人出去,李氏听得心烦,两人正在屋里生闷气。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外面拍门声,秦郁忙出去一看,见是牡丹回来,不由大喜,“小嫂子,你可算回来了。”
牡丹“嗯”了一声,这会儿她也没工夫说前后经过,她还得去见里长,那么多姑娘没了,就杜宾一个人跟着,怎么能把人救出来?
秦阿叔来得也快,带着二十几个壮小伙子,手里都拿着棍子和砍刀。
他一见面便急问:“牡丹,到底出什么事了?”
牡丹把前因后果说了,喜鸳和红杏她们是怎么被积雷山的绑匪绑走的,还有自己怎么被徐家兄弟带走的,都详细说了。除了金林峰救自己这段一带而过,只说有个路过的好心人救了自己。
秦阿叔一听这么多姑娘都被绑走了,更是心急如焚,招呼人赶紧去县衙报案,其余的则跟着他沿着牡丹说得方向一路追过去。
牡丹担心喜鸳,也要跟着一起去,她说自己能找到匪徒的落脚处,秦阿叔也顾不得细问,就叫她一起跟上。
秦郁见牡丹跟着,也要跟着去,被李氏慌忙给拽到一边,土匪窝里刀剑无眼的,她怎么可能让自己宝贝儿子涉险?
牡丹觉得一个大姑娘跟着一帮壮小伙晚上出去总是不好,便回屋换上秦郁一身衣服,自从她上次穿过一次后,秦郁就把那身衣服给了她,等再出来时就变成了一个眉目俊秀的少年,再也看不出半分女人气了。
屋外一帮小伙子都看得有些发傻,秦阿叔也怔了怔,随后又笑起来,“穿男装好,没想到牡丹穿男人衣服倒真是像的很。”
牡丹脸色微红,道:“阿叔就会打趣。”
从村里出来,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此时的天际,已微露出蛋白,云彩都赶集似的聚集在天边,像是浸了血,显出淡淡的红色。
他们心急如焚,一行人沿着昨天的路找回那片树林子,牡丹隐约记得那些姑娘被赶上车的地方,寻着找过去,然后蹲在地上看车辙印。那辆大车装了那么多人,车辙肯定很深的。
她辨识了一会儿,很快寻到车辙的方向,一路带着人往前追,走了一阵,天已经大亮了,却也没看到有什么山匪的踪迹。
秦阿叔道:“这不会是追错方向了吧?”
牡丹摇摇头,她相信她的观察力。
说起来这追踪之术还是金林峰教她的,那一次两人从陷阱里爬出来,却发现在山林里迷了路,后来金林峰还是根据车辙和马蹄印找到出去的方向。也是闲着无聊,他就教她怎么辨识车辙印,什么样的车会留下什么印记,能有多深,都讲得很详细。从前倒不觉得什么,没想到在这儿用上了。
又往前走了一阵,路上的印记越来越多,渐渐的车辙印也似乎淡了许多。牡丹看了半天,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在附近某个地方,把人赶下了车,要么就是换了别的车走的。
秦阿叔看她低着头在地上抠着泥巴,不由心中奇怪,这丫头这是干什么?
正观察着,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抬头望去,却是奉新县县令闻浩言,带着一帮衙役和捕快骑马向这边而来。他们马速快,片刻便到了近前。
众人翻身下马,闻浩言骑术不佳,下马之时身子一歪,差点从马上栽下来,也难为他一个文弱书生也这般拼命,跑的满头大汗的。
秦阿叔忙迎了过去,叫道:“大人,您怎么这么快就赶来了?”
闻浩言微微颔首,他是路上遇上了金林峰才知道他们在这里,就一路追了过来。
他道:“可知道那帮匪徒在哪儿了?”
牡丹拍了拍手的泥,从地上站起来,“在这附近找找吧,应该能有线索。”
此处虽不是密林,却有许多灌木丛,到处都被植被覆盖着,虽是冬日草木枯萎,却也并不好翻找什么。
闻浩言看了看牡丹,“你确定会在这儿吗?”
牡丹摇头道:“不确定,不过车辙印是在这儿变浅的,应该发生了什么事,就算人没有在这儿卸下来也很可能是移到别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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