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潇潇出现无疑是让众人猜测各异,因为前几日那场七夕晚宴之事实在让人记忆深刻。
“凤小姐也来了?”月空微微讶异着,却是目中带喜,似有一场好戏即将上演般。
“呵呵,潇潇本就和我们几兄弟接触得多,自然是要请她的。只是,我还以为潇潇你不会来呢,来人,备席!”
“太子请到,潇潇怎能不来。”凤潇潇清语,淡淡抬目后入座,没有看安诀一眼。只是她本就夺目的眼睛此刻虽有脂粉掩盖,却也是隐隐浮肿,想必她是哭了几天了。落座后的凤潇潇朝终于安诀处望去,但她不是看安诀而是看向倾霏,看向那个让她说不出感觉的女人。自狩猎那次,她就对倾霏想恨而不能恨。渐渐的,她甚至觉得,那样的女人真的让人恨不起来,甚至慢慢去喜欢。那是一种很复杂和纠结的心情,因为自己至爱的男人只喜欢她。所以,只是片刻,凤潇潇便移开了璀目。
“今夜真是美人齐聚啊!看来今夜除了畅饮,那些歌舞什么的都得撤了啊!”
“是啊!有三大美人在此,且六弟妹琴技和潇潇的舞技那般出众,皇兄,你府上的那些舞姬怕是不敢出来了啊!呵呵···”安心悦语说着。
“潇潇的舞艺我是见识过的,至于六弟妹的琴艺,不知今夜可有幸一听啊!”安阳笑问道。
“呵呵,太子殿下叫到,弟妹自然乐意。”
“好!”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我月色皇妹的琴艺是一绝,但在场有一人也是一绝啊,我看不如让她们合奏一曲!”月空缓语着,鹰目含笑。
“哦?难不成是···倾霏姑娘?”安阳闻音转眸而望,只见倾霏只是面容淡淡,没有一丝表现的欲望。
“呵呵,正是!霏霏姑娘,多日未见,你可是愈加的漂亮了啊!”月空赞赏着,隐隐透露着他鲜为人知的好色本性。
“月空王子过誉了,在天下第一公主和安城第一美人面前,倾霏只是绿叶。”
“倾霏姑娘可是开玩笑了!”安心眉目带着异色,笑语,显然他在赞誉着倾霏的容貌。凤潇潇淡淡的望了他一眼,却没有过多的情感,这几日安心都有来找凤潇潇,只是她都避而不见。
佳肴陆续而上,天空倏地划过一道闪电,还以为连下多日的雨终于可以停歇,现在怕是又要下起来了。
“这样下法,江南一带怕是又要洪灾泛滥了。”倾霏淡语,却是眉黛轻蹙。
“是啊,每十年琼水一带总有一次严重的洪灾。”安诀低应着,他知道她是担心琼州的百姓。
“额···看这天,今年怕是不好了。”
“······”
浅酌细饮,月空不时的朝倾霏细看,安阳见状起了兴致。
“听月空王子刚才所说,你和倾霏姑娘认识,这就奇怪了,王子是初来我蓝月国,那又是怎么认识倾霏姑娘的?”
“呵呵,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我认识倾霏姑娘时她不叫这个名字,那时四皇子与霏霏姑娘都在蓝月国。”
安诀淡淡望着月空,月空亦朝他一笑,让人看不出那是敬还是衅。
“哦?不知四弟是什么时候去了蓝月国呢?”
“也没什么!只是一时兴起说去便去了。”
所有人说话都绕着弯子,安阳为的是掌握更多的信息以抓住别人的把柄,而月空就是以邪恶的心态去“成全”别人的计谋。或许,这两人合作起来会更合拍些,倾霏淡淡想着。
安阳近来的形象大跌,因接二连三的那些事情,而月空王子遇刺无疑又是一击,世上本就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如安诀派人暗刺安儒,而安儒让人暗刺月空,而安阳的这场晚宴又只是表面上这样吗?他既能讨好月空,定有算计在里面。
“各位,不知今夜的酒菜可还合胃口?”
“皇兄,这可说是珍馐百味啊!”安心笑应。
“呵呵,月空王子,你认为呢?”
“安天朝太子的酒宴,自然极好。”
“四弟,你可尽兴?”
“确实不错!”安诀笑应,玉雅之音淡淡。
“我可是听闻颖王府上的美食让人吃了流连忘返。”
“不知是哪位看得起的朋友!”
“呵呵,也是无意间听说。既然大家都觉得今夜的佳肴不错,那么本太子就破例引荐一位佳人吧!那人也是四弟你的朋友哦。”安阳眉眼带笑的说着,有人却觉得终于闻到了阴谋的味道,倾霏与安诀几不可见的在同一时间挽起了唇角。
“乔语姑娘,你进来吧!”
安阳语毕,殿门口便款款走进一袭白裙摇曳的美丽女子,安沁看了乔语一眼倏地转头望向倾霏,其实从远处观望,那人的外形与倾霏有点相像。
倾霏感知,以眼神问询。
“没什么!那女的与你有几分相似。”
“是吗?”
“不像!气质不一样。”安诀半参和着,所谓的半参和就是似在自说自说却又与别人说着话。
“额,是。那女的身上有一股···”
“红楼女子,哪来清姿!”安诀淡淡一句,却是点睛,安沁猛的点头。
“就是这样!”
“哪来这么一位美丽的女子?”月空好奇着,其实他更好奇的是她与安诀的关系。
“这个可要问颖王殿下了啊!”
安阳把问题扔给了安诀,其实安诀倒也好奇,安阳打算怎么用这一个小小的青楼女子呢?说容貌,与在场的三个女子相比,她最逊色。于是挽唇,同样疑惑着。
“这个,乔语姑娘你可否解答?”安诀问向乔语。
“乔语给各位请安,颖王殿下,问题乔语自然可以为你解答,但是···”乔语笑容娇柔,语带俏皮,她确实会是富家子弟喜爱的类型,但···
“但是什么?”安诀很配合的问着,这会他倒是有怜惜之心了!凤潇潇冷哼了一声,这才抬眸望他一眼,也只是这一眼,便使得了那颗日日沉坠之心越发的膨胀,直到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再重新砰然而动,那是种复活而又似回光返照的心情,凤潇潇似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但是···颖王得再来看乔语,殿下可是好久都没来翘楚楼了。”语种自有三分痴三分怨,颇让人感动!
倾霏淡淡转眸望着身边的安诀,星眸中似隐隐传递着了然的信号。她记得回来那日就是在翘楚楼下遇见安诀,原来是痴心红颜啊!
“呵呵,乔语姑娘原来是颖王殿下的红颜知己啊!”月空恍然大悟着。
“让月空王子见笑了,乔语你继续说便是了。”安诀挽着唇角说着。
就在乔语准备说话之际,门外倏地射来了一枚枫叶状的飞镖,目标直直对准安诀,乔语本就朝安诀走去,场上有些站的离门口近的侍女已大呼了起来,其实那区区的飞镖根本近不了安诀的身,只是还未等安诀出手,乔语便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以身堵上了飞镖,语中还急道。
“颖王小心!”
眼见乔语缓缓倒地,后背瞬间已红。
“来人,速去擒拿那贼胆包天的刺客!”
“是!”
此刻离乔语最近的是凤潇潇,其实在她发现飞镖往安诀方向去时,她就已经起身,甚至还走出了座位,那是她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做出的举措。这会,她干脆走了过去,扶着倒在地上面容煞白的乔语,她虽讨厌以身体取悦男人的青楼女子,可她还是去扶她。因为她有一个想法,若是自己扶起乔语后,安诀就不去触碰她,那该多好啊!可是很快的,她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那个男子可是说过,即使是一个肮脏的青楼女子,只要他喜欢可都比她好啊!安诀适时而出,凤潇潇淡淡望着安诀,把怀中的人交给他,心寸寸的痛。若说乔语中暗器是一个让他好奇的算计,而凤潇潇不由分说的踏步而出确实令他感动!安诀此刻近看着凤潇潇,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看自己,这么近的距离,只是她却笑不起来,因为一颗饱经酸楚的心再不是少女情怀。于是凤潇潇也淡眸而望,从远处看那气氛有点奇怪,安诀看得凤潇潇有点久,凤潇潇与他相视着,那是安诀不转眸她就璀眸依旧的决然。或许这就是此生了,所以,她怎能错过。
面对这样一个女子,若是换了平常人,那颗心怕是早就化了,倾霏淡淡想着,清笑上唇,然而她的心却没有过多的欢愉。
良久,安诀才道:“谢谢!”
“不客气!”凤潇潇应了一句,诀然转身,她知这便是他们走得最近的一步了,她不能再去奢求,否则便是万劫不复。
乔语感觉自己躺在安诀怀后,涣散的眸竭力而抬。
“颖王,我是要死了吗?”
“不会,还活着呢。”
“快宣太医!”安阳道。
“不!”乔语用虚弱的声音道,她确实伤的不轻。“颖王殿下,这里危险,你要赶快回府!”
“四弟,乔语姑娘既对你如此情深意重,我看她是不愿意留在我太子府里医治的,我看她伤得不轻,你还是快带她回去吧!”
“是啊,四哥。”安心附和着。
安诀眸思深藏,看了倾霏一眼后横抱起已经疼痛得晕过去的乔语道“回府!”,尔后朝殿外走去。
夜宴未散,凤潇潇却随倾霏的身后离开,她虽受安阳所请,可她是因安诀才来。所以,这里既没了安诀,她也便没有了留下的意义。这样的女子,月色唯有钦叹!原来,那样一个人也是入不了安诀的眼的。她没有猜错,安诀果然只爱一个能入他的心且占据他的心的女人。
马车内,倾霏一直淡淡看着安诀,直到安诀启唇而问。
“吃醋了?”说话间已点了乔语的睡穴。
倾霏闻言似有千万言语涌上心头,可张唇却说不出什么来,只是简单道。
“没有!”
“呵呵,我上次去翘楚楼就已经知道她是安阳试图用来近我身的奸细,他看我许久未去翘楚楼现在竟出新招了,今夜,我唯有将计就计。”
“额···你不用跟我解释。”
“真的不用?”
倾霏只星眸轻望着他,咬唇无语。
“倾霏,你知道,严后是害死我母后的其一凶手,安言早对我心存算计。所以,我只能以退为进。”
“我知道!”
“那就好···”
夜幕垂着细细洒洒的雨,不急却没有要停之意,待倾霏回到雅居,她回想起安诀在一炷香前说的话。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