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床上的人儿依旧没有反应,安诀旋即摇晃起了倾霏的肩躯,怀中的雪颜平静得似跌进了深深的睡梦那样,只余呼吸浅浅。安诀浅蹙眉宇,然后抱起和他一样只穿了一件里衣的倾霏往外走去。然,还没走两步,步伐便沉了起来,接着身子就不可控制的发热,安诀跌坐在地,暗叹不好。
“倾霏,倾霏···”
安诀意图喊醒倾霏让她离开,可发出来的声音却已经的低哑,安诀自知中了异域的媚药,低喊了一声:该死的!看着那如雪的容颜,三千青丝如瀑轻落在地,安诀抵死咬唇,强硬的挪开目光,他取出一支梨针往自己的下腹刺去,意图用疼痛去压制那股汹涌的欲望,结果梨针虽没,安诀却依旧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只余如烈焰般的欲火在不停的浇烧,安诀如玉的脸色绯红一片,本就白皙的皮肤此刻如女子染了胭脂般娇美,他浑身上下皆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呼吸越发的重,眸光不受控制的再度锁上怀中的娇躯,随后手也慢慢的抚上那副静谧而绝美的容颜,手指所到之处触感极柔,这让安诀的身体忍不住的轻颤了起来,手指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娇嫩的皮肤,是不厌其烦的迷恋,该死的!安诀对自己低骂了一声,尔后闭目扬手点上了自己不安分的右手。此时,一阵浓郁的脂粉香味飘了进来,安诀几乎在瞬间张眸。
“乔语给颖王殿下请安。”
“你把倾霏怎么了?”
“莫姑娘无事,殿下无需紧张,她只是睡沉了一些,明日自会醒的,倒是殿下您,很难受吧?!”
“你竟把药撒在倾霏身上!”
“这种药若不是撒在了莫姑娘身上,以颖王殿下的武功和见识又怎么中得了呢?!”
“那乔语姑娘深夜前来是打算献身的吗?”安诀几乎咬牙而问,竭力抑制着欲望使他异常难受。乔语解衣而前,安诀兰眸轻眯,纱衣滑肤而落,露出了她雪白的肌肤,安诀挽唇直笑,眼中除了男子被媚药控制的欲望其余的尽是鄙夷,乔语娇笑着朝安诀走近,俯身,拉起地上的安诀往床榻走去。
“下这么烈的西里春,你就不怕死在床上?”安诀冷问着。
“颖王殿下也只会中这种媚药,乔语此生就殿下这么一个男人,如果殿下真的要乔语的命,那么乔语也唯有认命。只是,能死在颖王的床上,乔语无怨无悔!”
乔语说完,安诀下身一挺,一声惨烈的女音不可控制的溢唇而出。这一夜,乔语昏死过数次,又被折磨至醒,直到天色微亮,安诀才疲惫睡去。
西里春,西域最为古老而奇特的媚药,一般不外泄,极难寻得。此种春药对女子无效,只有擦在女子的发、身体,才能使近处的男子中毒。凡中西里春的男子必须尽快找女子行房解毒,不然内力会犹如走去死胡同般乱窜,即使再高深的武功也会走火入魔!
晨光射入屏窗半开的兰寝内,珠挂如幔,雅兰半垂,睡了一夜的倾霏渐渐醒来。
“怎么回事?”倾霏低喃着从地上起来,用手轻垂着脑袋,她的记忆就只是停留在乔语走后,自己觉得困,然后在雅居内午睡。其余的,皆是空白。此刻,倾霏觉得自己的头还异常沉重,像是睡了几天般,虽知道自己可能发生了什么事,可却没有急着起身离开。直到忽觉此处甚为熟悉,似自己来过的兰居才渐渐起身。然而,当目光触碰到那张雕花大床时,倾霏不由得一愣,半响都没有回过神来。上面显然躺着两个身体赤裸的人,一男一女,男的是安诀,此刻还睡得很沉,女的是乔语,原本白皙的肌肤已淤痕累累。倾霏不过离他们两步之遥,可谓是看得触目惊心!脸色慢慢敷上绯红,是那种可以滴出血来的绯红,心也随之涌上了一层莫名的感觉,说不出却让她欲摒弃而不得已。倾霏虽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景象,却也想象得出他们昨夜是有多激烈缠绵,她收回愣了许久的目光欲离开,乔语却很合时宜的醒了。
“你怎么在这?莫姑娘···”
很明显前面的问是为了留下欲走的倾霏,而后面的“莫姑娘”是为了叫醒还熟睡着的安诀。果然!安诀闻音而醒,倏地张开惺忪的眸。昨夜他虽有料想到此情此情,可欲火褪去,他还是从心底生出了一个担忧,所以瞬间从床上坐起,随意披上外衣。
“倾霏,你可愿听我解释?”玉雅的语音带着急切。
安诀凝眸紧紧锁住倾霏平静的脸,乔语以被褥裹胸在旁娇笑着。倾霏沉默良久,在安诀下床走近前转身离开。
“倾霏···”
“颖王殿下不必向我解释,倾霏看得见的。”
“这就是安阳的计划?让我们二人不和?”倾霏走后,安诀朝还在床上的乔语冷问。
“殿下,乔语可是和您有两夜之恩啊!难道殿下就一点也看不到乔语的真心?”
“真心?!呵呵,你当真以为你有?!怕都是虚荣和矫情吧!如今你的任务也完成了,不想再被人操控的话,救出你弟弟后有多远走多远!至于这件事,权当你因我从雅妓沦落的同情!”
“呵呵,颖王殿下当真是什么都知道啊!乔语十五岁就和弟弟沦落街头,为了生计只能卖身青楼。弟弟因赌被囚,乔语唯有答应太子的要挟。但,这些事情都是那一夜之后。如今,只怕乔语再如何表明自己的心迹,殿下也不会相信了。乔语只盼殿下能记得我们有过两夜之恩便好。”语毕自发上取出一支簪子往自己的喉处刺去,安诀快速拦下。
“别对着本王用这招,不管用!你的初夜虽是给了本王,可那也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本王念在你是受太子要挟的份上且饶你一命,是回你的翘楚楼继续当个花魁还是在这矫情随你选。只是,机会只有一次!”安诀再次冷语,乔语闻言咬齿而笑。
“呵呵,乔语谢颖王不杀之恩!”
乔语穿好衣后步伐艰难的走出了兰居,想要做个富商的妾侍很容易,只是想要做这样聪明的皇子的侍妾还真难啊!初夜···呵呵,你竟换来的是我本来就有的命!乔语强忍着身体被极度蹂躏过后的疼痛笑容四溢,欢场女子怎能不会笑?!
刚回翘楚楼的乔语便发现已有人在那候着了。
“计划进行得怎样了?”
“成了。”
“乔语姑娘可是在伤心?欢场无真爱,乔语姑娘大可不必!”
“事既然已经成了,我的弟弟是不是可以放出来了?”
“这个还请乔语姑娘放心,除此之外太子殿下还赏了些金银财宝给姑娘,日后有用得到姑娘的地方还请姑娘尽心。”太子的亲信潘琴面目含笑的说着。
“呵呵,如此便请大人代乔语谢过太子殿下了。”
“呵呵,定会把乔语姑娘的话带到。告辞!”
当安诀来到雅居时已空无一人,桌面倒是有封书信,安诀迅速打开,但脸上却很快的露出了失望,那是封关于安儒在琼州一带安危与否的书信。
“福恩,可知她去哪了?”
“我马上去查!”
太子府内,安阳正饶有兴致的擦拭着弘历帝于前年狩猎大会上赏赐的青羽剑。
“参加太子殿下!”
“怎么样了?”
“回禀殿下,成了!”
说话的是刚从翘楚楼回来的潘琴。
“好!蓝月空给的西里春果然不错!”
“是啊!殿下,那接下来可是···?”
“自然,既然蓝月空帮了我们一把,我们便还他一个人情!”
“是,属下告退。”
“额。”
倾霏快马加鞭的往琼州方向而去,刚回雅居的她便收到了慕白的飞鸽传书。马上奔驰着的倾霏面目沉静,但那双星眸却是遮掩不住的凌乱和担忧。
“主子,据城门的守卫说,倾霏姑娘是往南边去了。”
“南边?是琼州吗?”安诀低语着,含思的眸起着涟漪,显得格外繁复。
“福恩已派人去追寻了。”
“额···”
“主子,恕奴才多言,您昨夜是···”
“我中了西域的西里春。”
福恩闻音双目瞬间放大,他刚到雅居便看见只着一件里衣的倾霏匆匆离开。他当时还猜测是不是自家主子欺负了人家姑娘,然到了兰寝却看见乔语姑娘也在,并且是神色俱伤的往门外走去。福恩顿时就疑惑了,心想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后来看见自家主子已穿戴整齐,只是二话不说的也往门外走去,自己也便跟着了,直到现在才问起。
“难怪了!只是主子,你可有向倾霏姑娘解释?”
“我倒是想解释,可她没给我机会。”
“这···主子您纵横情场多年,奴才也不好多说。唯今之计只怕要快点把倾霏姑娘给追回来,人家可多的是倾慕者啊!”
“这个我也知道!不用福大人你这么个威逼利诱!”
“福恩哪敢呐,只是不愿看着这么好的女主人流失罢了。”
福恩讪讪笑着,安诀本就满腔怒火!他也是遭人算计的呀!如今还要遭自个心腹的左右打击!想着倾霏有可能去了琼州,他就愈发的急躁,也管不得这到底是不是太子的计谋,怒了一声。
“得了,得了,先下去吧!”
“是!福恩就不扰主子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