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诀回到安都后直接被关进了天牢,弘历帝下旨禁止任何人探视。潮湿的牢房里,老鼠和蟑螂不时的乱蹿,闻着空气中充斥着的臭味和霉味,安诀皱了皱眉头。他可是生平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啊!当今四皇子、高高在上的颖王锒铛入狱,想必今晚有些人会高兴得睡不着吧?!望着窗口投射而来的光线,安诀却是挽起了唇角。因为,好戏还在后头!
次日一早,闻着鸡鸣,牢房的门被打开了。
“颖王,是时候上朝了。”
安诀站了一夜,因为牢房里太过肮脏,所以他一进去就几乎没有再移动过。这时,他伸了一个懒腰,然后用略带困意的声音说。
“终于天亮了,走吧!”
那是穿着玄青色便服的安诀,在牢房里待了一夜,可却没有一点落魄的感觉。包括他的冠发,都好似刚进去时那样,依旧束得一丝不苟。安诀魅雅翩翩的走到金銮殿中,然后缓缓跪拜。
“儿臣参加父皇!”安诀笑语。
满朝的文武百官各怀感叹,安阳瞥了他一眼然后嘴角微微扬起,好似胜券在握。安儒也在,不过他今天只看戏。当然,必要的时候他还是会帮一把。至于帮谁,他现在还不确定。
“颖王,你可认罪?”弘历帝肃问着。
“儿臣何罪之有?”安诀依旧笑语。
“谋害兄长,抗旨不尊!”
“父皇,儿臣没有做过谋害兄长之事,而抗旨不尊亦是事出有因。还请父皇给儿臣一个说话的机会,还儿臣清白。”安诀语气自若,气势之淡然让不少人心生叹服。
“好!父皇就给你个机会。”
“谢父皇!三皇兄遇刺一事确实与儿臣无关,那时儿臣正赶往南城,一心只为救倾霏。而至于为何要救倾霏,这件事又要从很早前说起了。”
安诀顿了顿,眼眸望向安阳。弘历帝自然有所察觉,然后威严的说了一句。
“继续!”
“月空王子临别前几日,太子曾在府中设宴,宴请了除睿王在内的所以皇子,到场的还有凤相之女潇潇。宴会末,来了一个名唤乔语的青楼女子。她与儿臣相识,但能出现在太子府,说明太子与乔语的关系也不一般。”安诀故意把话挑明,然后继续道:“在乔语往儿臣方向走来的时候,有一枚飞镖朝儿臣处飞来,乔语二话不说以身相救。之后太子还让儿臣把重伤的乔语带回府,说到这里,相信大家一定心生了不少疑问。”安诀说着环顾四周。
“四弟,你得依照事实说话,别污了清白之人才好啊!”安阳笑语着,神情倨傲。
“自然!事实是这是一个阴谋。”此语一处,有些朝臣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皇儿,你可有证据,如果没有莫要乱言。”弘历帝有意提醒着,他是生怕安诀此行证据不足,一旦没有扳倒太子,那么他可就后患无穷了。
“父皇,请您听儿臣细细道来。”
弘历帝点了点头,以示继续。
“儿臣带乔语回府,她醒后的当晚儿臣便中了西里春。”
“西里春?可是西域最古老而神秘的媚药?”弘历帝疑问着,此刻朝堂下已细语纷纷。至于安阳,他的眸眼泛着幽光。
“正是!乔语将西里春擦在了倾霏身上,然后又把倾霏迷晕送到儿臣的床上。当儿臣处理完公务从书房回房后便中了那**,不久乔语就出现了。之后便是第二天天亮,倾霏醒来看见儿臣和乔语躺在床上,一切自然了然。倾霏当时很生气,回到雅居后看见桌上有一封信,里面的内容是让她尽快赶往琼州,说青荣派出事了,有几个弟子被劫往琼州方向。待倾霏到琼州时,那里是一座封城,因为那会瘟疫正肆意横行。说到这里,儿臣一直没有向各位说出这件事的幕后主谋是谁。但儿臣要告诉大家的一件事是,儿臣和倾霏是真心相爱的,但睿王也爱着倾霏。倾霏去到琼城时才知道有人冒充她给睿王写过一封信,说她要来琼州,事实是她没有做过。主谋之人这样做无非就是让倾霏去找睿王,然后引儿臣和睿王两王相争,最后他渔翁得利。”
说到睿王之时,弘历帝明显微微的诧异着。而朝堂之下的议论声明显已经增大。睿王掩过眸眼中的一抹思绪,暗想着:安诀这一招还真是高啊!不但扳倒太子,还把倾霏的归属权尽握在手。
“父皇,说到这相信大家已经猜到这幕后的主谋是谁了。倾霏因乔语之事而离开,乔语因太子府而来我颖王府。我与睿王相争,终得利之人是太子。太子,你可有话要说?”
安诀此刻凝眸而往安阳处望去,朝臣和弘历帝亦皆望向了太子那边。安阳在众人的目光中依旧面色不改,尔后朝前一步。
“父皇,儿臣冤枉呀!乔语姑娘前来我太子府是因为儿臣怜悯她倾慕四弟的一片痴心。乔语是翘楚楼的雅妓,虽沦落风尘,可一向守身如玉。直到她遇见四弟,才把自己的贞操给了他。之后,四弟数月不曾去过翘楚楼,她也因思念四弟而染上相思差点送命。后来还是四弟前去探望,她才捡回了一条命。但自次后,四弟又是数月未去翘楚楼,乔语姑娘几乎差点犯病。有一天,她无意中遇见儿臣,并向儿臣倾诉了这一切,儿臣是怜悯她才帮她的。也就是设宴那晚顺便宴请了她。之后的事确实与儿臣无关啊!父皇,请您相信儿臣。如果您不信的话,还请您宣乔语上殿,一切自可明了。”安阳说得句句在理,脸上的表情亦是认真。
拿安诀的品行说事,呵呵,难道你就不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安儒在心里冷笑着。
“好!那就宣乔语上殿吧!”弘历帝思索过后道。
一炷香的时间后,乔语款款而来。红衣轻摆,妆容细致,红唇皓齿,这确实是一个佳人!这是众人的第一反应。
“奴婢乔语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就是乔语?”弘历帝肃声而问。
“是。”乔语低眸而答。
“你看看可认识前面跪着的那两个人。”
“回皇上,奴婢认识,是太子和颖王。”
“那好!朕问你,你可是钟情于颖王。”
“是。”乔语答得坚决,一介雅妓在朝堂竟然有这样的坦然,不禁令人佩服,于是朝臣们又多看了她几眼。
“太子说你曾求他帮忙让你得见颖王,太子宴上之事包括后来你到颖王府之后的事都与他无关,这是不是真的?”弘历帝神情具肃,透着逼人的威严,就连朝臣都神经紧绷了起来。若换做平常女子早就吓得当堂颤抖了,然而乔语却依旧跪得镇定。这不由得不让安儒猜测,她到底是真的不怕,还是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所有人都在等她开口,两个皇子的清白就在她的一语之间。片刻后,乔语终于启唇。
“回皇上的话,太子所说皆是谎话。”
顿时,朝堂似炸开了锅,朝臣们的议论似达到了一个高潮。
“乔语,你这是污蔑。”
安阳厉声道,回首却见乔语眼里流窜着一抹笃定,那是坚定得就像泛不起一丝涟漪那般的眸光。安阳突然有种被算计的感觉。他向来都是算计别人,现在却遭人算计了,他还真是一点都不习惯啊!厉声对乔语叫嚣完后旋即朝弘历帝叩拜。
“父皇,儿臣看来是遭人暗算了。父皇,您要相信儿臣是清白的呀!”
安儒突然间想笑,他说他遭人暗算了。暗算的招数不是他一贯在使的吗?于是温唇浅挽。
“父皇,乔语是太子找来的。可现在他又说自己遭人暗算了,现在是哪出跟哪出啊?”安沁适时出来说着。
“父皇,还请您让乔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到底是谁遭人算计了,相信大家可以判断得出。”安言也出来说着。
“乔语,你说!”弘历帝道。
“是。乔语是何家村人,十五岁时父母双亡,带着弟弟一路乞讨来到安城,为了生计只能卖身青楼。太子看重奴婢的美色,要奴婢为他办事。”
“你胡说!”安言再次转身冲乔语厉声道。
“让她说下去。”见弘历帝开口,安阳不敢再声张。
“太子让奴婢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勾引当时的四皇子,也就是现在的颖王。因为奴婢天生一副柔骨,所以舞蹈很是出众,在翘楚楼尚妈妈的调教下,奴婢很快成了当红的雅妓。颖王慕名而来,奴婢也顺利的完成任务。太子给的第一个赏便是南海明珠,这颗。”乔语说着从身上取出了一颗很大的珍珠。
“太子,那颗可是你新婚时朕亲自赏赐予你的南海明珠?!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弘历帝见状大怒着。
“后来太子还让奴婢趁机接近颖王,只是颖王自那次后便没再出现过。于是,太子让奴婢装病,好让丫鬟请颖王过来看奴婢。颖王是来了,但只是来了这一次,后面再没来过。直到太子设宴那次,我被太子的手下带去了太子府,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着。包括为颖王挡飞镖,颖王府内的西里春,出现在雅居诱使倾霏姑娘去琼州的信,这些统统都是太子指使的。”说到这里乔语哽咽了一下,然后又继续道。
“乔语只是一介贱婢,无法摆脱堂堂一国太子的指使。而且奴婢的弟弟因赌成性,他的命还在太子手中,所以奴婢不得不违背良心做那些事情。”
“太子,你还有没有话好说?”弘历帝再次怒道。
“儿臣是被冤枉的,很显然乔语是被人收买来污蔑儿臣的。”太子依旧狡辩着。
“父皇,儿臣想传几个人上殿,还请父皇批准。”安诀笑语着,无比的玉雅。
“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