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家奴薛良登场。
薛良侍奉薛府多年,如今已经发如雪,鬓如霜,却依旧侍奉左右,相当于一个老管家的存在,在戏中扮演老生的角色。
这不,为了给小姐去找心仪的嫁妆,薛良带着下人找了八百圈之后,这才回来。
薛良见到梅香,连忙说道:“啊……梅香,我们把东西都换回来了。”
“哎呦,薛大爷,你们可回来了。”期盼他们赶快归来的梅香终于松了一口气,“小姐还在那生气呢,老夫人刚给哄好喽。你们要是再不回来,那我又得挨说了……哦,东西都换齐了啊?”
“都换齐了,都换齐了。”薛良和下人齐声答道,他们双手都捧着东西,需要小姐一一过目。
“哎,慢着点儿,慢着点儿,我呀,一样一样往里头递,小姐要是不中意,你们还得再换去。哎,你们谁先来啊?”梅红问道。
一个下人端着红托盘,盘里放着一双粉红的绣花鞋,他率先走来:“梅香姐,鞋换回来了,您给小姐瞧瞧。”
“哎,好,我先拿进去啊。”梅红走进小姐闺房,结果没过多久,她就连忙弯腰退了出来,“呦,小姐,您别生气,您别生气,不中意,让他们换去。”
梅红给那个下人翻了一个白眼:“得了,你呀,再换去吧。”
下人有些不甘心,解释了一句:“这可是新花样啊。”
“哎呀,小姐不中意,我也没法子,你换去。”梅红推搡着他。
下人开始诉苦:“我都跑了好几回了,您再跟小姐说说。”
“小姐不中意,我有什么法子。”梅红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听到这里,我知道该轮到我的台词了,只是现在我还没有到登场的时间,所以我就在后台吊着嗓子,喊了一声:“啊……梅香。”
顷刻间,嗓音细腻如丝,绵绵不绝,将字正腔圆的正旦声腔给表现出来。
只是我这么一喊,台下的观众们热闹了。
“看来我猜的没错,这不是罗云天演的薛湘灵,这声音一出来一对比,根本就不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唉,有点失望。”
“是啊,我也有点失望,我过来就是为了多看罗云天一眼的,他都不在,那我继续看戏也没有啥意思啊,感觉票都白买了。”
“一听就是个年轻的新演员唱的,声音太嫩,这小娃娃哪能和罗云天这种唱了几百场《锁麟囊》的人相提并论?估计退票也退不了,唉,真糟心。”
……
台下的观众们议论纷纷,恰巧都被正在观看直播的观众们听到了。
作为我的粉丝,作为我铁杆的叶家军,他们怎么能够容忍别人嘲讽自己喜欢的主播呢?
于是观众们又双开始刷屏起来。
【千古一帝斯巴达】: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电击法王皮卡丘】:幸亏老子今天没有带充电宝,不然电死你们这群逗比。
【兼城管大队大队长】:菜刀一队集合完毕,菜刀二队集合完毕,随时听从调遣,准备行动!
【让你二十九厘米又如何】:主播告诉我这是在哪?我们大伙都已经准备了,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分分钟赶过去!
【山本五十六的弟弟五十七个民族】:杀鸡焉用牛刀?兄弟们切莫着急,待我一个原子弹飞过去,炸平他们整个广岛。
……
不过这时,台下的观众也不乏支持我的人。
“继续看吧,这演薛湘灵的人唱的也不错,至少现在我没有听出什么毛病来,虽然与罗云天的唱不同,但你仔细一听,会发现这种声音同样也好听,至少不会让你产生反感的念头,就是不知道他扮相如何,演的咋样,我还是蛮期待的。”
“说实话他一开嗓还真的亮到我了,有那么一恍惚,我还真觉得是个女人唱的。只是就这一句还不足以显示出他的真实水平,我们继续看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说不定他是后起之秀,比罗云天唱的还好呢。”
……
薛湘灵喊了梅香一声,梅香转身挥袖,“哎,在这哪。”
薛湘灵喊出了本场的第二句话:“那花样儿要鸳鸯戏水的。”
这里的“的”念成“di”,显得更加自然。
“哦,要鸳鸯戏水的。”梅红会意。
这里的“的”念成“de”,味道明显不同。
“转来。”
“哎,小姐,我在这哪。”
“鸳鸯一个要飞的,一个要游的,不要太小,也不要太大。”
“鸳鸯用无色,彩羽透清波,莫绣鞋尖处,提防走路磨。”
“配影须如画,衬个红莲花,莲心用金线,莲瓣用朱砂。”
此时薛湘灵给人的印象就是太过挑剔的感觉,非要做成面面俱到才算是完美,不然誓不罢休。
梅红听了之后也是晕头转向:“小姐,您说的简直的是太细致了,我呢,是一点都没记住,干脆,您哪,自个儿出来吩咐他们吧。”
“无用的丫头,快快搀我来呀。”
从一开始到现在,薛湘灵一直用的是念白来进行对话,但为了能够得到观众们的一些肯定,我同样也在念尾音“呀”的时候进行了拖音。
拖音是对肺活量的大小,气韵的平稳进行唱功的考量,拖得时间越长,往后就越难控制,正如飙高音一样,不是人人都可以的,你本来不在自己所控制的范围内,一旦脱离的自己的控制,那么就会搞砸,甚至是出现破音的情况。
因此对于拖音的时间长短,基本都是取决于演员本身的能力。但是为了证明自己,我还是决定要来个开堂彩。
拖音拖到了足足十秒钟,让在场人的人都拍手叫好。
罗云天也是心里暗暗叹道:“这小伙子可以的,别人拖的时间越长,就越是困难,可他仿佛走进了平川大道一样一路畅通无阻,没有偷气换气的情况下,他越是往后,气息就越是平稳,可声调却是越来越上升,升调的同时,尾音结束时的转音也是恰到好处,没有丝毫的瑕疵,整段下来行云流水,果然是后生可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