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日子里,每次感动的时候,我会仔细听自己的心跳,可是现在好久都没有听见这种声音了,我一直怀疑是不是我已经不会感动了,还是我身边的人已经麻木了?
那些日子里,当你努力寻找我的双眼,可我却总是尝试躲开你的目光,因为你总是在我跟前把一切都表现得那么无关紧要。我害怕了,却一直愿意为你画地为牢,无人会理解我此时的心情,就像我们永远不知道快乐和悲伤是怎么发生的一样。
那些日子里,张小柯告诉我,假若有一天你离开我的世界,爱你我会不会依然如故?
我就问小柯那个人是谁?
小柯说,你!
汗!我说,好!有你这句话,死了也值了!
那些日子里,记忆慢慢退化了,再也想不起来以前的东西了,刻意地费尽心思地想,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正如路上遇到一个人,我们熟悉地打招呼套近乎,可就是叫不出来他的名字。不知道你身边有没有发生过这样的幻觉?生活中你会突然发现某一瞬间的影像好像在哪个地方经历过,而且和记忆里的环境惊人的相似,我记得小柯给我说过,那或许就是你上辈子最难忘却的地方,你在那流过泪,遇见过最美丽的心动,记忆太过于深刻,就算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也磨灭不去!
风从黑夜里探出手来,抚摸我们考试过后那忧伤的脸庞。九月的午后,又听见谁在风里唱歌,谁的记忆在风里散落的七零八落失魂落魄。那些象风一样飘远的歌声,在也没人在耳边亲切的唱起,那些在阳光里被湮灭的笑脸,在也没人望着他们轻轻招手,那些被风吹远的温暖记忆,暖暖的,跌落在岁月的尘埃里,丰富了我们一生的回忆。
上课铃又响起来了,我一转身左右都已经坐满了熟悉的身影。暑假结束,于是高三的店铺就在我们的手忙脚乱中开张了。我们的教室是高二刚开学时我们上课的地方,阔别一年又回到故地,我突然想到,这个我们开始和结束的地方,应该是一个完美轮回的标志吧。那时候酷暑的余热已经渐渐消去了。在夏末这个不冷不热的季节里,我们喜欢抬起头向窗外张望。
那时候窗外的天空**裸的一丝不挂,很干净,像极了婴儿的眼睛。也像极了童年记忆里蔚蓝色的波光池塘。
那时候我们的教室里的气息与高二时候的没有什么不同。可是今年的九月却有种淡淡的凉意。
在那些舒服的凉意里,我们安静的读书写字,躺在草地上听歌。时光就是这样,在教室后面的时钟里滴滴答答的流逝,从我翻书的指缝间飘走。那时侯我喜欢趴在教室外拐角处的阳台边,斜望对面的三楼,何慧在阳光下微笑着向我招手,她长长的头发飘荡在夏末秋初吹的微风里,占据了我视野的所有面积。
风从阳光里吹来,就象魔法师的手,反手给我沉思,覆手赐我回忆。在何慧发梢扬起的罅隙里,我看见和小柯躺在草地上听歌的黄昏,我看见和唐婉大雪天从一中跑到西关去喝羊肉汤的晚上。高二的很多事浮光走梦一般,从我眼前一闪而过,这时候张小柯摸着鼻子向我走来,我向他笑笑,小柯问我唐婉来了没有。我说没呢,怎么了?没事,我说呢这班里少了唐婉就是不一样,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就是,这丫头不知道在家干什么呢,都开学两周了。
何慧来的时候天气还很热。
她还是我认识时的摸样,扎着歪歪的辫子,长长的睫毛,瘦瘦的脸庞,笑起来象吃了蜜一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青春的味道。
何慧就在我们的隔壁班,每天我都会和她相遇在走廊上。看到她我会摆摆手开心地打招呼,嗨,美女何慧!而她则是投过来一个暖暖的笑容,好看的眉眼映入我的眼帘,就会嘲笑我。没有啊。就这样在她不好意思地微笑中我们走回各自的教室。在那个张扬的青春的藤蔓肆意滋长,但是仍然保持着单纯和美好的日子里,何慧这个女孩就像一颗小小的种子在我心里慢慢萌芽开出了花,仅是属于我一个人最美丽的花儿。
我和何慧还是保持着这种不咸不淡的关系,暧昧却又清晰。我不知道在她的心里是如何来形容我们的关系,我看到的是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都会很开心地笑,我们不谈爱情不谈友情,只谈一些无关痛痒话题。我选择沉默和模糊我们的关系是因为害怕是因为不自信是因为我不愿意破坏了我们现在的这种轻松愉悦的关系。但是我不清楚在何慧的心里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是怎样的存在,是不是也像我一样,不想破坏这份单纯的美好,因此才选择了恪守这份纯真。
在一个暖洋洋的午后,小唐婉穿着那件橙色的连衣裙来到了学校。依旧走个路都蹦蹦跳跳的,依旧见我就会扬起拳头揍我的样子,依旧会很个性地仰天长笑。
风在那样的季节里温暖如玉。07年的秋天,很少很少下雨,只有寒冷的冬季风时常穿过我们单薄的县城席卷我们的二高校园。我们的宿舍里还有刘路的吉他声,和着我们狼嚎的歌声为黑夜伴奏。
并不是所有的阴谋都是坏的,也并不是所有策划阴谋的人都是十恶不赦的打坏蛋。正如我们的张小柯和他的阴谋。这个阴谋可是光明磊落、潜伏已久的,当它真正实施的那一刻,我们才知道它是怎样的刻骨铭心,这是专属于我们青春记忆里的阴谋。张小柯前几天嚷嚷的“阴谋”……对聂诗琪表白,终于在一个充满阳光明媚的下午付诸行动了。有点意外的是,小柯约聂诗琪出来谈谈她竟然没有拒绝。周乐知道后,对着我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唉,这该结束的迟早要结束的,长痛不如短痛,是不是?
我拍了他一巴掌说,周乐你咋这么混球呢,这么好的事到你嘴里就变味了,你整天按的什么心?
我实话实说好不好,真没劲,你就等着看好戏吧!周乐把脑袋扭过去不理我了。
我就等着,我说我等着看,也不会像你这种幸灾乐祸的小市民一样幸灾乐祸的!我装出很生气的样子。
周乐望着窗外阴阳怪气地笑,我也转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九月的草地依旧盛开着那些幽蓝色的花朵,而略微萧瑟的枝丫在风中摇晃起来,就像个无依无靠的人儿可怜兮兮地伸出了手渴望被好心人牵走。
看得清晰,窗外,张小柯和聂诗琪面对面站在一起,不近不远的距离暧昧地刚刚好。我看到小柯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诗琪身上没有一刻离开,而相反的是,聂诗琪的目光却一直在躲躲闪闪,飘忽不定。后来张小柯回来后告诉了我他们的对话。
聂诗琪她嘴上那是句句都是对自己的否定,说自己又胖了说自己又黑了怎么了,可是她真的胖吗?真的黑吗?我倒是从来都没觉得,我只是想这丫头是真的不相信自己呢?还是她躲避小柯的借口呢?聂诗琪出去的时候还是很冷静,他们就在我们教室外的不远处,下面是这两个人的谈话,这也是后来张小柯告诉我的。
是聂诗琪先开的口,她平静地问,张小柯,你找我什么事啊?
然后张小柯就赶紧说,当然有事了!
我想小柯的心那时肯定揣着一窝兔子,七上八下的吧。我都是悬着一颗心听的。
倒是聂诗琪还是一副轻松平静的模样,笑嘻嘻地说,说吧,找姐姐什么事?不知道她的心里是否像表面那样波澜不惊。
张小柯在心里琢磨着开门见山的说肯定不太好,得先应该打个铺垫吧。他就绕着说,我想找你说说话,太闷了没人和我说话了。
不会吧?听小柯说聂诗琪当时瞪大了眼睛,明显的不相信。
张小柯停了好长时间终于缓缓吐出了一句话来,我喜欢上咱班的一女生了。
呵呵,聂诗琪一愣,接着表示很关切地问,谁啊,我帮你们撮合撮合吧?
然后我们的小柯用他伤感的语调说,可是,她一点都不在乎我,从来都没有理会过我。
不会吧,咱小柯那么好,谁会不理啊?我觉得聂诗琪心里一定明白小柯说的女生就是自己却还是装出一副糊涂的样子。这丫头也真是的,明摆着就是你不理人家还在这装糊涂。
小柯听了到没有特别生气,仍然深情地望着诗琪的眼睛说,我太在乎她了,我都愿意为她……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然后我听到小柯说聂诗琪给了他一句很干脆利落的话,她说你个傻帽,你表白啊!
我扑哧一下就笑了,我心想着聂诗琪你才是傻帽吧,你难道听不出小柯就是在跟你表白吗。
而此时的张小柯同学就看着她傻傻地笑,聂诗琪也捂着嘴巴笑问,对了,我还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还不知道呢?
张小柯慢慢地收住了笑容,不说话了。
过了许久,张小柯说,我不想说了。
聂诗琪眨了眨眼睛,说,不说不帮你了!说着还真的扭过身想要走。
嗯,是你!嘿嘿,是你呀!小柯又是激动又是紧张地说道。他说他说的时候可是斩钉截铁的。
聂诗琪停下了脚步,尴尬之色写在脸上,带着牵强的微笑说,你别开玩笑了,我那么丑。
我晕,这是在拒绝么?
张小柯眉头紧锁,严肃地说道,我不是开玩笑了,我是认真的,做我女朋友吧?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