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宝物都属于我,这点毫无疑问。抢夺圣杯,就是在抢夺我的所有物——居然敢那样胆大妄为,还是先有点自知之明吧。”
凛冽的寒风无法靠近这座古老的城堡,空气中的寒意却依旧令人无法忽视。然而此刻坐在花园中央饮宴的这几位,却都不把区区寒冷放在心上。RIDER(骑兵)职阶的征服王伊斯坎达尔更是其中代表,上身只有一件短袖T恤,那颜色、文字配合上他的胡须头发,反差感略带滑稽,作风和气势却豪迈得让人无法无视。
即使穿着如此简单,却仍然带着令人不可小觑的威严,使人不由自主地肃容以待——这就是王者之势。
能与王者平起平坐的,自然也只能是王者。然而不同于RIDER的随意装扮,ARCHER(弓兵)职阶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以及SABER(剑士)职阶的骑士王阿尔托莉雅都是身披铠甲。清冷的月光洒下来时,在铠甲上激起了不同色泽的金属冷光。虽然手里还拿着酒杯,但气氛已经紧张冷凝起来了。
之前说话的人正是吉尔伽美什。金光闪闪的甲胄原本颜色俗气,穿在他身上却丝毫没有暴发户的感觉,反倒与那头张扬的金发交相辉映,自然而然地流露出王者的傲慢。
对于他狂妄的宣言,RIDER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质疑,而是颇为认真地询问道:“那么ARCHER,只要征得了你的同意,就能取得圣杯了是吧?”
“当然可以,但我没有理由把它赏赐给你们这样的鼠辈。”ARCHER嘲讽般地道,“如果你愿意臣服于我,把一两个杯子赐给你也未尝不可。”
SABER听到这句话,眉头不禁皱了起来。ARCHER的态度太过狂妄,不由得令人感到不快。然而RIDER却爽朗地大笑起来,说道:“虽说如此,ARCHER你也不是为了实现什么愿望而想要得到圣杯的吧?”
……愿望。
SABER低下头,怔怔地看着黄金的酒杯中清冽的酒液。
她的确有着愿望,也正是因为愿望而想得到圣杯、顺应|召唤而来——
为了拯救故乡、改变英国灭亡的命运……在已经成为了英灵的现在,也只有通过对圣杯的许愿,才能达成这个愿望了吧。
少女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场最后的战役——尸体叠摞尸体,眼前是鲜血、耳边是悲鸣,残破的旗帜在风中飘扬,拄着大剑吃力站起的时候,触目所及的情景仿佛是人间地狱……
无论再怎么努力……再怎么贯彻自己的王道……依旧没能引导英国走向繁荣。没能做到挽救英国的败亡,是她身为王者对臣民的失职……所以,不管怎样,都一定要取得圣杯才行。
一定要……
浅浅的雾气蓦然从冰冷的地面上升起,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浓、迅速蔓延至整个城堡。SABER警醒地抬起头,触目所及的景物都已被雾气掩盖,就连原本站在花园外围的爱丽斯菲尔等人的身影也变得模糊起来。
雾气来得太蹊跷,SABER禁不住心里一惊。她霍然站了起来,战甲发出了清脆的声音:“爱丽斯菲尔!到我这里来!”
RIDER的御主、年轻的时钟塔学生韦伯·维尔维特已经连滚带爬地躲到了征服王身边,被SABER所呼唤的白发女子却只是向前走了两步,迟疑地说道:“但是……”
雾气越来越浓,以英灵的视觉,都几乎到了看不清几米之外物体的地步——SABER的担忧越来越重,声音也严厉起来:“快过来,爱丽丝菲尔!”
RIDER和ARCHER远没有她那么紧张,仍然盘腿坐在地上,品尝着杯中的美酒。但RIDER的眉间已经出现了几道深深的沟壑,ARCHER的神色间也带出了不悦。
爱丽丝菲尔不再说话,向着SABER走来。茫茫的白雾中却好像另有他人,于此时发出了一声轻笑:“呵。”
SABER将爱丽斯菲尔护在了身后,拧眉问道:“谁?”
笃,笃,笃。
木屐踏过青石铺就的地面,黑发飘扬、穿着玄底朱纹和服的少女,从浓雾中走了出来。
“来实现你愿望的人。”
-
在次元的夹缝中行走过二十年,进入过无数个大大小小奇奇怪怪的世界,然而只有这一次,在察觉到强烈的愿望时,改名子心底产生了焦虑,并出现了不顾一切也要闯进这个世界的念头。
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情况……这个世界有着什么吗?
循着愿望传来的方向,改名子找到了那个次元的所在。与大多数的次元不同,这个世界只拥有寥寥几个的平行时空,而且壁障十分坚固。能够借机进入的只有一条小小的裂缝,而且正在以非常快的速度愈合中。
靠近以后,改名子还察觉到,在这个世界上拥有着几乎不相上下的强烈愿望的人,竟然远远不止一个。也正是因为强大愿力的冲击,世界的壁障才会微微裂开一个小|缝,让改名子找到了合适的入口。
盖亚、阿赖耶、圣杯、英灵、魔术师……在进入世界的那一瞬间,改名子的力量便完美地模拟了法则的运行,将这个世界的基本构成反馈到改名子的意识当中。然而在真正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情况又发生了一点意外——主宰世界的法则构成过于复杂,而改名子所模拟的法则力量只是其中的一种。当白雾弥漫了爱因兹贝伦的城堡时,改名子也被强制性地得到了自己的新身份——魔术师。
改名子苦恼地皱起了眉。
被强加上这种身份,无疑会造成很多不便……根据以往的经历,现在的她如果想夺取合适的名字,就只能从魔术师身上下手。而从她现在所得到的信息上来看,魔术师的愿望远远没有英灵来得纯粹和强烈,名字中含有的力量更没有英灵那么大。
不过凡事有弊也有利,英灵虽然拥有另一种意义上的“无限”生命,却无法长久地停留在世间。如果夺取他们的名字,一着不慎,就有可能会被拘禁在英灵座之中。反而是拥有合法社会地位的魔术师,在行事方面更加便利一些。
总而言之,还是要和圣杯抢生意。
不过这些还不用急着考虑,最重要的是,她来的好像有点不是时候……
听到少女的询问后,改名子一边打量着此时的环境,一边泰然自若地回答道:“来实现你愿望的人。”
白雾开始消散,花园里的景物又渐渐清晰起来。由于她奇特的出场方式和不恰当的登场时间,那句回答完全起了反效果。问话的金发少女警惕地摆出了战斗的姿势,喝问道:“站住,闯进爱因兹贝伦家的魔术师!”
ARCHER则发出了嗤笑,语调傲慢地问道:“这也是你请来的客人吗,RIDER?”
“怎么会,我没有见过她。喂,小子,这家伙也是参战的成员吗?”RIDER立刻反驳道,并转头问着自己的御主。
“我怎么知道!你就不会自己看一下她手上有没有令咒吗!”韦伯不高兴地叫道。虽然是他自己主动躲过去的,但RIDER的个子太高,刚才完全挡住了他的视线。
“是啊,这么说就不是来战斗的了。”RIBER说着,露出了豪爽的笑容。
ARCHER回以轻蔑的冷笑,端起酒杯啜饮起来。
在他们讨论的时候,SABER一直警惕地看着改名子,仿佛只要改名子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就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将她斩杀一样。
改名子却微笑起来。SABER这种人,单凭气质就可以判断性格。换句话来说,也是意外地好把握的人。
“没错,我不是来战斗的……不过,诸位应该正在为了抢夺圣杯而进行着战争吧。”
“的确如此,不过,你又是哪一方的人?”SABER没有放下警戒的意思,继续盘问道。
爱丽斯菲尔却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从SABER身后站了出来:“等一下,SABER……也许只是无意间闯入的……”
“我不是哪一方的人,这点尽管放心——不过,也的确不是无意间闯进这里的就对了。”改名子唇角勾起,缓缓地说道。寒冷的冬风从庭院掠过,将她的长发吹得扬起。“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我是来实现你们愿望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