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的看着他,妫宁兀自捂住难受的胸口,眼中如血的问:“你说,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还要我再说一遍吗?”冷清的声音,如地狱魔鬼的话语回荡在耳边,妫宁站起身来向外面跑去。
却并未出去,只是在一金丝雀的浮雕角落里抱着身子缓缓蹲下,眼中不断涌出泪水,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的哭着。
清晨,有仆人上楼,在门外说道:“王爷,用早饭了。”
“不必了,你下去吧!”
声音传出,那人便也下了楼,赢越眼中空寂的坐在窗前躺椅上,眼眸微闭,神情哀默
楼下,那仆人走到妫宁身边,道:“王爷说了不吃”
妫宁听后,想了一下,说:“我拿上去。”
有些怔忪的推开房间的门,唇间努力勾起一抹浅淡笑意,她缓缓走进去。
赢越并没有睁开眼睛,却说:“出去。”
妫宁将吃的东西放在绿竹雕花藤桌上,看着他,说:“吃点东西吧!”
赢越一怔,他听出了这个声音是妫宁的,有些不自然的道:“你为何,还在这里。”
妫宁面色淡然:“我在想,自己该不该走,可是发现,自己根本不相信,那些话,我不相信。”
赢越缓缓睁开眼,没有看她,看着桌上的那些饭菜:“那你要我怎么说你才会信。”
“我不需要你怎么说,我只知道,我不想离开。”
“妫宁。”赢越从躺椅上撑起,摇摇晃晃的移动这身体朝着桌子边走去,妫宁见到连忙上前想扶他,赢越却伸手将她一下推开。
她倒在桌边,咬着牙忍着被撞疼后背,赢越因为这举动也是重心不稳的倒在了地上,手掌扶到那藤竹桌上,使力一拉,桌子嘭的倒地,桌上的饭菜也散了一地。
妫宁惊讶的看着他:“为什么?”
赢越冷笑着说:“不为什么,你不离开,我心中烦闷,这以后怕是看着你都不想吃饭了。”
妫宁心中痛楚的看着他,目光红成一片:“是不是我离开了,你就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赢越撑在地上的手指一僵,目光转向一旁,唇角露出一丝笑意道:“或许吧!”
“好。”妫宁从地上站起来,身子有些惶惶悠悠的离开了房间。
曾想过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可如今,别君时,忍泪佯低面。
秋爽居的院子里,不断地有瓷器碎裂的声音。
妫宁伸手将面前的水壶杯盏通通摔倒地上,大声哭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听到声响的金蝉和溯雪连忙跑进屋来,看到这一地的碎物,吃惊的看着她,此时的妫宁一个人趴在桌布凌乱的桌上痛心的哭着。
金蝉缓缓上前,小心翼翼的问:“小姐,你怎么了?”
妫宁没说一句话,只是一味的埋头哭泣。
在这之后的日子里,赢风华和云风扬都问过她为什么,她只是摇头,在院子里一味沉默,有时打理打理花草,有时倚在窗边看着飞鸟盘旋在空中,有时看着书,流着泪。
然后让金蝉拿了一把琴来,有时扶着琴弦,有一搭没一搭的勾弦,因为琴艺不好,不知道她弹得什么的,怕是只有自己
手卷真珠上玉钩,依前春恨锁重楼。风里落花谁是主?思悠悠。
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回首绿波三楚暮,接天流。
秋月此时皱眉:“妫大人又在弹琴了。”
她和溯雪到如今都不知道妫宁的真实身份,但都听闻了妫宁与赢越的关系不一般,而且也看的出来,妫宁是个女儿身。
窗外,金蝉无声的叹息。
溯雪问:“沉郁了好久,始终不见好。”
金蝉点头:道:“是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最近也不知道朝中发生了何事,皇上都忙道吐血了。”金蝉说完,兀自叹息:“前日他来看大人,整个人憔悴了好多。”
这日,赢风华走进妫宁的院子,看着她静静的立在树荫之下,面容憔悴了许多,有些叹息的走过去。
妫宁抬头,见他面色也是苍白的,但是也没太注意:“皇上。”
赢风华眉眼微动:“阿宁,出宫去走走吧!”
她摇头:“出去有什么用,我只想这样呆着。”
赢风华顿了一下:“阿宁,皇兄他—――。”
“我不想听。”妫宁神色有些微变的,想要转身,赢风华一下拉住她:“他的腿还有救吗?”
她一怔,默不出声的回过头:“我只知道,这个世上要是有一人能救,必定是公子昭。”
“阿宁,怎么才能让公子昭救他?”
妫宁屏息,苦笑:“不知道。”
“阿宁,我虽不知道你和皇兄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不管你们之间出现了什么裂痕,我相信,那一定都是有原因的,皇兄他必须要好起来,不能再等了。”
妫宁神色淡然,缓缓转身走向屋内。
当日夜晚,妫宁深夜来到学士府,找到了云风扬后,将一包迷药给了他。
云风扬拿着药:“这是做什么?”
妫宁目光红肿的说:“把它喂给殿下,让他昏迷七日。”
亦是深夜。
妫宁再次来到**院门后。
妫宁伸手敲门,手刚一碰到门的那一瞬间,她却突然害怕了,复又敲了几下,阿楚来开门时,见着她,惊讶的好一会儿才说:“是阿宁吗?”
妫宁点头:“姐姐,是我。”
“我终于能再见着你了。”阿楚眼眶一红的说。
妫宁咬着唇,也感觉离开了这里好久一样,曾经在**院的日子里,她早已习惯。
她问阿楚:“姐姐,师父呢?”
阿楚说:“和钟子锦下棋呢!”
钟子锦回来了,这是妫宁没有想到的。
“先进来再说吧!”
妫宁一进门,便匆忙去到了公子昭的房间,曾想过千百种重见的场景,却惟独遗漏了这样的。
专心下棋的两个人一起望向那个推门而入的那个穿藕色衣衫的女子,头上随意的挽了一个髻,由一根白丝带松松缠着,散落肩头的发丝些许凌乱,但她那一脸的苍白之色显出的病态一览无余。